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細看。」她防備的又往一旁退去。
「喔,也是,等住個幾天,感受就會比較強烈一點。」
後座陷入沉默,兩人維持著不動的抗衡。
許久,見他沒再有奇怪的舉動,梅若穎總算稍稍放鬆心情,暗呼了一口氣,鬢邊驀然而起的一陣痛楚,讓她忍下住伸手按壓兩鬢,試圖紆緩疼痛的壓力。
可史鎬嗇的手指突然放肆無禮的滑過她的臉龐,備覺侵犯的梅若穎大為不悅,雙眸狠狠的瞪著他,然而他卻一副笑得無所謂的模樣。
「史先生,你到底有什麼事情?請不要這樣。」她反彈的道。
「梅小姐,你長得很漂亮,唔,我可以叫你若穎嗎?」他又往她身邊靠過去。
她別過臉,他口中熏人的口氣把她迫到角落,背脊抵在車門上,她怒看著他,視線不意經由後照鏡觸及計程車司機的視線,司機眼中傳遞的輕蔑讓她渾身不舒服,一時間不安的情緒頓時漲到最高點。
「聽到你的私下邀約,我實在高興。」史鎬嗇伸手想要觸摸她精緻的容顏。
咱——梅若穎毫下留情的一掌拍去,「請你自重,史先生,我沒有私下邀約你,而是身體不舒服想要先行回招待所休息,你不要誤解了。」
「我誤解?」他色心難耐的欺身想要偷吻。
「走開——請你不要這樣。」她使勁推了他一把。
「不要這樣?那麼我們到旅館再怎樣好了。」他猥瑣的揶揄著。
她驚恐萬分,連忙大喊,「停車,馬上停車!」
「矜持什麼,你對台北人生地不熟的,別擔心,一會兒快活完了,我會送你回去的。」史鎬嗇難忍慾望,就這樣貼靠過來,不斷在她身上偷香磨蹭。
「不要,走開,救命啊——」
「裝啥矜持,是你約我的,不用故做矜持。」說著更加放肆的上下其手。
車子依然奔馳不減高速,很顯然的,前座的司機根本是想要袖手旁觀,或者他們是同謀!梅若穎滿心驚恐的閃躲著史鎬嗇的騷擾,「走開,住手——」
「怎麼能住手?在車子行進間享受激情,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司機先生不會介意的啦!」史鎬嗇人整個撲了過來。
他的氣味、他的碰觸嗯心得讓人想要嘔吐,她被肥胖的身軀壓制住,以至於壓根動彈不得,她的胃部緊縮痙攣,隨時都會大嘔昏厥。
「小美人……」史鎬嗇侵擾她的唇,她害怕又屈辱的淚水奔流不止,雙方力氣的懸殊讓她無從脫困,無可奈何下,她想也不想便張口死命一咬。
「啊——」前一秒還色慾薰心的史鎬嗇隨即發出尖銳的哀嚎,整個人從她身上彈了開去。
這時,計程車正好停在路口等待紅綠燈,梅若穎見機不可失,扳開門鎖,隨即奪門奔逃,連鞋子遺落都無暇撿拾。
綠燈閃動,壅塞的車道上車輛開始緩慢前進,她無視自己安危在馬路上奔跑,髮絲在風中飛揚,驚恐的眼淚撲簌簌的落了滿臉,飽受驚嚇的雙腳幾度就要癱軟,是恐懼支撐著她頭也不回的逃。
「不要跑,臭女人!」被咬出傷口的史鎬嗇怒火攻心的追了上來。
夜色的台北,兩人就這麼在車水馬龍的車道上追逐著。
沿途她不斷拍打車窗求救,卻沒有人願意伸出援手,眼見史鎬嗇的聲音越來越近,她回頭看著那邪惡的臉孔逐漸逼近,一驚嚇再也顧不了什麼危險,整個人撲上了迎面而來的車輛。
輪胎摩擦地面的嘎聲驟響,黑色豪華房車緊急煞車,後頭的車輛也跟著停的堵成一團,一時間路上喇叭聲大起。
梅若穎驚恐的拍打著車窗求救,「救我,救我——」她身子抖得宛若風中的殘花。
蘇劍令與蘇席瑞一路都討論著飯店事業的接管與否,各持己見以至於氣氛凝重,大哥一心要他參與集團的事業管理,可是他志不在此,只想要平淡的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想涉及商場上的爾虞我詐,更不想牽扯進父親、大媽與母親三人之間的情愛糾葛。
突然的緊急煞車,打斷了兩兄弟的對話。
「到底怎麼回事?」蘇席瑞不悅的問。
「大少爺,有個女人突然撲了上來——」司機小陳明顯也受到了驚嚇。
「救我,請救救我!」梅若穎隔著玻璃不住的拍打嚷嚷,求救的同時還不斷回頭防範史鎬嗇接近。
蘇劍令一眼就認出她,儘管現在的她是那麼狼狽,妝花了,頭髮披散,連小外套都沒了一隻袖子,內心激動的他毫不考慮的伸手就要打開車門。
長臂橫來壓制住把手,「劍令,不要招惹事端。」蘇席瑞冷漠的阻止他。
身為名門貴胄,處身冷血商場,思慮縝密的蘇席瑞向來小心防範每一個人,就算對方是個看似無害需要援救的女人。
他看了大哥一眼,揶揄的說道:「車這麼大,多載一個人不會爆胎的,何況援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落難女孩子,完全滿足了我自大的心態,說不定還可以擄獲這個女人對我的愛慕。」他露出一抹輕佻卻堅定的笑。
無視於大哥的阻止,撥開他的手,蘇劍令逕自打開車門。
「臭女人,休想逃——」
花容失色的梅若穎揪緊蘇劍令的手臂,全身發顫的躲到他身後,「救我,救我!」她哽咽央求。
毫不猶豫的,蘇劍令一把將她納入羽翼,臉部表情換上一種深沉迫人的威嚴,彷彿隨時準備為她迎戰危險。
「哇,長這麼胖又跑這麼久,很喘吧?」單手護著梅若穎,蘇劍令倚著車門放肆調侃,「要不要坐下來喝杯水?」
「你——」史鎬嗇正要發飆,但是一認出對方的身份,又馬上噤聲。
怎麼會是蘇劍令?他萬萬沒有想到會遇見蘇家二公子,當場氣焰驟消,整張臉從張牙舞爪轉換為慌亂不已,吞吐無措。
這時車內的蘇席瑞已不耐的搖下車窗命令道:「劍令,快上車!」
史鎬嗇聞聲只差沒當場魂飛魄散,生怕對方會認出自己,隨即頭也不回的掩面逃竄。只是,他也實在是太高估自己了,因為高高在上的蘇席瑞自始至終都沒注意到他是哪根蔥哪根蒜。
「這傢伙是突然內急還是特別愛跑步?」蘇劍令忍不住對史鎬嗇的怪異行徑莞爾,隨即漾著笑容看向梅若穎,「快上車吧!我大哥向來缺乏耐心。」
直到安坐在車廂裡,梅若穎依然緊揪著胸口的衣服,渾身發抖,蘇劍令脫下外套幫她披上,稍一打量,發現她真的很狼狽,連鞋子、袖子都只剩一隻。
「謝謝……」哭意瀰漫。
冷漠的蘇席瑞不發一語,擺明不想插手,摁開車廂裡的一盞小燈,展閱等待他批示的公文,他是靜默的卻散發著一股迫人的氣勢。
半晌,他又冷淡的開口,「你要怎麼處理?蘇園不歡迎陌生人。」
打從婚姻觸礁,母親對陌生女子的防備已經到了極限,倘若再隨便接個來路不明的女孩回蘇家安頓,只怕又是一場風波。
梅若穎強烈感覺到蘇席瑞的冷漠,緊張得揪攢著手,害怕的靠往角落。
蘇劍令一把抓住她的手,用溫暖的目光示意她放寬心,當下作了決定,「小陳,先送大少爺回蘇園。」
聞言,蘇席瑞挑眉睞了他一眼,「那你呢?」
「我當然只好改天再回去了。」蘇劍令咧嘴而笑,是習慣大哥的冷漠和不認同。
蘇席瑞對於弟弟招惹麻煩的做法很不以為然,一路上始終抿著唇不發一語,以表達他的反對。
回到蘇園,他下車前還寓意深遠的瞥了弟弟一眼,似是警告似是提醒,之後才轉身走入那棟位於山腰上的華麗大宅,車子載著兩人往來時路駛去。
梅若穎像是驚嚇過度,儘管處在保護之中,仍然是極度不安。
「別怕,我大哥他向來都是這樣,但不表示他人不好,他只是嚴肅了些。」蘇劍令把手帕遞給她,試圖放鬆她的緊繃情緒,「嘿,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你要不要說說今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她方抬起頭,一串淚珠就這麼筆直掉落,未語淚先流,待她抹去了淚看清楚眼前的人,登時愣住了。
原來是他,不久前在酒會裡,那個目光直率、對她微笑的男人!
從她臉上的詫異,他知道她認出自己了,遂而毫無保留的給她一抹溫暖的笑容,「是我,剛才的酒會上,我們見過面,記得嗎?我姓蘇,你可以叫我劍令。」望著梨花帶淚、楚楚可憐的臉龐,他忍不住托起她的下顎,探手為她抹去淚痕,舉止溫柔又細膩。
她點點頭,下一秒卻怔忡住了,因為他的舉動,來自他指尖的溫暖,瞬間透過肌膚傳遞到她的心窩。
「發生什麼事了?在你離開會場後的這段時間。你今晚是代表哪家公司出席酒會,或者是哪位賓客的千金?」他目光和煦的望著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