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出來連個蛋炒飯都不會的女人,如何能帶給你幸福和快樂。」滕母冷漠的看了一眼安萱。
其實她也不是一個無理取鬧、自以為是,又愛拿母子關係威脅兒子的女人,但是他的眼光實在是太讓她失望了。
她在機場就沒收了曾兆胥的手機,目的就是不讓他有機會向兒子打小報告。之後她要他直接載她到兒子家,因為在妤珍的監視之下,她知道那個叫安萱的女人一整天都待在家裡沒出門。
在晚餐時間出現,她自然是希望能夠吃到一頓熱騰騰的晚餐。
飛機上的東西有多難吃,只要坐過飛機的人都知道。她從美國飛到台灣,十幾個小時的航程,讓她即使連個蛋炒飯也能夠讚不絕口,但是這個叫安萱的女人卻連這也不會!這叫她這個做媽的人,要如何放心將兒子交給她?
她實在不懂這個什麼都不會,長得普通平凡,樣子看起來迷迷糊糊,反應又遲頓的女人,到底有哪一點吸引人的地方?兒子該不會是被她下了降頭或是蠱之類的吧,要不然怎麼會喜歡上她呢?
「我不在乎她會不會做蛋炒飯,因為我娶她可不是要她替我做飯,那些事請傭人做就行了。」滕瓔不以為然的說。
「你是存心要氣死我嗎?」滕母怒不可遏的瞪眼道。
「總之,我是不會和萱分手娶妤珍的。媽,你最好死心。」他輕歎了口氣,以絕然的語氣淡淡的下了結論。
「所以為了她,你連媽媽都不要了嗎?」
「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說吧,您坐了一整天的飛機一定很累了,萱已將樓上的客房整理好了,我帶您上去,您今晚就早點休息。」滕瓔沉默了一會兒,倏然轉移話題。
「我要你去飯店把妤珍接過來這裡陪我。」滕母命令道。
「家裡並沒有多餘的客房。」
「那是因為你讓一個不相干的人住在這裡,只要那個不相干的人搬出去,家裡自然就會有客房了。」
「媽,萱是我愛的人,是我的女朋友,並不是什麼不相干的人。」
「一個還沒出嫁就住進男方家裡的人,安小姐,你父母沒告訴你,這是非常不檢點的行為嗎?」滕母突然將矛頭指向她。
安萱一愣,還來不及開口回答,滕瓔已怒氣滔天的大吼出聲。
「媽!」
滕母被嚇了一大跳,因為她壓根就沒想過兒子會這麼大聲的對她說話。
「你因為喜歡妤珍而排斥萱,我無話可說,但是你對萱根本就是一無所知,為什麼要胡亂批評她?」他的語聲嚴苛而短促,緊繃的臉龐明顯透露出他的不滿與憤怒。
「滕瓔,你別這麼大聲啦,她是你媽媽耶。」安萱惶然的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聲的對他說。
可惜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但見滕母在被驚嚇之後,眼淚立刻溢滿眼眶,然後嘩啦啦的滑了下來。
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拉拔長大的兒子,竟然會為一個女人而對她大吼大叫,滕母悲從中來,愈哭是愈傷心。
「伯母……滕瓔……」
安萱看著一個哭得傷心,一個又僵得像木棍的兩人,完全不知所措。
她其實很想上前安慰伯母,告訴她滕瓔不是故意的,但是又怕被遷怒,畢竟伯母一開始就擺明她不喜歡她。
而且她也想叫滕瓔跟他媽媽道歉,或者說幾句安撫她老人家的情緒,可是他的表情好嚇人,嚇得她才開口叫了他的名字,其他的話不由自主的又吞回肚子裡去。
怎麼辦呀,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她從來都沒想過要害他們母子吵架的,雖說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媽媽不喜歡她了,但是她還是拚命的想辦法,想要找一個可以讓她喜歡她,或者是不那麼討厭她的方法。
她一直很拚命很努力的想,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他媽媽一見面就給她出了個煮飯這樣的難題。
煮飯呀,為什麼他媽不出一個例如……嗯,例如……
算了吧,安萱。除了煮咖啡、端盤子、看小說和作作白日夢之外,你什麼也不會。
既無聲又無奈的輕歎一口氣,她再度看向那對母子,眉頭慢慢緊蹙了起來。
她雖然迷糊,腦袋也不夠聰明,但是她知道以現在的情況,她一定要做些什麼打破僵局才行。
「滕瓔,你和你媽媽好好的聊一聊,我今晚去住小朱家。」她沉思了一會兒,做出這樣的決定。
「你不用這麼做。」他看向她堅定道。
安萱對他搖了搖頭。
「你們好好的聊一聊,而且千萬別忘了,她是你媽媽喔。」她微笑的對他說,然後轉身上樓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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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麼愛看小說,現在小說裡曾經出現的劇情全都發生在你身上了,簡直就可以用『精采絕倫』、『高潮迭起』這八個字來形容,這不是正合你意嗎?你幹麼還哭喪著臉呀?」
面對著突然出現在家門口,還一直維持著同一個苦惱表情的安萱,小朱在瞭解前因後果後,不由得揶揄了她一番。
「那是因為小說裡的主角遇到難題時,都有作者可以替他們絞盡腦汁的想出解決辦法,可是我卻沒人幫忙。」想到這一點,她不由自主的頹喪起來,原來這就是現實與幻想的差別呀。
「你當我不是人嗎?」小朱沒好氣的說。
「小朱,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安萱頓時喜出望外的撲向她。
「少拍馬屁。」她笑罵著將她推開。
「小朱,現在該怎麼辦?」她迫不及待的問:「如果滕瓔他媽媽堅持要討厭我到底,壓根就不想接受我,我該怎麼辦?」
「滕瓔不是說不管如何他都不會放棄你,而且娶你娶定了嗎?既然如此,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可是我不想當讓他們母子倆反目成仇的壞女人呀。」
「你沒聽過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這句話嗎?況且使壞的人又不是你,而是滕瓔他媽媽。」
「其實他媽媽並不壞,只是不喜歡我而已。」
「你還有心情幫他媽媽說話?不錯、不錯。」小朱瞄了她一眼,嘲諷道。
「小朱,有沒有辦法可以讓他媽媽喜歡我,你幫我想一想好不好?」安萱拜託著。
「所以你是想魚與熊掌都兼得就對了?真貪心。」
她以一臉無辜加乞求的表情盯著小朱。
「算我怕了你,真是上輩子欠你的。」只撐了一會兒,小朱便向她投降。
安萱頓時笑逐顏開。
「想辦法、想辦法,問題是我又沒碰過這種事,週遭的朋友好像也沒有,這樣能想出什麼好辦法呢?」小朱喃喃自語的定來走去,腦力激盪了老半天還是一無所獲。
她抬頭望向安萱,怎知她竟不知在何時已偷偷摸摸的跑到她床頭邊的書架前,專心的在那邊翻看她的書。
「安小萱,你在幹麼?」她頓時尖聲吼叫。
「嗄?」安萱受到驚嚇的轉向她。
「你在幹什麼?」小朱氣沖沖的瞪眼。
「我……我在看書呀。」
「看書?看書!」她咬牙切齒的進聲道:「我在這裡絞盡腦汁的幫你想辦法,你竟然在那邊悠閒的看書,你有沒有搞錯呀,小——」她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小朱?」等了半天她卻沒再發出任何聲音,安萱搗著耳朵的雙手慢慢放了下來,懷疑的盯著她,
「我想到辦法了。」小朱一臉欣喜的看向她。
「什麼辦法?」安萱雙眼發亮,驚喜不已。
「你不是看過很多小說嗎?應該看過不少這種長輩反對、從中作梗的劇情吧?」她不答反問。
安萱點頭。「有呀,但是你幹麼突然問這個?」
「我們可以拿來參考呀,看看那些主角到底是用什麼方法解決這種事的,我們只要照著做不就行了?」
「可是小說畢竟是小說,和現實是不同的。」
「唷,這句話由你說起來還真是好笑耶。」小朱取笑她。
「可是我一點都笑不出來。」安萱看了她一眼,垂頭喪氣的說。
她有氣無力的樣子讓小朱連玩笑都開不下去了,只好端起認真的態度來討論這件事。
「你聽我說,雖然小說是杜撰出來的,但是有些事情在真實世界還是會發生。而我說照著做也並不是要你照單全收,而是要你先拿它們來參考、討論,然後取其可用處。就像你剛剛所說的,那些方法可都是作者們絞盡腦汁想出來的,將這集結眾人所苦思出來的成果取其精要,總比我們兩個像無頭蒼蠅般的亂想一通好吧?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嗯。」安萱開始覺得這辦法可行了。
「那好,你想一想小說裡都是怎麼解決這種事的。」
「有的是分手,多年後再相遇——」
「這個方法就不用說了,因為你不會想和滕瓔分手吧?」小朱打斷她。
安萱頓時用力的點頭。
「那還有呢?」
「有的是有個壞心的第三者在製造亂象,一切水落石出後,問題自然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