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嘍,拜!」
打完下班卡,芷婷迷人的一笑,拿起名牌包包,外頭有輛進口轎車在等她,那是她有錢的中年男友,不過已經有老婆了。她才不會像安萱那麼傻哩,男友吃軟飯也無所謂。
「終於可以下班了。」安萱伸了伸懶腰。下知道怎麼搞的,今天特別累。
滕瓔如常的替她拉下鐵門,兩人一起離開戀人咖啡館,午夜的街頭有點冷清,幸好風是暖的。
「今天我來載妳。」滕瓔看出她的倦意,不由分說就坐上小Dior的前座。
「好啊。」安萱樂得輕鬆,再說男生載女生,這樣比較正常嘛,她緊緊摟著他的腰,感覺自己在拍偶像劇。
他把摩托車騎上無人的紅磚道,兩旁的尤加利樹偶爾會飄下落葉,安萱把頭靠在他厚實的背上,一臉陶醉。
以前都是獨來獨往,一下班只想趕快回家休息,從來不知道只是一條尋常的馬路也有這麼多情趣。
「我們去7-EVELEN買黑輪吃好不好?」她更緊的貼向他,聲音很柔。
「好啊。」他沒有異議,小Dior在便利商店前停了下來,他點了根煙,示意她進去買。
沒一會兒,她拿著一杯關東煮出來,她自己沒吃,反倒吹涼魚板拿到他唇邊,他張唇咬了一口,她的心不知不覺盈滿悸動。
天哪!太幸福了,她不知道原來和心愛的男人一起吃熱呼呼的關東煮這麼幸福,要是以前有人告訴她,吃關東煮的感覺很幸福,打死她都不會信。
可是現在,她信了,還陷得很深,她已經習慣有滕瓔在身邊,她永遠都不要和他分開,永遠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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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抱著滿心的甜蜜回到小套房,安萱原打算和滕瓔溫存一下的,沒想到有個大驚嚇在門口等她。
「阿傑?!」她直覺麻煩又來了,杏眸不由得瞪了老大。「這回又闖了什麼禍?」
老天為什麼連三天平靜的日子都不給她?剛剛才覺得很幸福,幸福的感覺一下子就被破壞了。
安傑滿臉陰霾,不言不語,一副受過打擊的灰敗表情。
「進來吧。」安置開了門,滕瓔率先走進去開了電視,把空間留給那對姊弟,安傑跟著走進小套房。
她看著弟弟,一臉的無可奈何。「說吧,這次為什麼又離家出走?」想必她爸媽一定又在頭疼了,這臭小子哪天才可以成熟一點啊?
「如果妳是我,妳也會離家出走。」安傑悶悶的說。
她馬上反駁他。「我才不會做這種讓爸媽煩惱的事哩。」
安傑的聲音更悶了。「那是因為妳是爸媽的親生女兒。」
她皺起眉毛。「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這小子真是愈來愈沒大沒小了,講話不三不四的。
「哼!妳知道一件天大的事嗎?」他陰惻惻的說:「我不是爸媽的親生兒子,我不是爸媽的親生兒子!換句話說,我們不是姊弟,我跟妳還有爸媽沒有一點血緣關係!沒有!」
講到後來.他激動不已。
安萱呆了。
阿傑他……
「為什麼耍騙我?他們為什麼要騙我?」安傑恨極的大吼。「我的親生父母在哪裡?他們為什麼不要我?為什麼把我丟給別人扶養?如果不是我發現真相,他們還想瞞我瞞到哪時候?」
「夠了,你住口!」安萱驀然一喝,把她給嚇住了。
滕瓔沉默的聽著他們震撼十足的對話,但他依然沒開口。
回過神來,安傑瞪著她,整個人像只受傷的野獸。「我為什麼要住口?他們騙我,我不是他們生的,他們騙我!」
「爸媽除了沒告訴你真相,他們有哪一點虧待你、對不起你嗎?」安萱氣憤的質問著他,聲音比他還大.
安傑馬上嗤之以鼻的大吼大叫。「妳當然可以冠冕堂皇這麼說,因為妳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我不是!」安萱朝他吼回去。
滕瓔慢慢將視線調轉向她,沒想到會在今晚知道她的身世之謎。
這次換安傑一呆。「妳說……什麼?」
「我也不是爸媽的親生女兒,我們都不是!」激動的淚水湧出她的眼眶。「媽媽不孕,所以我們都是抱來的!」
「妳……」他覺得呼吸一窒。「妳怎麼知道?」
安置深吸了口氣,略微平靜下來。「高三快畢業那年,我提早回家,看到我生母來找我,媽跪著哭求她不要帶走我,我趁爸媽不在,偷偷翻了爸媽房裡的文件,才知道了真相。」
就因為知道爸媽不是她的親生父母,所以她更加孝順他們,沒有血緣,亦把她捧在掌心長大,這份恩情,她無以回報,只有加倍的孝順來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
「知道為什麼我要遠從台中到台北工作嗎?」她抹掉淚水,吸了吸鼻子。「因為自從我生母來過之後,我發現爸媽愁眉不展,我知道他們擔心我被搶走,因此寢食難安,我自告奮勇離開台中,也是為了不讓生母有機會找到我,這樣才能讓爸媽真的放心。」
安傑的表情從錯愕到驚異到懊惱。
「姊,我錯了,我不該怪爸媽……」想到他離家前對父母撂的狠話,他的心一揪,他們一定傷透心了。
安萱看著弟弟的表情,想也知道這臭小子幹了什麼好事。「爸媽一定被你這個不孝子傷得體無完膚,質問他們為什麼騙你,他們會比你更難過。」
安傑慚愧的低下頭。「我明天就回去。」
她想了想,自己也半年沒回家了。「我陪你回去。」索性向小朱告假兩天,好好安慰父母。
一旁,滕瓔看著這溫馨的一幕,忽然想看看養育出安萱的家庭是什麼模樣。
「還有我,我也要陪你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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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安萱而言,滕瓔主動開口要陪她回台中老家,這是另一種形式的承諾,雖然,她不知道滕瓔是怎麼想的啦,但她已經更加認定他了。
「我爸經營一問花卉農場,也做批發的生意,我媽是個家庭主婦,不過還有敦附近有興趣的人插花,別看她總是文文靜靜的,聽說她年輕的時候在日本留學過呢,有時還會聽到她眼我爺爺用日語對話,不過我聽不懂就是了,至於我爺爺,他是公認的好好先生,脾氣和我老爸完全不像……」
坐火車的一路上,安萱一直絮絮對滕瓔講述她的家庭,而坐在他們後座的安傑則在臉上蓋了件夾克外套,呼呼大睡。
「怎麼了,怎麼這樣看我?是不是我太囉唆了?」安萱講到一半,驀然發現滕瓔的黑眸專注的鎖住她,她不由得感覺到懊惱。男人都不喜歡太多話的女人吧?
「妳很愛妳的家人。」從她描述家人的語氣裡.他嗅得到一種親愛的氣氛,那是他從來不曾感受過的。
「當然啊。」安萱淺淺微笑。
說到家人,她才想到她對他的家庭一無所知,連他有幾個兄弟姊妹都不知道,她這樣要怎麼做人家女朋友啊?
「你家裡有幾個人啊?」她連忙問他。
他嘴角勾笑。「不知道。」
除了他這個認祖歸宗的,外面還有多少已經不可考了。
「嗄?」安萱一愣。這是什麼答案?哪有人下知道自己有多少家人的?
驀然,有人從後面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嚇得大叫起來.
「幹麼嚇人啊?」安傑揉著剛睡醒的眼,頭顱探到兩人之間。
「你才嚇人哩。」安萱驚魂未定的拍著胸口,忘了要追問滕瓔的問題。「有事嗎?」
安傑打了個大呵欠。「姊,我餓了。」
賣便當的餐車正好來了,安置連忙買了二個便當,打開看到一顆貢丸,她想也不想就把它夾到滕瓔的便當裡,還衝著他一笑。「你也餓了吧?快吃吧。」
「真是偏心,我也喜歡吃貢丸啊,幹麼就不給我?」安傑吃味的聲音傳進她耳裡。
「哪、哪有?」安萱臉紅的辯駁著,「只有一顆貢丸嘛……」
「是哦,只有一顆貢丸。」安傑打從鼻子裡哼了一哼。「家裡快辦喜事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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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萱的父親安柄順在台中經營花卉農場,住家就在農場旁,是一棟自建的兩層樓透天歷,在女主人的巧手之下,室內整潔有序,佈置亦很雅致,看得出生活品味不俗。
滕瓔不卑不亢的站在安家夫婦面前,坦然的接受後者打量的眸光。「伯父、伯母您們好,我是安萱的男朋友,我叫滕瓔。」
安萱靦眺的看了滕瓔一眼。沒想到他會直接承認是她的男朋友,她覺得好高興哦。
「我們在台北沒有親戚,小萱就麻煩你照顧了。」安柄順熱絡的招呼女兒的男朋友坐下,安母已經沏了壺花茶出來,還有她親手烤的手工餅乾。
「膝先生看起來好斯文,是從事哪方面的工作?」安母愛女心切,又見外型出色挺拔的滕瓔和自己平凡無奇又嬌小玲瓏的女兒沒一點相配,忍不住想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