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讓他們打吧。」戴仲禹不知何時已來到她身邊,手按她的肩,阻止她勸架。
「老大。」
「讓他們發洩一下也好。」老頭呀老頭,瞧你派了什麼任務給我?戴仲禹在心裡輕歎。他要照顧的豈止是一個小公主,還有兩個長不大的男孩。
猛拳出擊,黎一飛要宋知然當場掛掉。
但是怪了,他明明肯定自己會一拳擊中宋知然,為什麼他沒應聲倒下?反倒是自己腕間傳來一陣痛,接著,雙腳騰空,整個人飛了出去。
「哇哇哇,要死人啦!」察覺自己快撞上牆,一道影子飛快閃近。
砰!宋知然把自己當成墊背,被他壓在底下。「喂,重死了,你快下來!」死人哦,把他當成彈簧床,睡著了是嗎?
呼!大難不死,黎一飛大大地鬆口氣。「喂,你周星馳啊,功夫這麼好?真是深藏不露。」他就是記不住教訓,一次又一次上宋知然的當。
「呵呵,我就當你這是讚美嘍!」他笑得更加理所當然。「你不知道我跆拳道已達國家級教練資格?」
「哇!」聞言,黎一飛立刻從他身上翻下來。「喂,那你教我兩招,讓我在那些女人面前表現一下。」
就知道這傢伙三句不離本性。「練武是用來防身,不是耍帥。」
「喂,別這樣嘛,我說宋大師、宋教練,你行行好,教我最基本的。」
「不行。」
噗哧──看著這一幕,梁若晨笑了,這就是她的寶貝夥伴們。
「時間到了,你們共浪費了十五分鐘,所以待會的會議也順延十五分。」戴仲禹眼神平直地看著手錶,發出最後仲裁。
「什麼?」一聲慘叫傳了開。「老大,你怎麼連點水都不肯放啊!」
「你又不是未未,老大何必對你放水?」梁若晨心裡的那塊大石頭終於落下了。還好,一切都保持原狀,他們並沒有因為她的身份曝光而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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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進行將近有一個小時,這當中,沒有其他事情幹擾,黎一飛直到戴仲禹宣佈散會才咦了好大一聲。
「你們沒發現到哪裡不對勁嗎?」
「有嗎?」眾人才覺得他奇怪。
「有個地方怪怪的。」他幾乎快想破頭,到底哪裡不對勁?「啊,對了,薛植安那傢伙今天都很安靜欸!」
聞言,梁若晨心震了下,但她佯裝若無其事。「很好啊,沒他干擾,我們的會議進行得特別順利。」
她音調如往常,可心裡也好奇,為什麼?
其實這場會議下來,她有意無意視線不住往門口飄,懷疑秘書是不是隨時要探頭進來。
她也暗自豎起耳朵,注意她的手機有無來電?
她沒關機,是忘了吧!剛被黎一飛和宋知然一鬧,所以沒關。
「是今天全國的花店都公休?還是我們的財務長失去了魅力?」
梁若晨聽懂他的暗示,臉色一沉。「你少無聊。」
她收拾好文件,回辦公室。
男人都這樣,不是嗎?她從唐育漢那裡得到的教訓還不夠?有了老婆,他搭上秘書;有了秘書,他還要另一朵雛菊!
她不怪唐育漢的第三個女人──朱采微,卻把所有的帳全都記在唐育漢頭上。
昨晚薛植安遂了「所有男人的夢想」,是,他摘了她這朵刺人的玫瑰,征服一座冰山,一定覺得沒什麼了不起。
只是,當她抬頭看見那三朵玫瑰,心中有股氣。「婉玲,」她按下秘書分機。「幫我把桌上的玫瑰處理掉,不管是扔掉或送人,就是不要讓我看到它。」
薛、植、安──她要把他從面前連根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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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輪到黎一飛來接唐未未。
「我親愛的姊姊呢?」唐未未沒想到自己叫得這麼順口。「你今天見到她了?她還好吧?」
「很好啊!」黎一飛神經雖不致粗得像水泥管,卻也和普通水管無異。「哦,今天那個薛植安沒送花來,但我看她好像沒什麼感覺。」
「什麼?真的假的?」唐未未高興了。「哼,這樣也好,那個薛植安要真敢肖想『我的姊姊』,那他就是皮在癢了。」
以前「沒名沒份」,唐未未頂多發發牢騷,可她現在身份明確,對於姊姊未來的幸福,她絕對要插手到底。
回到唐風總部,照例跳進戴仲禹的辦公室。「喂,吃飯了。」除了唸書之外,唐未未對每件事都很熱中積極。
「今天我們不出去吃,在公司解決。」戴仲禹見到她,立刻收拾桌上公文。
「什麼?叫我吃便當?」有點委屈欸!是誰說她還在發育?
「不是便當,是外燴。」
「外燴?」
戴仲禹執起唐未未的小手來到會議室門口。「妳眼睛閉起來。」
「做什麼?」他難得搞神秘,讓她好奇死了。「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閉起來。」他又說一次,語調嚴肅,動作卻恍如羽毛般輕柔,為她遮住眼。
「Surprise!」門打開,一陣歡呼聲響起。
唐未未急急忙忙扯下戴仲禹的手掌,為眼前的一幕感到震驚。
看見桌上擺滿各式精緻的外燴,天花板還垂掛著五顏六色的綵帶,她興奮的大叫,「今天是什麼日子?」
梁若晨舉步來到她的面前。「今天是慶祝我和妹妹相認的日子,昨天我錯過了,今天我想補償妳。」
「我、我……」唐未未激動得無法言語。「我太高興了!」
「我也是。」「家人」其實沒那麼恐怖,梁若晨為她的決定感到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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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公司離開,時間已是九點。
今天難得老大准未未一天假不用唸書,眾人大吃大喝,在會議室開起一場派對,這段期間,她一直沒想起薛植安。
可現在,她下了車,走向電梯──
還是小心點好。薛植安的聲音又在腦中響起。
她心一凜。
又想起他,梁若晨妳會不會太沒用了?!
走進電梯,面對鏡子再次教訓自己──
不知道男人的本性嗎?男人見異思遷、喜新厭舊,戴仲禹那般癡情種是異類,是萬中選一,妳不懂嗎?
她做好心理建設,走出電梯,卻在看見門前那道身影時,輕易地讓心情飛揚起來。
薛植安倚在門板上,姿勢不像才等一會的樣子,他忙著看手中資料,嘴裡咬著一朵玫瑰,看起來既滑稽又……英俊。
他不可能沒聽見電梯門開的聲音,所以八成又在裝模作樣!忍住笑,梁若晨問:「你怎麼進來的?」
「啊,妳回來了。」他佯裝這時才發現她,收起資料,說話的同時拿下玫瑰。「嗯,送給妳,」
花收下,可問題還是得回答。「說!」
「噯,」他笑得厚顏無恥。「我跟警衛說我是妳男友,他就放我進來啦!」
梁若晨不懷疑,他那張笑臉,甭說女人招架不住,就連男人也會輕易地被他收買。
「你來有事?」心裡意外地高興,可外表,她仍是不假辭色。
「來跟妳討論點公事,順便帶了晚餐過來。」薛植安揚高手中的餐點。
「我吃過了。」她拿出鑰匙。
「沒關係,我可以把妳那一份也吃掉。」他對於不請自入一向很在行,跟著她身後進門。「而且,我們可以一起看影碟,我租了一部不錯的片子。」
「不是要談公事?片子什麼時候看?」談公事是唬爛的吧!她睞著他,想笑又不甘心笑。
「哈!」被拆穿了。「公事隨時都可以談,影碟超時要罰錢。」他露出所有女人都會心軟的笑容。
「你家裡很有錢,不愁被罰吧?」
「薛家祖訓,錢從小處省,積沙成塔,這一條不能不從。」他又擺出乖乖牌的樣子。
忍著笑,她挑他語病。「那你每天送我一朵玫瑰,不嫌浪費嗎?」
「送花就不一樣了,」他咧開嘴,「只要能討妳歡心的事就不算浪費。」
扯到這裡,梁若晨不得不正經下來跟他談清楚。「說真的,你不要再送我花了。」
薛植安聽了笑嘻嘻。「我知道、我知道,我們的關係已經跳過送花的階段,直接晉級男女朋友,妳替我省錢,我好開心。」
「無聊。」對付自大的男人,最好相應不理,這招梁若晨在所有男人身上屢試不爽。
可惜這回她錯了,他不是別人,他是薛植安。「妳敢說妳不喜歡收到我送的花?妳不想把那首詩完整讀完?」
長腿一挪,他貼近她的耳朵呢喃,「Thou art my life, my love, my heart, The very eyes of me, And hast command of every part, To live and die for the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