「把衣服全部脫掉,動作快!」邵仲威命令著,同時也動起手來。
「仲威,讓我來幫袁小姐,我們都是女人。」何莉莉跟進了浴室。她怎能讓袁芷熏在邵仲威面前一絲不掛?
「出去!」心中的焦急讓他對何莉莉不耐煩到了極點。
何莉莉咬著牙、忍著氣踱出邵仲威的房間,同時在心裡詛咒:最好燙得皮開肉綻,讓人見到就怕……
袁芷熏痛得無法動作,冷水雖減輕她的痛楚,卻也教她冷得直打哆嗦,她身上的衣服全是邵仲威脫的,脫得一件不剩。
「我泡著水就好,你先出去好不好?」她羞澀的低下頭,雙腳合膝併攏,雙手橫在胸前擋住那對雪白玉峰。
邵仲威抬頭看著她因疼痛而蹙眉的嬌容,臉上雖無任何表情,眼底卻是憂心忡忡;他心疼那片賽雪肌膚、心疼她受這種如火燒的痛楚。
「我必須檢查你燙傷的程度,好決定要不要送醫。」他當然知道她怕羞,孩子都生了,她還是羞於在燈光明亮之下與他裸裎相見。
「應該、應該不用。」她燙到的地方從胸部以下一直到大腿以上,雖然他們曾是夫妻,可在他面前赤身裸體,她仍會羞澀不已。況且,他已經有未婚妻了,他未婚妻人就在外頭。
「應該不用?那我直接送醫,你應該不會拒絕醫生。」邵仲威就要往外走。
「不要,不要去醫院,我讓你檢查就是。」到醫院一樣得脫光衣服,可能還不只一個人看。
邵仲威靠回浴缸,讓她順著浴缸躺下,目光開始審視著她身上那一大片紅腫,大手輕輕撫觸過,濃眉緊蹙。
「我已經不那麼痛了,應該擦擦藥就好。」他的目光、他的手,讓她全身起了異樣且熟悉的感覺。
「那條圍裙救了你,那條圍裙內層是帆布,擋去了大部分的湯汁,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他從浴缸裡抱起她,走到他的床將她放下。
袁芷熏拉過旁邊的被子蓋在身上。「你借我一條浴巾,我回房穿衣服。」
「擦完藥再穿。」他拿來一條藥膏。這藥膏他隨身攜帶,是預防雪兒受傷用的,任何傷口都適用且不留疤痕,這是一個美國外科權威給他的,他們倆是非常好的朋友。
「謝謝你,我自己擦。」她伸手準備接過藥膏。
「我幫你擦。」他一把翻開她身上的棉被。
「仲威……」她該如何形容此刻心裡的感覺?再見面之後,他不曾對她如此呵護過,她好想完全承受這份感覺;可是他們已不再是夫妻,他又有未婚妻,她豈能貪求?
邵仲威將目光由她的胸前挪至她的臉蛋,與她的明眸秋波相對;此刻他們之間沒有仇恨,只有她被燙傷而他真心關心的事實。
他拉回視線,迅速在她身上抹起了藥膏,怕耽擱太久會起水泡留下疤痕,彷彿這副軀體還屬於他。
第六章
藥膏所產生的涼意,讓微微的灼痛消失無蹤,邵仲威的大手帶著這股涼意在袁芷熏身上游移著,從胸前往下直到大腿。
灼痛不再,另一種酥麻的感覺取而代之,她知道自己的身體因邵仲威的觸摸而有了生理上的反應。
「現在覺得如何?這藥膏會減輕你的疼痛。」他受傷時曾經用過。
「很、很好,我……我不覺得痛了。」她無意中逸出一聲嬌吟,她自己發覺時,紅霞亦瞬間飛染雙頰。
手下柔軟的觸覺已讓邵仲威慾火難耐,袁芷熏的一聲嬌吟、無限柔媚無非是火上加油。
他的手繼續推著藥膏游移著,唇倏然落下吻住她。
能再度擁有這如置身夢中的感覺,袁芷熏淌下熱淚、熱切響應,她不管橫亙在他們中間的種種愛恨情仇,她只要現在。
他如一頭猛豹般獵食她的芳香、她的甘醇,深深烙印下他的吻;在愛恨情仇的無盡折磨裡,夾帶著對她的深切渴望。
蟄伏在兩人內心的深情因身體的接觸一發不可收拾,如火如荼的索取著對方的熱情。
若非她身上有傷,他會不再克制自己的要了她。
突地,敲門聲響起,是時候亦不是時候。
邵仲威收起吻,幫袁芷熏蓋好棉被後走去開門。
「爹地,我要看袁小姐。」門一開,邵雪兒立刻閃過邵仲威跑到袁芷熏身邊。
「仲威,袁小姐還好吧?真是太不小心了,還好沒淋到雪兒。」何莉莉一起與邵雪兒來到邵仲威的房間。她恨事情不如她所預料。
「沒什麼大礙。」他開始懷疑事情不簡單。袁芷熏不顧自己的傷痛,只怕雪兒會被燙傷,她不可能會這麼不小心。
他從門口朝房內看了一眼,袁芷熏正跟邵雪兒有說有笑著;那相似的容貌、溫馨的畫面,差點讓他忘了背負的恥辱。他隨即撇開目光,撇開那不該有的感覺。
「仲威,她燙傷了,讓她回家去休養吧,總不能還讓人家繼續工作,怕會落人口實,說我們沒良心。」剛剛邵仲威趕她出房門,她就一直在想著因應的對策,總算讓她想到了。
「她得留在這裡,一直到我們回美國,我會叫信華另外找個傭人。」他不會放她走的,他要她的慾望已瀕臨爆發點;而且他會讓她知道,他要她只為洩慾。
除此之外,他不容許自己對她再有多餘的感覺。
「你真的要把她留下來?你真的要讓她上你的床?」何莉莉壓低嗓音、咬牙切齒的問。
「莉莉,不要過問我的任何決定,這件事全憑我的興致,那是我忍了五年該得的樂趣。」
「但你也不該當著我的面說出這種我無法忍受的話。」
「結婚後,我自然會對我的婚姻忠貞,婚前,你我互不干涉。如果你無法忍受我的作法,你可以取消我們要結婚的計劃。」這個婚本來就可結可不結,他不在乎。
更何況,他不是她第一個男人,他不會在乎她婚前的行為。
何莉莉雖氣綠了臉,卻無言以對,她下巴一揚,「我不會取消我們要結婚的計劃,我可以忍受。」語畢,她維持著高傲的姿態離開邵仲威的視線範圍。
她會再繼續找機會讓袁芷熏從邵仲威的生活中完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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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藥膏真是神奇,擦了兩天紅腫全退,袁芷熏身上更沒留下一絲一毫的疤痕。
邵仲威也刻意避了袁芷熏兩天,他幾乎都躲在書房裡,他得先避開袁芷熏帶來的感覺,再重新醞釀他對他們父女的恨。
恨的起因由於愛太濃,他刻意忽略這點,硬要將全部的愛化成恨。
袁芷熏感受到邵仲威對她的關心並不少於五年前,她以為他們之間的恩怨會因相處而漸漸的消弭於無形,但邵仲威的刻意迴避,讓她知道她是奢想了。
燙傷已無大礙,袁芷熏便依舊工作著,工作量已不復以往。
今夜邵仲威和黃信華出去了,袁芷熏便在邵雪兒的房裡多逗留了一會兒,貪看著她可愛的睡相。
「雪兒、雪兒,媽咪好愛你。」袁芷熏輕撫著她的頭髮、粉頰。
惟有無人時,惟有自言自語時,她才敢將「媽咪」這兩個字說出口。
邵雪兒倏地睜開眼,看了袁芷熏一眼,抱著她的手臂,又緩緩垂下眼瞼。「袁小姐,你當我媽咪好不好?」
「你喜歡我當你的媽咪嗎?」袁芷熏又感動又興奮的將她抱入懷中。
「我喜歡你,我不喜歡莉莉,你當我媽咪好不好?」邵雪兒再次問道。
「爹地知道你不喜歡莉莉嗎?」她深知何莉莉不會疼愛雪兒,但仲威對雪兒的疼愛足以抵過一切。「爹地說我的媽咪死了,莉莉要做我的新媽咪,可是我不喜歡她,你當我的媽咪好不好?」沒得到袁芷熏的回答,邵雪兒顯然不死心。
媽咪死了?袁芷熏一聽無法抑制的流下了淚。
她不怪仲威這樣對雪兒說,只希望自己在他心中也如同一個死人,雖沒有未來,尚有過去可以緬懷。
「不要哭,我知道壞莉莉欺負你,我會叫爹地保護你,叫爹地讓你當我的媽咪。」邵雪兒小小的手擦去袁芷熏的淚水安慰道。
「雪兒,不要跟爹地說,我不能當你的媽咪。」袁芷熏抓住邵雪兒小小的手在臉上摩挲著。她的心好痛啊!
「你不要哭,我不跟爹地說就是,我們勾勾手指頭。」她抓住袁芷熏的手掌,小手困難的勾著她的大手,最終還是蓋了章。
「雪兒,趕快睡覺了!」袁芷熏將她放回床上。她怕邵仲威隨時會回來。
「你講故事給我聽。」
「好,我講故事給你聽。」
「你可以每天講故事給我聽嗎?」
「可以,但這是我們的秘密,不可以讓別人知道。」
「我不會讓別人知道,我們勾勾手指頭。」她們又勾了一次手指頭。
「我要開始講了,你的眼睛要閉起來喔!」
邵雪兒緊閉起雙眼,小小臉蛋微微扭曲。「我閉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