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龍嚴臉色鐵青的瞪向房門。
「夫君……」藍舒月抓著他的手,生怕他一火起來,衝出去教訓那兩個惹火他的人。
轉回頭望著她,鐵青的臉色稍緩。
「走,妳不是要一起出去?」他右手牽著她的左手,再單手「劈開」房門,然後朝著吵得不可開交的兩個人爆吼,「兩個都給我閉嘴!」
現場倏地一片寂靜。
藍舒月看著藍舒日揪著龍華的衣襟,龍華則扯著藍舒日的手臂,兩人張口結舌的定格在原地,接著「砰咚」一聲巨響,壯碩的桂花直接昏倒,噴濺起大量的雪花。
龍嚴身子往橫一跨,將藍舒月護在懷裡,擋去了噴濺過來的雪花,至於定格的兩人反應可就沒那麼快了。
「喵嗚。」圓圓厲叫一聲,竄逃而去。
「噗……」
這種狀況真的很好笑,她再也忍俊不住,噗哧一聲笑不可抑,笑到彎了腰,笑得偎進了龍嚴的懷裡。
龍嚴爆怒的臉色奇跡似的消失,溫柔的攬著笑得全身打顫,幾乎要站不住的女人,眼底盈滿了柔情。
藍舒日緩緩的放開龍華,深凝著瞧著妹妹失了神的男子,再望向偎在男子懷中嬌笑的妹妹,眼底閃過一抹深思,拍了拍臉上身上的雪花,轉身離開。
「咦?你不是說要來給……」下馬威的。龍華話沒來得及說完,藍舒日已經走得不見人影,他只好匆匆抹去臉上、發上的雪花,臨去前狐疑的望龍嚴一眼之後,也跟著藍舒日離開了。
不過他心裡可打突了,大哥的模樣分明就像一個戀愛中的傻瓜,可是……他們不是第一次見面嗎?
「別笑得太厲害。」龍嚴低聲的說。
「謝謝你。」藍舒月輕喘,抬手替他拂去發上的雪。
「為什麼又謝我?」她老是向他道他不知道的謝,道他不懂的歉。
她笑著。「謝謝你替我擋去雪花呀!」
「那又沒什麼。」那是反射動作。
「幫我把桂花抬進房好嗎?」
龍嚴睨向身子與膽子成反比的婢女,有點不悅。
「她常常這樣莫名其妙的昏倒嗎?這樣怎麼伺候妳、保護妳?」
「沒有,我是第一次看見桂花暈倒。」藍舒月輕笑,而且是被他嚇的。「夫君,拜託你了。」她盈盈的望著他。
「妳先進房去。」龍嚴無法拒絕她的要求,替她攏緊披風,先送她進房,再回到院子,輕而易舉的將桂花壯碩的身子拎了起來,走進屋裡。
藍舒月有點心驚的看著被拎著的桂花,真擔心他這種拎法,會不小心讓她的頭去撞牆或是撞桌子、椅子的。
「夫君,麻煩你把桂花放到她床上。」地領著他來到她臥床後面隔起來的小房間。「啊,輕……一點。」來不及了。
「砰」的一聲,龍嚴已經將桂花丟到床上。
藍舒月瑟縮了一下,看來桂花要暈更久了。
「她睡這裡?」他眉頭又皺了起來。
「嗯,有什麼不對嗎?」藍舒月疑問。這是屬於貼身奴僕所睡的地方,以防夜裡主子有事傳喚。
「不好。」他簡扼的說。
「不好?為什麼?」
「礙事。」龍嚴直言,私密的空間,他不喜歡有外人侵入。
他走到廊上掃了琇綺樓一圈,指著在這個院落裡離新房最遠的一間臥房。
「讓她睡那間房。」
那間房是客房,原是預備給閨中密友來訪時居住的,只可惜不曾使用過,因為她並沒有那種親密的朋友。
「就照夫君的意思。」藍舒月不是很瞭解,不過並沒有反對的意思。
反正那間房空著也是空著,而且這張床對桂花來說的確太小了一點,睡那間客房會比較舒適。只不過……
桂花可能沒那麼容易答應吧!
果然,如她所預料的,桂花醒來後一聽到她的提議,立即大力的抗議,她和她磨了將近半個時辰,直至晚膳都結束了,還是沒能讓忠心耿耿的桂花不要那麼盡忠職守,直到就寢時辰,桂花幫她更衣梳洗完畢之後,固執的準備回到後頭的小房間時,消失了整個下午的龍嚴回房後瞧見她還在,冷眼一瞪,吼了一聲「滾出去」之後,桂花才驚恐的奪門而出,搬到那問客房去住了。
「咳!」藍舒月忍著笑,早知道一開始就讓他開口,省得她說得口乾舌燥……
一杯熱熱的不明液體立即出現在她眼前,她疑惑的望向龍嚴。
「這是?」她疑問,吸進了一口熱氣,感覺有股淡淡的甜香。
「喝了它。」龍嚴沒有解釋,僅在床沿坐下,將杯子交到地手裡:「慢慢喝,還有點燙。」
她有些疑惑,不過並沒有拒絕,舉杯就口,慢慢的喝下,當溫熱的液體滑下她的喉嚨,立即撫平了她喉嚨干癢的狀況。
有些訝異的瞠大水眸,迎向他緊凝著她的視線。
「很好喝呢。」清香甘純,沒有任何藥味。
「以後妳就把它當茶水喝。」
「好。」藍舒月柔柔的一笑,沒有異議。
「還有,這個給妳。」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外型雅致精細的小瓷瓶,瓶頸用一條紅色絲線綁著,他將紅絲線套進她的頸項。
「這是什麼?」才剛拜堂成親,他就送她好多東西。
「這是保妳命的丹藥,如果突然覺得身體不適,可以先服用一顆或兩顆,知道嗎?」
藍舒月放下茶杯,改握住胸前的瓷瓶,莫非他整個下午就是在忙這兩件事嗎?他這般為她費心,讓她心裡頭覺得暖呼呼的。
看來圓圓真的替她選了一個好夫婿呢!
慢慢的喝著那杯專為她調配的藥飲,喝完後,龍嚴接過杯子,放回桌上。
望著他英挺的背影,藍舒月才突然想到,今夜,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
「怎麼?」轉過身,便迎上她那含羞帶怯的美麗雙眸,龍嚴心頭一熱,在床沿坐下,輕輕撫上她因羞怯而低垂的蠔首。
赧紅著臉,她搖搖頭。
「月,看著我。」他性感的低語,雙手輕輕捧著她的臉,緩緩的抬起。
「夫君……」對他專注的凝視,藍舒月赧色更炙。
「叫我龍嚴。」他低低的吐出,溫柔的捧著她臉的雙手不自覺的輕撫著,深深的凝視著她美麗的容顏,掬取著她所散發出的溫柔似水。
「……龍嚴。」羞赧的輕喚一聲他的名,一口氣尚未提起,薄唇便封住了她粉嫩的唇瓣。「嗯……」低吟一聲,她羞怯的閉上眼睛,他的吻有著強烈的需索,卻也有著無比的耐心,直至她不自覺的輕啟紅唇,迎接他狂霸的入侵。
良久,他才不捨的放開她,輕啄幾下之後,長長的吁了口氣,壓下幾乎爆炸的慾望。
「還不行!」
藍舒月緩緩的回過神來,「什麼?」
「妳的身體還不能承受歡愛。」他直言。
原本薄暈的臉色立即漲得通紅,她羞得差點抓起棉被往頭上蓋。
他扶她躺下。「夜深了,該歇息了。」
「龍嚴……」她猶豫的開了口。
「嗯?」在她身旁躺下,他凝視著她美麗的容顏。
「你為什麼要娶我?」
「聽龍華說,我應該是『嫁』給妳。」
「為什麼你願意?」她真的不懂,而原本無所謂的她,卻突然很想知道。
「很簡單,因為我想,所以我就這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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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龍嚴拿了一張藥單交給桂花,囑咐她照著藥單抓藥,不到一刻,藍舒日便派人來請他了。
「有事叫他自己過來。」龍嚴冷淡的說,俯首案前,運筆疾書。
藍莊總管藍鴻怔了怔,不知如何是好。倘若今日姑爺只是一般普通老百姓,他會用強硬一點的態度「請」他過去,可姑爺不是普通人啊,他的身家比起藍莊顯赫,雖然不懂姑爺為何會願意入贅,但他可不敢對麻城霸主無禮。
「姑爺,可是少爺他……」藍鴻有些不知所措,他是不敢得罪姑爺,可少爺的脾氣從昨兒個開始就非常的火爆,今早的火氣比起昨日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可不敢違抗少爺的命令啊!
「我很忙,出去。」
很簡單的一句話,可龍嚴不怒而威的氣勢讓藍鴻渾身一抖,幾乎想要拔腿就走。
「可、可是……」盡忠職守的藍鴻強迫自己不可以逃。
龍嚴突然站起身,厲眼瞪向他,嚇得他倒抽了口冷氣,猛地向後踉嗆退了兩步。姑爺他……他想要幹什麼?
緊張兮兮的抖著,沒想到龍嚴卻只是瞪他一眼,便轉身走進內室,隨即,他聽到姑爺和小姐說話,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姑爺是聽到小姐醒來的聲音了。
「天還早,再睡一會兒。」龍嚴將正想起身的藍舒月輕輕的壓回床上,她的臉色還是很蒼白,他知道昨夜她睡得不安穩。
「我聽到鴻叔的聲音,是不是有什麼事?」她有點氣虛的問。昨夜一夜輾轉無眠,讓她變得有些虛弱。
「沒事。」龍嚴否認。
有啦有啦,他有事啊!藍鴻在心底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