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不利?」
「你和我之間難道還會有正事?你有話快說!」
「你這態度令人很不爽哦!」小虎的手不是很用力的去推了他一下。「你當我要搶劫嗎?」
「那你到底想幹麼?」戴一誠隨時準備叫救命。
「我要你離開漂亮姊姊。」
「漂亮姊姊?」
「曾如意啦!」小虎的口氣很差。「你認識很多個漂亮姊姊嗎?」
「為什麼我要離開她?」他不甘的說。
「因為你配不上她。」
「是誰唆使你來的?那個老大嗎?」戴一誠也是會生氣的人。「這是個有法律的國家,即使是老大,也不能命令誰與誰不能在一起,我和曾如意的事不需別人干涉!」
「戴一誠,我像是外星人嗎?我說的國語你是聽不懂嗎?」小虎冷漠的說。
「我喜歡曾如意──」
「漂亮姊姊不喜歡你。」他插嘴。「如果她會選擇你,我一槍斃了我自己!」
「我不和你講這個。」戴一誠用遙控器把車鎖打開,拉開駕駛座的車門準備要離開。
「所以你的回答是……」小虎一腳用力的踹上了他的車門,很流氓的行徑。
「不!」
「你不知道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人有多笨嗎?」
「你這小鬼想怎樣?」
「你想知道我要怎樣?」小虎一哼。「我馬上讓你知道──」他揮出了第一拳。
第十章
熊傑在知道小虎幹了什麼好事之後,馬上押著這小子到醫院向戴一誠賠罪,因為據說戴一誠肋骨斷了好幾根,右腿還得上石膏,情況很慘,而三教九流朋友都有的熊傑,已找了人出面想和他談賠償的問題,只是──
他和小虎都沒能見上戴一誠一面,他似乎被小虎的行徑給嚇到連聽到他的名字都會恐懼,但是沒兩天,曾英雄來到了財務公司,單槍匹馬的,頗有勇闖龍潭虎穴的氣勢。
「曾英雄。」熊傑雖沒想到,但仍熱情的招呼他,畢竟他是如意的哥哥,說什麼他都不能怠慢。
「我是來處理戴一誠的事。」曾英雄嚴肅的一坐定就開門見山,沒有贅言。
「是我們的錯,有什麼條件──」
「條件只有一個,而且很簡單。」他直視著熊傑。「不准你再和如意有瓜葛。」
「我不答應!」
「那戴一誠要告那小子預謀殺人。」
「小虎並不是預謀殺人!」熊傑怒道:「他完全沒有那意思,他只是個小孩子,他只是想幫我,他以為他可以用他的方式來解決問題,他是錯、是可惡、是該受到懲罰,但他絕不是預謀殺人。」
「你可以把這些話跟警察及檢察官說一遍,看他們會不會相信。」曾英雄不帶感情的說。
熊傑是聰明人,他知道自己再多說什麼都沒有用,曾英雄的企圖非常明顯,目的就是不讓如意和他在一起。
「曾英雄,你真的這麼恨我?」
「如果你有妹妹,你會讓自己唯一的妹妹和一個搞地下錢莊的人在一起嗎?」
「如果你只有一個妹妹,你為什麼會好賭到向地下錢莊借錢,然後得由你妹妹出面來替你收爛攤子?」熊傑不客氣道。
「你以為我不後悔?」
「就算我是開地下錢莊的,也不代表我壞到骨子裡。」
「如意跟你不會有幸福。」
「你怎麼知道?」
「戴一誠會是個好丈夫。」
「如意不愛他!」
「她也不會愛你!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她就不能愛你!」
「曾英雄……」熊傑拚命克制自己的憤怒。
「我不會把自己的妹妹交給你的,熊傑,你有一天時間考慮,那小子滿十八歲了,只要戴一誠提出告訴……他會很慘的,而他是一片愚忠才會搞到這地步,你想想怎麼做吧!」曾英雄一副話說到這裡的表情。
然而,熊傑沒有答話,僅以一種犀利的眼光看著曾英雄離去。
小虎本來待在裡面,幾次他想衝出來,但都被其它人拉住,這一會他垂著頭來到熊傑的面前。
「傑哥,你送我去自首吧!」
熊傑平靜的看著他,依然不語。
「都是我惹的禍,我只是想……」
「你的手還好吧?」熊傑看了下他的雙手,只見手指關節全是瘀青與紅腫,顯然他是很用力、很努力的在修理戴一誠。「你太衝動了!」
「我……」
「你的個性老不改,將來不知道會怎麼死!」
「那個漂亮姊姊和你……沒有機會了嗎?」小虎沒想到自己居然幫了倒忙。
「應該是沒有了。」熊傑歎息。
「傑哥……」畢竟只是十八歲的男孩子,這一會他居然哭了出來。「我對不起你!你乾脆送我一顆子彈好了,不!我自己送我自己。」
「小虎,沒有你的事!」熊傑喝斥他。
「明明是我──」
「很多事是強求不來的。」
「你和漂亮姊姊明明就可以在一起,是我弄巧成拙,我不該……」小虎一副想宰了自己的懊悔狀。
「現在給我閉上嘴,去收拾你的東西。」熊傑突然命令。「等我回來,我們會離開這裡。」
「傑哥?」小虎不解的問。
「相信我!」
☆☆☆☆☆☆☆☆☆☆ ☆☆☆☆☆☆☆☆☆☆
曾如意每天都到醫院去探視戴一誠,如果不是因為她,他不會受這種皮肉痛。
而在醫院的大門口,她看到了熊傑,本來想視而不見的從他眼前走過,但是她卻不能自己的在他面前停下,因為他的眼神是那麼的沉鬱、無奈、痛楚不已。
「你做得還不夠嗎?」她必須指責他、她非得指責他,畢竟他造成了無法彌補的傷害。
「戴一誠還好吧?」
「你現在問會不會太遲了!」
「我會找人轉交支票,算是醫藥費及賠償。」熊傑很有擔當的表示。
「你以為戴一誠是想狠削你一筆嗎?」
「我沒這麼想,只是這是應該的。」
「應該的?」曾如意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教訓起他。「應該的是你該管好你的手下,應該的是你不該暴力相向,應該的是你早該滾遠一點,不要再來製造大家的困擾與恐懼。」
「我是要離開了。」熊傑淡淡一句。
「你──」她錯愕不已。
「我會帶著小虎離開台北一陣子。」
「很……好。」她只能這樣說。「你們……要去那裡?」她忍不住還是問了。
「妳沒必要知道,也不必去向戴一誠說情,他如果要告或是想怎樣,我都奉陪。」熊傑冷道。
「戴一誠不是那種人。」
「如意,或許我們倆不會有結果,但是妳也千萬不要選擇那傢伙,和他在一起,妳不會快樂的。」他一副有百分之百把握的神色。
「你又知道了!」曾如意賭氣的說。
「妳和他不適合。」
「你以為你是誰?」她頂回去。
熊傑卻放棄似的笑笑。「總之,做任何決定之前多想想,我要走了。」
對他的告別,曾如意心裡竟然閃過一絲酸楚,她該感到放心、鬆一口氣的,可是……她竟想叫他不要走!
「如意,帶一句話給妳哥,如果我有那個機會和妳在一起,我一定可以給妳幸福的!」
「熊傑……」她的心彷彿被釘刺般的痛著。
他自嘲。「但我好像沒那機會。再見了!」說完他捧起她的下巴,在她的額頭上印上憐惜、不捨、痛苦的一吻。「答應我,妳可以過得比現在更好,答應我,有空時想想我、想想我們在山上的那段日子。」
「熊傑……」她輕輕的叫著他的名字,想哭。「你可惡,你這樣叫我……」她咬牙,很想打他一頓。
熊傑放開了她,眼神有留戀,可是腳步卻堅決的離開了……
曾如意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戴一誠的病房的,她一邊擦眼淚,一邊咒罵,這一刻才知道熊傑在她心中所佔的地位,其實……她早已愛上他、早已和他有某種心靈上的契合,所以她才會和他糾纏個沒完,牽扯不清的。
戴一誠嚇壞了,不知道又出了什麼事,他發現自己好像得了憂鬱症,每天每刻只會煩惱、擔心,不知道麻煩什麼時候又會來。
「如意,又怎麼了?」
「熊傑……說他會賠償你。」她哭泣、斷斷續續的說。
「他在這裡?!」戴一誠大驚失色。
「他走了。」
「那妳哭什麼?」他稍稍安了點心。
「我……不想他走啊!」
「如意,妳──」戴一誠知道自己是該絕望、該斷了念頭的,從來……曾如意沒有說得這麼清楚、這麼明確過。
「戴一誠,我們真的只能做朋友,其它的關係──」曾如意斬釘截鐵的說:「這輩子是絕不可能的!」
「絕不可能……」戴一誠喃喃道。
「你付出再多、努力再多也改變不了事實。」她止住了眼淚,堅定重申。
戴一誠不敢說自己是在一瞬間豁然開朗,但是他忽然覺得身上的傷不再那麼的痛,或許,心看開了之後,身體的傷也不再那麼痛……
「如意,我懂了。」他釋懷的說。
「你真的懂了?!」她驚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