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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唐幻萱

  每每夜裡夢到自己的雙手上沾滿了血腥,那是他和游魅的孩子……

  當唐震天沉浸在深沉的哀傷時,門外響起了兩聲敲門聲,他收斂起臉上的悲慟,馬上恢復他在公事上一向冷靜自持的表情。

  「進來。」

  沒想到推門而入的是去而復返的何雨蓉,但她這次手上還拿著一幅畫。她辛辛苦苦的把畫搬到沙發上放了下來,連自己也跌進沙發椅上猛喘息著,抱怨道:

  「真是的,好久沒運動,竟然搬這個東西就累得慘兮兮。」

  「你怎麼又回來了?」唐震天冷眼睨向她。

  「也不是我愛回來,只是我想到我有一樣東西忘記交到你手上。」何雨蓉聳聳肩道。

  開玩笑,他以為她愛來嗎?要不是有東西忘了給他,她才不要辛辛苦苦的搬個這麼重的東西上二十樓,即使有電梯可搭也一樣。

  「什麼東西?」

  「東西在這,你自己看吧。」何雨蓉指指身旁向游魅要的那幅畫。

  唐震天只要看一眼就知道這畫是出自於誰手筆,他眼睛為之一亮,雙手顫巍巍的接觸畫面。她使用深綠來表達森林的蒼綠,除此之外還有各種不同的綠,表達出來的卻是蒼冷寂寞。

  他的情緒不由得激動了起來。是他,是他害得她變得如此孤單寂寞,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不在她身邊陪伴她。

  若她肯答應讓他留下來陪在她身邊,他發誓今生今世絕不會讓她再一次嘗到那種孤單寂寞的滋味和背叛的痛苦。

  「你這幅畫要賣多少?我買下來。」唐震天壓抑道,他的這句話根本不是在質詢,而是在命令。

  何雨蓉眼珠子轉了轉。

  「老實說,這幅畫我不能賣給你。」

  「為何?」唐震天眉頭皺了起來,給她一記不悅的眼光,眼中寫滿了堅決,他非要得到這幅畫不可,不論付出多大代價。

  「因為這幅畫是我向游魅硬要來的,而且我還跟她保證過我絕不能賣了它,我不能言而無信。」她義正嚴詞道。

  唐震天用莫測高深的眼神凝視她一會,良久後開口道:「說吧,你要什麼?」

  「我要什麼?我想想……」何雨蓉想了想,銳利的眸光從眼底一閃而過。「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你就買個十克拉的鑽石給我吧。」

  「沒問題。」

  唐震天連猶豫也不猶豫的點頭答應,讓何雨蓉感到扼腕,要是早知道他那麼好說話的話,她應該向他要再貴一點的東西。

  唐震天像看穿她心中的想法,低聲警告她:「別太貪心,我給你的是你應得的價碼,若再高我也不會給的。」

  何雨蓉臉上露出乾笑容。

  「那就這麼說定吧。那我把這幅畫擺在你這。」

  「游魅不是不允許你賣掉這幅畫嗎?」唐震天看著她的背影,諷刺道。

  何雨蓉原本走向門口的身子猛然轉了過來,向他搖搖食指道:「我可不是把這幅畫賣給你,而是我把畫擺在這,再說咱們可沒白紙黑字證明這幅畫是我賣給你的。」

  「那我豈不是吃虧?若哪一天你要把這幅畫要回去的話,我豈不是財物兩失?」

  何雨蓉腳步停了下來,想了想。

  「是沒錯,但你要賭,賭看看我是不是那種卑鄙無恥的小人。」她向他揮揮手。「再見,若有進一步的消息,我再跟你聯絡吧。」

  臨走時,她拋給他一記飛吻。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唐震天的嘴角緊抿著。老實說他並不知道這個女人是否可信,但他也真的只能依她所言的賭一把了。

  他的眼光移向擺在沙發上的那幅畫,夕陽的余暈照在上面,將畫染成一片橘紅,他眼神變得黝黯,心中相當清楚任何東西也比不上這幅畫的重要性。他幽幽歎了口氣。就算損失也值得。

  ???

  外面的風聲吹過了樹梢,樹枝間發出沙沙的聲音,或許在別人耳裡聽起來有如鬼魅的哀號,但在她的耳裡聽起來卻有如一首美妙的旋律。她閉上了眼睛凝聽著樹枝隨著風擺動交錯拍打的聲音。

  她手上捧著一杯熱咖啡,夜風從敞開的窗戶吹了進來,使她的長髮隨風飄逸。她靠在泛黃的沙發椅上,晚風薰得她有點睡意。

  她秀氣的打了個呵欠,揉揉眼睛,頭靠在椅背上,不知不覺地進入了夢鄉中,接著她開始做夢。

  夢中,風和日麗,徐徐的熱風吹著掛在窗戶上的風鈴,她看到自己手中抱著一個小嬰兒。

  此時的她一臉幸福地哼著小調,手裡輕搖晃著,嬰兒那張熟悉的臉孔讓她有種身為母親的榮譽感,這應該是一個很幸福美滿的美夢,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的夢開始變了調。

  夢境迅速轉變成一片黑暗,原來的太陽和光影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的,當她幸福的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她的美夢已經變成一個惡夢。

  她看著她手中的嬰兒變成了一塊血淋淋的血塊,更恐怖的是那塊血塊竟然有著一雙憤怒的眼睛,它發出了詭異的聲音向她控訴:「媽媽,為什麼不要我?!」

  游魅徹底崩潰了。

  「對不起,孩子,媽不是故意的,媽真的不是故意不要你的。」她多想向她的孩子懺悔。

  可是她的孩子竟慢慢的化成一灘血水,從她手中流逝,即使她哭喊著不要,仍是挽救不了它從她手中溜走。她發出野獸般哀號的悲泣聲。

  就此,游魅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她喘息著,額頭冒著豆大的汗珠。她直覺的看向掛在牆上的時鐘,她到底睡了多久?四、五個鐘頭……還是四、五分鐘?!

  她手緊握著此時已變得冰冷的咖啡,不管變得多苦澀,仍是一口灌了進去。

  苦澀的咖啡就如她苦澀的心。

  第五章

  游魅開著吉普車在顛簸的山路間穿梭著。在這種充滿碎石子和泥濘的路也只能用吉普車,若是用一般的車輛,輪胎早已陷入泥漿中,動彈不得。

  她身手利落的在另一旁是懸崖峭壁的狹窄道路上迅速打著方向盤,就像飆車族般以不要命的速度往前衝,呼嘯的風聲在耳邊吹過,刺人的風讓她眼睛瞇成一條直線,她似乎在享受刺激足以致命的快感,嘴角帶著淺淺的笑容。任誰看過她拚命三郎似開車的模樣,必定嚇得不敢坐上她的車,就怕不發生意外,小命也會被她開車不要命的技術給嚇死一半。

  從山上到山下,也許普通人開車要三到四個小時,但是游魅開車只需兩個小時的時間就夠了。

  游魅開車到一間小雜貨店前。每次她的生活必需品都是在這裡補充的,老實說,這間雜貨店相當小,能補充的東西相當有限,有時她還得要麻煩負責雜貨店的一對中年夫婦幫她訂書、繪畫用具以及生活用具等等……相當麻煩,但是游魅更懶得大老遠開車到市區去。

  所幸,載著貨物的車子每隔一個禮拜的禮拜一會來一次,所以游魅每次都是在貨物車來的隔一天下山來載回她生活必需品以及她托老闆訂的顏料、書籍等等……還有一整個星期的報紙。

  在山上沒電視和電話,游魅為了不讓自己脫離社會太久,而不知外面的環境,所以她會訂些報紙和雜誌回來翻閱,看看天下又發生了什麼大事。每當她翻動報紙看到那些新聞時,總有一股不屬於這個社會的錯覺,也許果真如何雨蓉所說的,她脫離社會太久了。

  「游小姐,你又來啦。」老闆露出潔白的牙齒和她打了聲招呼。

  雜貨店的老闆有張圓滾滾的臉孔,笑起來時就像一尊彌勒佛,游魅向他微點個頭,面無表情道:「我訂的東西都到了嗎?」

  「都到了。」

  老闆對於她的冷漠不以為意,帶著她越過擺在地上的雜物,走進店內,抱出一個看似沉重的紙箱,走到她面前將箱子放了下來,打開箱子,老闆清點著。

  「這裡有你要的空心菜、白菜的種子……」

  「你少漏了一樣,我還要高麗菜的種子。」游魅蹙起眉峰打斷道。

  由於山裡不容易買得到菜,所以幾乎得向山下訂購,游魅覺得相當麻煩,所以從幾年前開始,她就開始學習種菜,從當初一竅不通到現在自給自足,游魅覺得相當滿意。

  「喔,還有高麗菜呀……」老闆對著游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都忘了,我進去找看看有沒有。」

  話一說完,他立即鑽進看似相當雜亂的店內,開始翻箱倒櫃的找著,最後走回來時他一副相當不好意思的摸著後腦勺,乾笑了笑。

  「對不起,店內好像沒貨,我下次再補給你好了。」

  游魅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老闆繼續清點著。「一星期份的報紙、雜誌還有食物罐頭……」箱子裡罐頭就佔去了一半空間。「還有你要的紅茶、油,對了,裡面還有一袋米,待會我幫你搬出來。」

  「這些都對了。」游魅點點頭。「這些總共多少?」

  「我算算。」老闆拿出算盤精打細算著,游魅知道對老闆而言,打計算機還不如打算盤來得快。他快速的撥弄著珠子,嘴裡喃喃囈語著:「九加七再加十二……總共五千六百三十七……算你五千六百就好了。」他相當爽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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