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竟會被這女人擾亂向來平靜的心?他一定是太累了,才會胡思亂想,對!一定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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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翟仲騫前思後想,發現自己實在太吃虧了,自從那個「幸福包裹」來到他家之後,他不但毫無幸福可言,就連老媽也被那壞女人給「占」去。
更可憐的是——
「咦,我書架上的書呢?這又是誰的東西?」他詫異的發現書房擺設全改了。
薔薇聞聲走進書房,雙手擦著腰,先發制人的說:「有什麼不對?媽說書房我也可以使用。」
「我都把臥室讓給你了,你還想怎麼?」他快被氣死了!臥室早就讓給她,害他每晚到書房來睡,現在連這最後一片「淨土」她也要染指。
「你不高興啊?那你跟媽說去。」她最厲害的就是這句話,她已抓到他的弱點。
於是為了表示抗議,翟仲騫開始展開絕食抗議行動,堅持不吃她做的食物。
就這樣過了十天。
直到某個假日,一早薔薇做了熱騰騰的餛飩麵,照例去敲他的門,「翟仲騫,吃早餐嘍。」
晨風輕送吹起了窗簾,翟仲騫看著窗外,如此清新宜人的早晨,令他突然有所感觸——幹麼要跟自己過不去?故意不吃她做的三餐,還得自己忍受著寒冷出去買便當,這樣是不是太笨了?
這裡明明是他的家,他才是這兒的主人,絕不能輕易讓她打敗了,而且他得留意她到底有什麼目的。
這麼一想,他反而心平氣和了,也恢復了思考能力,決定與「惡勢力」共處,反正喜不喜歡她都住下來了,重要的是,他要快點逮到她的小辮子,才能把她趕出去。
原本正在吃早餐的翟媽媽見兒子坐下來吃早餐,一臉笑咪咪的也不說什麼;這兒子死愛面子,她怎會不知道呢?
吃完早餐,薔薇和翟媽媽去慈濟實習,下午回來便動手整理家務。
也難怪翟媽媽偏袒薔薇了,她每天幫翟媽媽打掃家務,無論煮三餐、洗衣服、燙衣服、掃地或拖地,全都做得妥妥當當,這麼乖巧,她不疼她都很難。
而且她似乎有無窮的精力,才忙完早餐就提著菜籃問翟仲騫,「媽中餐想吃砂鍋魚頭,你想吃什麼?」
「我又沒說要吃,幹麼多管閒事?」他故意不領情。
但她依然神情愉悅,回道:「愛屋及烏嘛!」
愛?
不知為何,他對這個「愛」字格外敏感,不由得怔住,側頭看她。
「你這只烏鴉,幹麼這樣看我?」她眨眨眼笑他。
原來她是在拐彎罵他!
翟媽媽哈哈大笑,還偏心的說道:「薔薇在外國長大,中文不太好,你就多多包涵吧!」
薔薇卻裝出一臉錯愕,「原來我用錯成語了。」
翟仲騫可不這麼想,這女人得了便宜還賣乖,只有老媽才會被她騙。
最後,翟媽媽替兒子回道:「他喜歡吃麵。」
「好,我知道了。」她愉悅的出門,腳步輕盈,像只蝴蝶般翩翩飛舞。
「薔薇真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甚至還能把快樂傳染給人,你說是不是?」翟媽媽看著兒子說道。
翟仲騫不吭聲。
不久,薔薇提著一籃菜回來,然後很賢慧的下廚去。
翟媽媽則優閒的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翟仲騫依然要孤僻的躲在書房裡,到了中午薔薇準時做好午餐,手裡拿著鏟子跑出來嚷道:「可以吃飯嘍!」
母子倆一上桌,連翟仲騫都暗中佩服她的好本事。如今壞女人都這麼專業嗎?連廚藝都是一流的。
那砂鍋魚頭料好湯鮮,加入大白菜,寬粉條、筍片,煮到湯汁呈乳白色,香氣四溢十分誘人,尤其豆腐吸足了湯汁,香郁鮮嫩。
「媽,這幾個部位最好吃。」她孝順的挑出了魚唇、魚腦和魚面肉給翟媽媽。
翟仲騫則盛了一碗麵,吃了兩口就露出詫異的臉色。這麼好吃的面是什麼面?他可從沒吃過,他真的太低估這個壞女人了。
他不自覺瞄了薔薇一眼,她立刻便問:「好吃嗎?」
「還可以。」他不願意承認,卻又忍不住問:「這是什麼面?」
「八寶炸醬麵。」薔薇回道。
翟媽媽胃口大開,立刻說:「嘩!光聽名字就讓人想吃一碗試試。」
她很自豪地說:「這是我的私房菜,外面吃不到的,吃過的人都說好。」
「好吃!」翟媽媽才吃了一口,就驚歎不已的說:「真是好吃得不得了,薔薇,我當了一輩子家庭主婦,還自歎不如呢!」
薔薇被讚得樂陶陶,說道:「你們喜歡就好,我算是不幸辱命了。」
「什麼?」翟仲騫差點沒噴出面來,這種形容令他詫然,抬頭看著她。
而翟媽媽已笑岔了氣,猛拍著胸口說:「哎喲……薔薇,你說反了。」
她看了翟仲騫一眼,又看著翟媽媽,才恍悟的拍拍額頭,說道:「天,我又說錯成語了,這句該怎麼說?」
「你的意思是,做了我們想要吃的美食,而我們又很喜歡,應該說『幸不辱命』才對。」翟媽媽當趄中文老師來,臉上的笑容真切而快樂。
「算了,我以後再也不說成語了,免得老是鬧笑話。」她摟著翟媽媽,自嘲的說。
霎時,兩人就像一對親密的母女,抱在一塊笑個不停,一旁的翟仲騫不自覺也笑了。
就這麼一剎那,他竟覺得自己喜歡她多一些了,奇怪……他吸了一口氣,把奇怪的心緒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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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翟媽媽說:「薔薇,待會兒陪我去看醫生。」
「怎麼了?」兩人異口同聲問道。
「不知為什麼我身上好癢,晚上還癢得睡不著。」翟媽媽指著手臂,還有小腿的皮膚,已抓出一條條的紅痕來。
薔薇一看就說:「這不礙事,只是典型的『冬季癢』,我拿藥膏給你擦就不癢了。」
她匆匆回房,取出一小盒藥膏,準備替翟媽媽塗抹。
然而,一隻大手抓住她的手,阻止道:「這是什麼藥?你別亂擦,應該去看醫生對症下藥才對。」
「這只是凡士林,對輕微的冬季癢很有效。」薔薇抽回手,笑嘻嘻的回答。
「你又不是醫生。」真是胡來!他眼睛睜得老大。
「我就是醫生啊!」
翟仲騫聞言嗤之以鼻,「你別動不動就信口開河,行不行?」
唉!他怎麼老是瞧不起她?
「是是是,我就是常常騙人。」她歎口氣,不想再爭辯。
他也歎氣,竟然還諄諄教誨的說:「騙人是不對的。」
「怎樣不對?」
「當然不對,做人的基本道理是要誠懇,你懂不懂?」
「那偶爾撒個小謊應該沒關係吧?」
「那也不行,你認為只是小小的謊言,也許對別人關係重大。」他馬上板起臉孔回道。
「照你說的,說話要絕對謹言慎行,那未免太累了吧。」
「當然,『一言九鼎』這句成語你聽過嗎?」翟仲騫像在數落一個fp*放肆的孩子似的。
不料,薔薇想了想,說道:「聽過,我一言,你九『頂』嘛,你真的很愛頂撞人沒錯。」
該死!這女人分明又在耍他,他瞪著她。
而她也是直勾勾看著他,「可是,我認為說無傷大雅的小謊是女人的專利。」
「媽的,女人的毛病真多!」他忍不住啐了聲。
她立刻駁斥道:「你才有病。」
他看著她嬌俏的臉,想看她有多大學問,問道:「什麼病?」
「像沙豬病、驕傲病、自大病、狂妄病,動不動就瞧不起女人,這全是十八世紀的男人通病,怎麼還殘留到現在?」
「哈……薔薇說得對極了!」見兒子被虧,翟媽媽竟然袖手旁觀,還外加搖旗吶喊。
翟仲騫似乎想到什麼,對薔薇冷笑說:「你很會討好我媽嘛,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喜歡你。」
「你不喜歡我?」薔薇哧一聲笑出來,「但媽還說希望我們結婚呢!」她故意挑他不喜歡的話說。
翟媽媽本來就有這個意思,還三番五次向薔薇試探,問她有沒有男朋友啦?對翟仲騫印象如何啦?又故意認薔薇做乾女兒以示親近,聰明的薔薇自然知道她的用意了。
「這玩笑既不好玩也不好笑!」翟仲騫立刻嚴正駁斥。
「薔薇哪裡不好,溫柔美麗大方又可愛,哪裡配不上你呀?」翟媽媽老大不高興的橫了兒子一眼。
「是我配不上她。」這樣說可以了吧?他氣悶地想。
翟媽媽才不吃兒子這套,說來說去,兒子不結婚孫子就沒有著落,她開始發飆了,反過來追問薔薇,「薔薇,你願意嗎?」
「什麼……哦,我懂媽的意思,我懂!」薔薇竟然配合著直點頭。
「真的,那你要盡快生個孫子給我,呵呵呵——」翟媽媽的眼神閃亮亮,彷彿看到寶石般的興奮。
薔薇個性天真直率,又想逗老人家開心,便順口回道:「我是沒問題啦!是他不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