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以為有小偷闖進來!」她臉紅的急於解釋。
「怎會以為有小偷?」他自然的靠在門邊,好奇的打量她。
「因為你未婚妻來電說你今晚要在她那裡過夜不回家。所以,我才會以為是有小偷闖進來。」她越講越小聲,頭也越來越低,怪自己太大驚小怪。
「你希望我在她那裡過夜?」他認真的問。
「我……」這是什麼問題?「你自己有權決定。」
「那如果真有小偷進來,你要怎麼處理?」
「我是想敲敲門警告他們,已經有人發現他們了!然後讓他們有機會逃走,只要不要有人受到傷害就好。」
「你這麼天真、這麼不懂得保護自己,教我如何放心讓你離開我身邊?」
「難道給他們機會也不對嗎?」
「你給他們機會,他們是否也會給你機會?你以為歹徒真會放過你?我肯定你一定會被強暴。」他的雙眸因一件有可能發生的意外而瞇了起來。
「不會的,我會大叫,董嫂和董伯會聽見的。」他的話不無可能,為什麼她沒想到這一層?強暴,又勾起幾年前的那一場醜陋記憶。
他倏地抱起她,轉身用身體關上房間的門。
「你要做什麼?」她驚叫出聲。
「這房間隔音設備一流,假如我就是歹徒,看你如何能逃脫?」韋克凡與她一起倒向床中央,他側身用大腿壓住她,一手抓住她的兩隻手固定在頭上方,另一手則擺在她的腰間。
她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他的吻封住,韋克凡順勢將舌頭伸入,吻得更深。
她只覺全身酥軟,提不起任何力氣反抗他,任由他為所欲為,直至他肺裡的氧氣用光了才罷休。他迅速翻身坐起,走到櫃子前倒了一杯酒。他想了她一整天,一個吻絕無法滿足他,只是他必須理智的對待她,在他還未對自己的感情做出抉擇之前。
「不要把人性看得太善良!你會不會喝酒?要不要喝杯酒?」他舉杯喝了一大口。
任曉辰搖搖頭,不自在的理理身上的睡衣、順一順頭髮,羞愧得無地自容,她無法像他那般泰然處之。她只想快回自己的房間,她腳步輕飄的朝房門口走去,韋克凡卻擋住她的去路。
「我太天真了,一點也不懂得保護自己。讓我走吧!我需要冷靜。」她確實不懂得保護自己,她和韋克凡之間的情況已愈來愈複雜,她就這樣不小心的捲入一場漩渦中。
她閃過他的阻擋,他及時拉住她,讓她面對他。「我也需要冷靜。如果我告訴你,我喜歡你、我想要你,你會接受我嗎?」他無法說出「愛」這個字。
她一臉不解地看著他,努力的解讀他剛剛的話,她不懂什麼叫想要、接受。他是一個即將結婚的人,這些話不是應該對她的妻子說嗎?她想到在雜誌裡常常看到地下夫人這個名詞,他是指這個嗎?「在我的觀念裡,你已是使君有婦,我們必須自愛。你們有錢人若一定要養個情婦什麼的,請你找別人。」說完,她衝回自己的房間,緊緊的鎖上門。
原來韋克凡想要的只是露水姻緣,她竟差點淪為他洩慾的工具。幾年前的那一場惡夢,讓她至今仍無法釋懷,她甚至不知自己是否曾遭毒手……
韋克凡呆立在原地,他經過深思才講出的話竟造成她的誤會。該死!誰能告訴他,什麼叫愛?
第三章
韋克凡剛走進辦公室,姚立傑立刻推門而入,他將一疊資料遞給韋克凡,「多虧林翌幫忙,曉辰的資料還算齊全。」
他隨即翻開資料——
任慶華,四十歲來台,四十二歲任某戶政事務所股長,四十五歲與江子雲結婚,並攜有一子徐子威,四十七歲產下一女任曉辰。
任慶華六十歲自戶政事務所退休,之後以經營早餐店維生。三、四年後任子威遭逢股票慘跌,欠下黑道份子巨額債款。
黑社會上門要債,任慶華只好忍痛賣房子替任子威還債。只是利上滾利,還也還不完。之後,黑社會份子竟抓走年僅十七歲的任曉辰抵債。經報案後,警方在搜尋二天二夜後,終於在一間老舊公寓尋獲任曉辰,由任慶華自行帶回,卻不願接受醫院檢查是否有遭歹徒強暴或輪暴。
任曉辰回到家後,又再度遭到黑社會份子恐嚇,若要不到錢,就一定要任曉辰。江子雲自覺對不起女兒而飲藥自殺身亡。
從此任慶華帶著任曉辰四處投靠在台北縣市內的同袍戰友。只是每到之處,黑社會份子也跟著上門搗亂,有報案處理的就有四件。因此,任慶華改開計程車,任曉辰上下學必親自接送,他們父女也開始過著居無定所的日子。
韋克凡合上手中資料,臉色難看極了。想到任曉辰可能所受到的迫害,他心痛得想殺人。若資料早一天到手,昨夜他便不會幾乎以強暴的方式對待她。「立傑,沒有任何其他資料嗎?比如說就醫資料?」
「完全沒有。林翌說當年這件案子是以綁架結案,而非綁架強暴案。」
「也就是說,只有曉辰知道整件事的真相。」
「應該是。克凡,事情已經過了,我想沒必要再追查,否則受傷最嚴重的還是曉辰,我們寧可相信她只是被綁架。」姚立傑何嘗不心疼。
「我會送曉辰出國唸書,這是她父親的遺願,應該也是她父親刻意安排的。如果這件事繼續困擾她,我會留她在美國定居,不回台灣了。」事情的真相雖已大白,隨之而來的陰影,將如影隨形的跟著知道這件事的人。
「任慶華愛女心切,留下那樣高招的遺言,還真是用心良苦。不過也算老天還他一個公道,讓他遇見你。」姚立傑對任慶華所表現的父愛,由衷敬佩。
「我必須讓她主動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我,我要確定她對這件事是否已釋懷?」
「克凡,你知道這種事對一個女孩來說,是足以要命的。你該不會因此而看不起她,所以要追根究柢吧?」姚立傑雖明知韋克凡不是這樣的人,但他的舉動著實令人懷疑。
「你說到哪裡去了?我只是認為她必須勇敢面對一切,難道你希望她未來的人生,一直受這件事影響,而失去她自己?」
「說得也是。只是,你有什麼辦法讓她主動說出來?」
「目前還沒有。」
叩、叩、叩!敲門聲讓兩人停止了交談。
「請進!」
進來的是林巧裴。「韋大哥,這是今晚的宴會名單以及細節。」她把卷宗交給韋克凡。
韋克凡接過卷宗。「我待會兒再看,若有問題再找你。」
「好的。」林巧裴退出辦公室時,不經意的看了姚立傑一眼。
其實她喜歡他這件事,在韋克凡、姚立傑和林翌之間,早已是公開的秘密。
「巧裴喜歡你很久,該有行動了。」韋克凡早想撮合他們。
「你可別亂點鴛鴦譜,我可不像你搞不清楚什麼叫愛。」
「大情聖,那你告訴我什麼叫愛?」
「愛是一種很特別的感覺,像曉辰就帶給我這種感覺。對了!我好不容易才跟曉辰建立起良好的友誼,如果你要把她留在美國,那我也要調到美國分公司,這可是有助於我將來追她。」姚立傑大膽表白,卻震驚了韋克凡。
「你要追她?」韋克凡緊張的衝口而出。「如果我也想要她呢?」
姚立傑先是一驚,然後大方的笑著說:「我的大哥,你擺得平鍾芸倩再說吧!」他隨即大笑地走向門口。
「立傑,今天下午麻煩你到學校接曉辰,我要她出席晚上的宴會。」在姚立傑未消失前,韋克凡丟下這個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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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曉辰和謝珊珊走在校園裡,前者微腫的雙眼引來後者的關心。
「曉辰,昨晚上是不是哭了?」好同學講話就是有這個好處,不需要拐彎抹角。
「嗯!」紅腫的雙眼讓她無法說謊,而事實又讓她羞於啟齒。
「不會是那個鐘芸倩又欺負你了吧?」
「不是啦!」她們走到一棵陪了她們四年的大樹底下坐著。
「不會是想起伯父了吧?」
任曉辰只能點點頭,她無意隱瞞最好的同學,只是她真的難以啟齒。
「只要不是那個鐘芸倩欺負你就好,你那個大哥跟其他男人一樣,被女人的外表迷惑了,那麼沒內涵的女人,他也敢娶來當老婆。曉辰,你千萬不能任由她欺負啊!」提到鍾芸倩,謝珊珊心中還有一把火呢!
「珊珊,我不想跟她起衝突。只要我出國去,一切又將會歸於平靜。」
「其實,韋克凡算是很有良心的,那天他為了你不惜把未婚妻丟在家裡,又願意安排你出國,要不是他已經有未婚妻,我還以為他是喜歡上你了呢!」
任曉辰沉默不語,不知道如何回答謝珊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