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其中並沒有她認識的人,她不禁鬆了一口氣,和那位男同事一起進入會客室。他們公司被安排在最後一個做解說,原因應該是他們第一次進入決選。
這是她第一次設計這麼大的Case,她心中有著對自己的期望與挑戰。只是沒料到,對象竟是弘韋集團。看著其餘四家軟體公司陸續做完說明離開,任曉辰也越來越緊張。她好幾次想一走了之,偏偏又被男同事期望的眼光拖住。
終於換她了!任曉辰由會客室進入會議室,由於會議室只有幻燈片的光影,由明亮進入黑暗的她眼睛根本還無法適應,自然也看不清楚下面坐著的人。
她先將幻燈片放在幻燈機旁邊,再走到影片前做詳細解說。解說自己的作品,令她有了自信;而看不清楚台下的人,更讓她的緊張完全消除。幻燈片的光影投射在她依然脫俗,卻多了幾分迷人神韻的臉上,她的身材因生孩子變得更玲瓏有致。而她落落大方、口齒清晰、專業的做著介紹,內容分明、詳盡仔細,著實震撼了韋克凡和姚立傑。
從她進入會議室開始,他們兩人的目光就沒離開過她。她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韋克凡,埋藏了二年半的愛恨情仇,全都湧上心頭。他原以為自己可以不再受這個女孩影響,他以為自己可以對她的一切一笑置之;就如同在自己獨處的夜晚,他想起她的時候。
當任曉辰做完程式說明,低頭整理資料,一群人已陸續離開會議室。等她整理好資料時,會議室的燈才亮了起來。她隨手關掉幻燈機,抬頭想離開時,竟發現韋克凡在會議桌的另一頭,目光犀利的注視著她。她彷彿被電到一般,手中剛整理好的資料頓時掉了一地。她急忙蹲下身,藉著拾起資料,迴避他懾人的目光。
韋克凡走到她身邊,高大的陰影籠罩著她。她抱緊資料,起身就要往外走。
「不想接這個Case了嗎?」熟悉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她停下腳步,側身面對他。「我們公司希望有機會跟貴集團合作,可是我知道我是沒機會了。」她設法擠出這段話,抱緊資料的雙手顫抖著!他都能狠心的把她送回給哥哥,又豈會給她這個新人機會?
「雖然二年多沒見,我們算是老朋友,也曾經很要好過,你怎會認為自己沒機會?這個機會是應該給你,也算是再見面的見面禮。」他走到她面前,不容許她側身面對他,並大膽的用言語激怒、諷刺她。
她感到一陣暈眩,連忙扶著桌子。如他所言,他們二年多沒見了,過去種種也應該隨風飄散了吧?若要她放下心中的怨恨,她一定能辦得到,為何他就不能對他們父女差點造成的錯釋懷,而要用這樣的言語羞辱她,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他?
韋克凡見她嬌弱無力,憐惜之情油然而生,但他還是控制住想抱她入懷的衝動。
一陣暈眩過後,她試著站直身子。「我不要這個機會,也不要這份見面禮,請你把它讓給別人吧!」她的聲音裡有著顫抖與恐懼。
她竟然不要這個機會?難道她真的這麼厭惡他,一心只想逃離他?這樣的想法使他怒火中燒,起了報復的念頭,報復這二年半來,她讓他所承受的相思之苦。
「這個機會非你莫屬,你必須接下這個Case,除非你不怕你們公司因你而名譽掃地。」
「這是我個人問題,跟我們公司毫無關係,你不能……不能……」她想到自己將害了公司,惶恐得說不出話來。
她低下頭時,他勾住她的下巴,低頭與她四目相對。
韋克凡從嘴裡輕輕的吐出話,「我就能,絕對能。」他特有的男人氣息,隨著他講出的話輕拂在她臉上。
「你……你究竟想怎樣?」她的唇跟他的唇只差咫尺。
「回你的公司等我的聯絡。你若辭職,可能會害一家公司倒閉。」他的大拇指輕刷過她的唇,「不要嘗試反抗我,我說到做到。」說完,他轉身從另一扇門出去。
韋克凡回到辦公室時,姚立傑已在裡面等著他。
「克凡,你沒為難曉辰吧?」
「我把這個Case給她,你說我有沒有為難她?」
「她的設計是裡面最好的,給她並不為過。只是,我倒希望她不要接,我怕你會把氣出在她身上。」當年所發生的事,他都瞭如指掌。他為好友惋惜一份他好不容易才確定的愛,二年來,克凡封鎖自己的情感,視女人如敝屣。但他總認為曉辰的不告而別應該另有隱情,事情絕不是如他的好友所想的那樣。
「她沒有選擇的餘地,她一定得接,她的惡夢正要開始。」
「克凡,你不能這樣對她,我到現在還是無法相信曉辰會跟你老婆要二千萬,更無法相信的是,以她之前的生活背景,居然會有男朋友。」
「她不告而別就是最好的證明,你不要被她的外表給騙了,她跟一般的女人一樣狡猾、勢利。我跟你打賭,我可以用錢買到她。」
「我還是不相信,我相信曉辰不告而別一定有別的原因,你想賭我就跟你賭,如果曉辰如你所說,那我輸你一次,隨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如果曉辰如我所說,那你就輸了,我的婚禮酒席,你全包了。」姚立傑和林巧裴這二年多來感情進步神速,已經論及婚嫁。
「有意思,我跟你賭了!」
第七章
任曉辰回到家,只覺精疲力盡,而謝珊珊已把慕天送回來了。謝珊珊和胡冠峰結婚後仍跟胡冠峰的父母一起住,所以只要她先下班,就會把慕天送回來,順便跟任曉辰談談一天中的大小瑣事。
任曉辰看到兒子,疲勞盡除。二年半來,她把對孩子父親的思念,全都轉移到孩子身上,孩子的身上有著他父親的影子。
「慕天想不想媽咪?」她緊緊的抱住兒子。
「慕天想媽咪。媽咪,慕天要玩玩具。」他離開母親的懷抱,跑去拿玩具。
「珊珊,我今天到弘韋集團去做程式說明,碰到韋克凡了。」
「你碰到韋克凡!?你有沒有狠狠的罵他一頓,讓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是個混蛋!」
「我躲他都來不及,更別說罵他了。」
「曉辰,你不能老是逃避,更不能把所有的過錯往自己身上攬。你並沒害死他們的孩子,伯父的遺囑也沒錯,錯只錯在他自己所造成的車禍。」
「珊珊,我鬥不過他的,我只想跟慕天安穩的過日子,我不想再招惹他。這次他把Case交給我們公司做,我只要盡力做好就行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隨風而逝吧!」
「誰教人家財大氣粗,我們就只有忍氣吞聲。老天真是不公平!」
「好了,不要說這種不愉快的事,我們的新嫁娘,該回家洗手做羹湯了。」
「好吧!慕天也該洗澡了。」她起身對著玩得正起勁的慕天大喊:「小慕天,珊珊媽咪要回去了,過來親一下。」
慕天站起來親了她一下,然後說道:「珊珊媽咪,Bye-b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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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克凡回到家往往已超過十點。結婚以來,他只有在鍾芸倩的排卵期才會跟她同房。他對婚姻的不忠,早已是他和鍾芸倩之間公開的秘密。
鍾芸倩對這樣的生活自然不是吵就是鬧,最近一年來,她也不想再當個只會暗自飲泣的怨婦,她開始往外跑,找尋自己的樂趣。
「少爺,你回來了,要吃消夜嗎?少夫人還沒回來呢!」董嫂說道。對於少爺的改變,以及他婚姻的不幸福,她心疼不已,連她也不禁要怪起任曉辰的無情。
「給我一杯牛奶就好。」他上樓走進曾是任曉辰的房間。結婚後,他把主臥室留給鍾芸倩,自己則睡在這個房間。房內所有擺設一樣也沒變過,他不知道自己為何還留著和她有關的東西,是為了紀念自己終於懂得什麼叫愛?還是提醒自己不要忘了那個辜負他的女孩?
董嫂正要把牛奶端上樓,恰巧鍾芸倩回來,她接過董嫂手中的牛奶。「董嫂,我幫你送。」說著便帶著滿身的酒味,邊哼著歌邊上樓去。
上了樓,鍾芸倩推開房門,將牛奶用力的放在書桌上,「難得你今天這麼早回來,是不是哪個女人伺候不周,讓你敗興而歸?要不要讓我伺候你呀?」她從背後緊緊的抱住他。
他拿開她的手,轉身面對她。「已經警告過你,叫你不要在外面喝酒,也不要這麼晚回來,為什麼你屢勸不聽?」
「我不行,你就行?我到底什麼地方比外面那些女人差,你寧可要她們不要我。」
「當初要結婚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我要的是一個能生孩子、能當好母親的妻子,不是一個成天玩樂,只會吵鬧的妻子。而你,一樣也沒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