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你終於下毒手了?」龍嚴直接問。
「大哥,不是我!」龍嘯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不是?我還以為你終於無法忍受,所以乾脆毒死他呢。」龍嚴點點頭。
「你們在說什麼?」藍舒日察覺不對勁,那龍嘯在京城到底是什麼身份?「你為什麼有可能毒死太子?」
「就像有一天你忍無可忍,殺了龍華,我也不會意外一樣。」龍嚴聳肩。
「咦?小日日怎麼可能……」龍華趕緊抗議。
「你閉嘴!」藍舒日瞬間就理解了。
「太子中了毒啊!藺曲無無法解嗎?」龍嚴沉吟。
「根本就是藺曲無下的毒!他已經被二皇子給收買了,虧他被稱為神醫,竟然製造獨門毒藥害人。」
「所以皇室才打算找藺曲無的三個徒弟,看看有沒有辦法解毒,是嗎?」藍舒日稍稍推論一下。
「沒錯,只不過大徒弟和二徒弟醫術平平,連診都診不出來太子有中毒的現象,所以……」
「所以你把希望放在梅奕宸身上。」藍舒日點頭,算是瞭解。「既然他是太子活命的僅剩機會,肯定有人不會讓他活著到京城破壞他們的計劃,而他目前住在藍莊,因此才會說藍莊將面臨重大危機,是嗎?」
「是『可能』面臨。」龍嚴強調。
藍舒日挑眉。「可能?」
「那是最壞的預測,不過我並沒有打算讓事情走到那步田地。」因為除非他死了,否則不會變成那樣。
「你會去京城嗎?」藍舒日問。
龍嚴望向龍嘯。「不會。」
龍嘯垂下眼,沒有多說什麼,從懷裡拿出三張人像畫。
「這是我在酒樓看過的三人,其中這兩個無足畏懼。」他指了指沈五和許偉,再指向李應為,「這個人才可怕,他是二皇子所養的殺手群中武藝最高強的,是一個極端享受殺人樂趣的人。」
「等一下,既然你認識他們,他們怎麼會不認識你?你不是那種讓人過目即忘的人,不是嗎?」藍舒日發現問題。
「不,在京城,我就是那種人。」龍嘯輕笑,「就算見過一百次,也不會記得見過我。」
藍舒日一臉懷疑。
「言歸正傳,這三個人是前鋒,沈五和許偉負責探路,一確定大哥就是梅奕宸之後立即回報,而李應為,則是負責剷除趕到麻城來的太子人馬的人。」
「那個……」一直很孬的窩在藍舒日旁邊,致力當一個隱形人的龍華突然出聲證明自己的存在。
「幹麼?」藍舒日和龍嘯異口同聲,沒好氣的瞪他。
「我有個主意,可以將我方的損失降到最低。」龍華陪笑。
「說說看。」龍嚴點頭。
「既然有人想要大哥救命,總不能坐享其成吧,就讓他們兩方人馬自己去戰個你死我活,太子那邊若勝出,我們落個輕鬆,若不幸落敗,至少也會削減二皇子那邊的戰力,咱們再繼續戰,也不會那麼吃力,是吧?」龍華得意的說。
「這還要你說!」龍嘯嗤之以鼻,「李應為到痲城的一路上殺了多少太子那邊派出來的人馬,你知道嗎?他武功高強、招武狠毒,出手也完全不留情,據我所知,除了已經失蹤了八年的『蕭斷魂』之外,目前江湖上已經少有能與他抗衡的對手了。」
「那就讓蕭斷魂自己去對付他吧!」藍舒日望了龍嚴一眼,起身走到書櫃前,拿下一個長方形的木盒,轉身交到龍嚴手中。「給你。」
「這是……」龍嚴挑眉,望著手中的長盒。
「那該不會是……」其他兩人似有領悟,才開口,龍嚴已經將長盒打開,裡頭赫然是黑玉蕭。「果然是黑玉蕭。」
龍嚴有些訝異的拿出黑玉蕭,「它怎麼會在你手上?」
「我贖回來的,你總共欠我三萬五千八百六十八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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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深夜,龍嚴才回到琇綺樓,瞧見趴在桌上打盹的桂花,上前將她搖醒,
「嗯?啊,姑爺,你回來了喔!」她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
「小姐還好吧?」他望向內室。
「看起來還好,不過桂花覺得怪怪的。」她打了一個呵欠。
「怪?怎麼說?」
「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胃口也變差了,午膳吃得少,晚膳幾乎沒吃,喝了藥之後,早早便睡下了。」
臉色一凝,揮手讓桂花回房,他轉身走進內室,尚未接近,他便知道她醒著。
他來到床邊,低頭凝視她。
她面向裡面側睡著,幾撮秀髮落在頰上,他在床沿坐下,微傾身,一手越過她的身體抵在床上,另一手溫柔的為她拂開落在頰上的發,並看見她輕顫的睫。
「睡不著嗎?」他低下頭,靠在她耳邊輕喃。
藍舒月微微一顫,緩緩的睜開眼睛,「你怎麼知道我醒著?」
「因為妳的呼吸不太一樣,眼皮顫動,而且……」龍嚴微微一笑,她似乎挺不甘心的樣子呢。「沒有我抱著妳,妳睡不著。」
她紅了臉。「你什麼時候學會說這種諢話了!」
籠嚴爬上床在她身旁躺下,將她攬進懷裡。「這可不是譚話,是我的希望,這樣代表妳不能沒有我。」
藍舒月沉默了,靜靜的環上他的腰,埋首在他懷中。
突然,她的手摸到一個不一樣的東西。
「夫君,這是什麼?」她疑問。
龍嚴探手一抽,將插在腰後的黑玉蕭抽出。
「好漂亮的蕭!」藍舒月讚歎的望著它黑亮的光澤,以及精緻的雕工。「夫君,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蕭?你的嗎?」
龍嚴一頓。他的嗎?好像不是了,應該是藍舒日的才對,畢竟是他贖回來的,而自己也沒打算付他那三萬多兩銀子,可是現下黑玉蕭卻在自己手中……
「是舒日送我的。」推論的結果,應該是這樣最合理。
「咦?日哥送的?」這黑玉蕭看起來價值不斐,沒想到日哥這麼大方:「日哥一定很喜歡你了,所以才會送你這麼貴重的東西。」
「是很貴重,三萬多兩銀子呢。」龍嚴點頭。
「三……三萬多兩?!」藍舒月驚愕,沒想到日哥這麼大手筆耶!「你有沒有謝謝日哥?」
「哦?」是藍舒日硬塞給他的,這樣也要說謝謝嗎?
「明日記得去跟日哥道謝喔!」藍舒月微笑,日哥能和夫君相處得好,她比誰都開心。
「好。」他沒有異議的答應。
「夫君會吹蕭嗎?」
「妳想聽?」
「不麻煩的話。」她盈盈一笑。
「不麻煩。」坐起身,他舉蕭對嘴,吹奏出一串優美的音律。
藍舒月與他背靠背而坐,閉上眼睛細細聆聽,一整個下午和晚上的不安,隨著他吹奏的音律漸漸淡去。
她的確不能沒有他了。
轉過身,雙手繞過他的肩,從他身後緊緊的抱住他。
音律倏地中斷,龍嚴放下黑玉蕭,抬手向後撫上她靠在他肩上的臉,意外的摸到一手濕。
「月?怎麼了嗎?」他拉開她的手,轉過身來凝望著她淚濕的容顏。「怎麼哭了?。」
藍舒月搖頭,抹去臉上的淚痕,神色嚴肅的望著他。
「夫君,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龍嚴挑眉,「妳知道我會答應妳任何事。」就算對她的身體有影響,只要她真的想,他也會答應她,然後他會在她心滿意足的暈倒之後,不眠不休的照顧她。
「我知道不管是對爹爹、對日哥、對桂花、對藍莊的每一個人,甚至對你,我都是你們的累贅,尤其是你……」
「舒月!我……」
「聽我說,夫君。」藍舒月輕掩住他的唇。「我知道你對我好,你一定會說我不是累贅,但是我自己清楚,我的存在,除了是你們的負累之外,一點用處也沒有,但是我仍然很想不自量力的為夫君分擔一切,就算只是聽聽夫君的心事也可以,你願意告訴我嗎?」她微顫的移開手,下一瞬間被他握住。
「舒月,我當然會說妳不是累贅,妳的存在,是我存在的意義,怎麼會一點用處也沒有呢?妳的生命,牽繫著我的生命,如果現在的我失去妳,我一定無法獨活,不管妳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妳。」
藍舒月哽咽了,捧著他的臉,濕潤的眼專注的凝視著他。「你這些話……好美,我不知道,原來你是這麼會說甜言蜜語的人……」
「我不會說甜言蜜語,我只會說肺腑之言。」
「那就更美了,美上好幾百倍。」她哭笑著。
「傻瓜,沒必要這麼激動。」他吻去她的眼淚。「妳還沒告訴我,妳想知道什麼?」
藍舒月搖頭,那已經不重要了。「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失去你,我也無法獨活,所以如果你希望我長命百歲,那就好好的保重自己,我也會好好的保重自己,然後祈求上天,讓我們能夠白頭到老。」
龍嚴顯得有些激動,「相信我,我一定會讓妳長命百歲的,我們也會白頭到老,這輩子妳都別想甩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