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八卦。」佟妘夢有氣無力的回道。
這年頭不管你長得怎樣別人都會有話說,如果長得漂亮卻不發達,人家會說你只是個能擺著欣賞的花瓶,美麗卻無大腦;若是長得漂亮又聰明能幹,人家又會說你賣弄姿色換取名利。
別人只想挖掘她的八卦新聞,卻從不去探討她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媽,您如果和那些人瞎起哄,那就太讓我傷心了。」
愛女心切,加上她是家裡唯一的女兒,房詠苓開始緊張,「女兒,話不是那樣說啦,媽媽當然是站在你這邊,只不過那些風風雨雨對你的形象多少會有影響,我擔心人家會把你當成水性楊花的女孩,萬一找不到好婆家怎麼辦?」
「那就不要嫁。」她從不多想,即使談戀愛,她也沒有深入去想結婚的問題。
但皇帝不急永遠急死太監,天下父母心,沒有哪個父母會希望自己的兒女孤獨終老。
「妘夢,我跟你說,下星期媽媽會回台灣,到時候一定要替你找個好對象,絕對不能讓你這樣我行我素下去。」
她沒力氣抗議了,感冒抽空了她的體力。
掛了電話,她趴在地上,享受著地板的入骨沁涼,這種鬼天氣,只有發燒的人才會認為地板的冰冷是涼爽的。
她不只有病,還病得暈頭轉向,沒多久,電話又響了,她已經暈沉得搞不清楚狀況,以為又是她親愛的母親打來的電話。
佟妘夢貼著地板,握著話筒,有氣無力的說:「媽,您要念我等我病好再念吧,我沒力氣和您說話了,掰掰。」
再度掛了電話,而她的體力也到了極限,地板很涼爽,她的腦袋很混沌。
什麼都不想想、無法想,她只想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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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電話裡聽見佟妘夢病了,伍劭陽再度衝進她所住的大樓管理室,「守衛先生,我一定要到十六樓。」
「先生,佟小姐早說過不見你,如果我放你上樓,到時候佟小姐一狀告到管理處去,我可是要丟飯碗的。」
「你丟飯碗儘管到法葉百貨來找我,有事我幫你處理。」
「呵,說得好像法葉百貨是你家的。」
「就是我家的。」
「先生,你別鬧了,再鬧我只好把你送去警察局。」
「你再不放我上樓,就要鬧出人命了!」
守衛覺得伍劭陽很魯,「先生,你再鬧我真的不客氣了。」
「我跟你說,佟小姐剛剛在電話裡說她病了,如果你不讓我上去,萬一她出了意外,我才真的對你不客氣!」揪起守衛的衣領,他威脅著。
「真的假的?」他認真的神情確實讓守衛緊張了起來,他也怕出狀況,「佟小姐真的說她病了?」
「不信你打對講機上去啊!」
守衛真的照做了,可是對講機按了半天也沒有人回應,伍劭陽又在一旁催促,「你快叫開鎖的來開門,佟小姐一定出事了。」
「可是……」
「如果確定她沒事,要追究責任我自然會負責,絕對不會拖你下水,可是如果佟小姐因為你的優柔寡斷而出了意外,我第一個不會饒你!」
伍劭陽看起來像個凶神惡煞,守衛也怕他,他想,一天賺個一千多塊錢,犯不著跟自己過不去,不過他仍怕伍劭陽說一套做一套,「你得寫個切結書,我才能讓你上樓。」
「拿來!快點!」守衛不懂得事情輕重緩急讓他氣得跳腳。
寫下切結書,守衛才領著他上樓,在電梯裡,守衛依照伍劭陽的意思打電話叫了開鎖匠。
上樓後,伍劭陽和守衛兩人分工合作,守衛繼續按門鈴,伍劭陽則繼續打佟妘夢的手機。
可是雙管齊下依然沒得到任何回應,直到開鎖匠抵達,他們決定開鎖進屋。
門開了,他看見佟妘夢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整個心都揪緊了。
「佟小姐會不會是喝醉了?」守衛還在猜。
伍劭陽上前一把將她從地上抱起來,筆直的越過守衛和開鎖匠,朝醫院的方向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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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她真的不會有事嗎?」
「不會有事的。」這是醫生第五次說這句話,從伍劭陽抱著佟妘夢進醫院開始,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動不動就問醫生她的狀況。
「喔。」
其實醫生說一百次也一樣,只要佟妘夢的眼沒張開之前,他就是不放心。
醫生離開後,他寸步不離的守在病床旁,看著她緊閉的雙眼,他很自責。
執起她的手放置在唇邊,他深情的低語,「你絕對不能有事,我還沒有好好的跟你解釋,你絕對不能有事。」
他並不是惡意欺瞞,可是沒有主動告訴她他的身份卻又是事實,所以才會引起諸多對她不利的揣測,他的無心卻間接傷害了她。
他玩慣了,從來不知道無心的遊戲也會傷害人。
「請你醒過來,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好好愛你。」輕拂開她額前的髮絲,他只能對著昏睡的她一次又一次深情的請求。
就這樣,他在病床旁守了一整夜,直到天亮的時候,他才離開病房到走道處撥打電話,交代秘書取消今天的會議和所有行程。
就在他離開的時候,佟妘夢終於醒了。
醒來的她看見自己在一個陌生的空間裡,加上四周是單一的白,她誤以為自己是在作夢。
她從床上坐起後才發現手臂上的點滴。
「醫院?」為什麼她會在醫院?
她納悶不已,想找人詢問,正要下床時就看見伍劭陽從門外走了進來。
「你醒了?!」看見她醒過來,他喜出望外。
「我為什麼在這裡?」
「你感冒發燒昏睡了一整晚。」
喔,她約略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她一個人在家裡,覺得身體很沉重,還從沙發上跌下來,然後感覺地板的涼爽讓身體的不適稍稍舒緩,於是就趴在地上不想起來,之後發生什麼事她就一概想不起來了。
「我應該在家。」
「是我拜託守衛叫人打開你家的門,你在電話裡說你病了。」
「守衛先生怎麼可以那樣做?!我明明交代他不可以讓你進大樓的!」一個失職的守衛,她是否該向管理處投訴?
「你不要怪他,是我一直威脅他放我進去,也是我威脅開鎖匠開門的,為了確定你平安無事,我不得不那麼做,你要怪就怪我吧。」
「當然怪你!騙子!」她是不會客氣的,而且還在氣頭上呢!
「我並不是存心要欺騙你,事實上我會扮演兩個角色也是情非得已,那是為了讓公司上下以為我是個嚴謹的生意人,加上公司那些老股東對我過去的形象一直很感冒,所以我不得不扮演另一個角色。」
突然的,佟妘夢想起了那天在頂樓醒來時發現的那件外套,她差點就要相信他、原諒他了。
可是想起他的種種作為,她又開始茫然,他有太多機會坦白,可是他沒有,甚至還以上司的角色對她冷言冷語,再用另一個角色來對她放電,她不只是搞混了,也覺得自己笨得可以,更覺得他居心叵測。
「請你離開,這件事到此為止。」
「夢,你願意原諒我了嗎?」
「伍總裁,你是我的上司,你我的關係就是如此,所以無所謂什麼原諒不原諒。」她再度把自己縮回龜殼裡。
「夢!」
「抱歉,我很累,謝謝你送我來醫院。」
把自己埋入棉被中,佟妘夢除了關上自己的心門,也同時把他摒除在外。
伍劭陽被她的舉動刺傷了,卻沒有因此而死心,「那你先休息一下,我會一直在這裡陪你。」不管她接不接受,他已經打定了主意。
早說了,她,他是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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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果是切好的,伍劭陽買的、伍劭陽切的;花插在花瓶裡,伍劭陽買來的;病房裡頭什麼都有,全是伍劭陽打點的。
當他離開病房後,佟妘夢的幾個死黨壓低聲音說:「那傢伙真體貼,什麼都幫你打點好了,我聽說他以前很跩,沒有女人可以讓他低聲下氣,只有你才有這樣的特殊待遇。」
「好羨慕喔!」
「這有什麼好羨慕的,喜歡就讓給你。」
「你讓也沒用,人家看不上我的。」於卉璇曖昧的笑說:「情人眼裡只有你這個西施,看不到我們這些東施。」
「你們不要一味的幫那個傢伙,我認為他一點也不適合妘夢,妘夢最好還是找個老實可靠的男人比較好。」何媺貞直覺認為佟妘夢會生病是伍劭陽間接害的,所以對他的印象更差了。
「喂!你有沒有搞錯?伍劭陽條件差嗎?你竟然認為他配不上妘夢?」
「本來就配不上,妘夢是個很有才華的人,她值得更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