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說著,大地又震起來,毀損的房屋又塌下一大塊上牆。
「快救人!」翟仲騫提醒道。
大伙便立刻動手搬移碎上磚牆,好不容易挖出一個洞,薔薇立刻往屋裡鑽進去,翟仲騫根本來不及阻止她。
屋裡一片漆黑,她根本沒想到危險,一心要找人,「小青,你在哪兒?我是老師,快回答我。」
「老師……我在這兒。」屋角傳來細弱聲音。
糟糕,看不見四周!
薔薇連忙對屋外叫道:「你們盡量讓火把靠近屋裡!」然後她又邊走邊對小青說:「別怕,我在這邊,慢慢靠近我。」
「我……我的腳下能動。」小青啜泣回道。
藉著微弱的光線,薔薇確認了小青的位置,發現她下半身被一隻木櫃壓著,於是將木櫃慢慢移開,把孩子抱在懷裡。
「別伯,老師抱你出去,但你的腳可能受傷了,會有點痛,忍耐一下。」
這時,上方的泥灰、磚塊下時墜下,打在她們身上。
「薔薇,屋子快塌了,快出來!」翟仲騫與佟武和齊聲大叫。
她抱著小青爬到洞口,大聲說:「你們先接孩子出去,她的腳受傷了。」
他們把小青接出來,然後拉著薔薇用力一扯,硬將她拖了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整幢房屋塌下,頓時塵土飛揚,目睹房子成了殘垣廢瓦,翟仲騫用身子護著薔薇,摔倒在地上,兩人弄得灰頭土臉。
這時有幾個村民來到,把他們拉起帶離現場,安置在空地上。
翟仲騫已無大礙,但想到薔薇奮不顧身的衝動行徑,在心悸之餘化成一股怒氣,他瞪著她罵道:「你做事有沒有用腦袋,還搞不清楚狀況就衝進去,萬一……」
她則神色茫然的左看右看,最後盯著他的臉,用疑惑的聲音問:「我是誰?你是誰?這裡是什麼地方?」
他一驚,發現她的額頭正在流血,便渾身戰慄、歇斯底里的朝人群大喊,「醫生!醫生在哪兒?」
薔薇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翟仲騫怔住,沒想到他才被地震、塌屋嚇過,她竟然還惡作劇跟他開這種玩笑?
噢喔……瞧他緊抿雙唇,眼神活像要殺人似的,她立刻虛弱地說:「我的手腳都擦傷了,還有額頭被碎磚打到,好痛……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見她那撒嬌模樣,翟仲騫大大呼出一口氣,蹲下身子說:「來,到我背上,我背你回去。」
薔薇微笑,套用他的話說:「那是要背一輩子的喔!」
「我喜歡一輩子,求之不得。」他背著她定向那輛休旅車,期待趕快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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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渾身泥塵,幸好翟仲騫那輛豪華休旅車設備齊全,小小的沐浴間還有足夠的水沖澡。
休息過後,薔薇躺在床上,一邊哎唷哎唷的移動四肢。
翟仲騫拿出一隻小行李箱,找出碘酒和紗布,「來,手腳都破皮了,先消毒上藥。」
她呻吟一下,任由他為她上藥。
他惋惜地說:「你的額頭止血了,但恐怕會留下疤痕。」
「沒關係,現在醫學進步,這點小疤只要雷射、磨皮就能恢愎原樣。」她依然樂觀得要命,絕對拒絕傷春悲秋,所以才不知什麼叫危險。
翟仲騫收拾好藥品說:「我們必須談一談。」
薔薇伸手摀住他的嘴,「你先要答應不教訓我。」
他拉下她的手,「我現在知道為什麼佟武和不要你了。」
「什麼?」她疑惑,這是教訓的話嗎?
「難怪佟武和說你是麻煩精,你這種衝動的個性真要不得,行動前怎麼不想想萬一房子塌下來,怎麼辦?」
「我那時只想到,要是不爭取時間,萬一房子塌下來,孩子就沒命了。」她反駁道。
「所以,你就不顧自己的安危?但也該顧慮我的感受吧!」他沒被壓死,倒是嚇都嚇死了。
「對不起,我不是不顧慮你的感受,只是在那種危急狀況下,只能想到要盡快救人。」
「你這種脾氣,真叫愛你的人心驚膽顫,下次再……」結果他還是狠狠用力的教訓她了。
薔薇乖乖聽完訓,問他,「仲騫,告訴我,你千辛萬苦幹麼要到這窮鄉僻壤來?」
當然全都是為了她嘍!
但他此刻卻搖搖頭說:「女人都喜歡問這種無聊問題。」
「不對,女人喜歡問的無聊問題,通常是『你愛不愛我』啦、『你為什麼愛我』、『愛我有多少』之類的。」
他嗤笑一聲,「你問的還不是同一個問題。」
「快點回答我。」她賴在他身上笑了。
翟仲騫嘴角含笑,原來世上真的有這種事,看到心愛的人開心,比自己開心還要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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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漸漸亮了。
外面傳來人聲,原來村民一起合力清除災區,他們個個力壯如牛,靠一雙手和簡單的工具,很快就把地方整理出來,直叫翟仲騫嘖嘖稱奇,因為這些工作在大都市裡,要是沒有起重機、挖土機,根本無法完成。
不過,令人擔心的是有不少受傷的村民,得不到妥善的醫療照顧,因為石家莊根本沒有醫療設施,村民要看病,都得跑到幾十公里外的城鎮,而救援一時又還沒到達。
薔薇把學校的空地清出來,找了十多個壯丁佈置成臨時診療室,然後又把當初翟仲騫寄來的一大箱藥品搬出來。
然後,薔薇吩咐說:「把受傷的村民帶來這裡診治。」
翟仲騫疑惑問道:「誰要看病,有醫生要來了嗎?」
「我啊,我來替他們看病。」薔薇回道。
「你只是教書的,又不是醫生,別亂來!」翟仲騫阻止道。
「你聽好了,我就、是、醫、生!」
「你?!」
「對啊,我以前就告訴過你了,你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
翟仲騫瞇起雙眼,「你哪裡像一個醫生?」
「只不過沒穿白袍罷了,想不到你這麼重外表。去去去,去問佟武和我到底是不是醫生。」
「沒錯,她是皮膚科醫生,只是不肯好好的在都市裡賺錢罷了。」在一旁工作的佟武和回道。
「聽到沒有?一般的皮外傷還難不倒我,我跟著『聯合國救援組織』不知幫多少人看過病,去通知村長叫傷患過來。」
翟仲騫看著她,說道:「奇怪,我總覺得我對你的瞭解很有限。」
「哼!你不知道的事可多……」噢喔……她發現自己說錯話了。
果然,翟仲騫追問:「你還有什麼事隱瞞我?」
「哪有——」她又裝傻了,顧左右而言他,指著一名工作人員說:「哎呀!那些酒精不是這樣用的。」
「佟武和,」翟仲騫轉而求證道:「你跟她最熟,你說……」
佟武和也想開溜,連忙說:「啊,差點忘了,我答應要幫忙修補屋頂,下次再聊。」
有鬼!翟仲騫敢肯定佟武和一定知道什麼,卻不肯透露,否則他幹麼要心虛的跑了。
他百思不解,只好先加入救災工作。
第十章
一個星期後,天氣有些回暖,村子也已經整頓得差不多,只是倒塌的房屋有待建設。
中午,大家吃過阿姑做的羊肉泡饃,坐在院子裡午休。
佟武和把薔薇拉到一旁,低聲說:「薔薇,你手上的戒指可不可以給我?」
「好。」她大方的褪下,交到他手中,又好奇問:「這是女用戒指,你要來做什麼?」
他抓抓腦袋,「用來求婚。」
「求婚?!跟誰?」她瞪大眼張著小嘴。
「噓——別嚷嚷。」他擔心萬一不成功,搞得眾人皆知,丟臉死了。
「哦……難道是她?」薔薇指著正和學生玩耍的謝琦。
「你說她會不會答應?」佟武和患得患失。
「奇怪,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我怎麼不知道?」她覺得自己太不靈光了,不然就是佟武和保密到家。
「嘿嘿,小姐,你自己也忙著談戀愛,無暇分心啊!」他回道。
薔薇訕笑,「你快去啊!我等你的好消息。」
「唉,萬一她不答應怎麼辦……」他喃喃的拎著戒指去找謝琦。
見他得失心這麼重,薔薇坐在矮凳上想,「武和這次慘了,真的陷下去了。」
翟仲騫跑過來坐下,問道:「他跟你說什麼?」
「求婚,他……」
「什麼?」翟仲騫沒聽清楚,霍地站起來。
薔薇仰著頭猛拉他的手,發現他比以前更加壯實,但是此刻,帥氣而粗獷的身形變得無比威赫,那似冬日陽光的笑臉也立刻陰沉下來。
「是向謝琦求婚啦!」她連忙說。
「這還差不多,算他無罪。」鬆了口氣,他的目光開始梭巡佟武和的身影,果然見到他和謝琦在屋簷下說話。
不久,他整個人跳起來,向著兩人的方向大聲喊道:「成了、成了!薔薇,她答應我了!」
「這傢伙倒是和你很友愛,什麼事都先想到你。」翟仲騫說。
「當然,憑我們的關係密切,一起吃飯、一起洗澡、一起睡覺……」她吐吐舌頭,又說:「那都是幼稚園以前的事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