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這麼一讚,姚媽媽果然覺得滿受用的。很久沒被人這麼稱讚了,沒想到這個小子還這麼有眼光。
清了清喉嚨,她改以溫和的口吻說:「想不到你這小子嘴巴這麼討喜,算姚媽媽我沒看走眼。說說,你到底打探了些什麼消息?」
「姚媽媽,您不是擔心楚行霸會找靠山來店裡找碴嗎?我這趟出去就是在打聽他的消息。」其實他是在打探有關神秘怪人的傳言。
「那打聽的結果如何?」她可是寧願得罪君子,也不願得罪小人!
卓珩搖頭,「沒怎樣。」隨口說說,誰管那惡霸。
「沒怎樣就是沒啥動靜嘍!」她安心似的喃喃自語,而後看他美酒一杯接著一杯下肚,瞪了一眼,臉上的鈔票笑倏地消失,搶起桌上的酒不耐的說:「再給你這麼喝著,我的店要倒了,去去去,給我幹活去。」
宮冬華聽著在一旁忙偷笑,心裡暗自樂道,哼,喜歡當奴才就讓你當個夠,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見色忘義。
對於她的幸災樂禍,卓珩可是瞧得一清二楚,隨即勾起嘴角則說:「姚媽媽,怎麼您淨叫我做,不叫小宮宮做?」
嘻,有樂同享,有苦同當,有差事……當然一起做。
「他哦--」姚媽媽瞧了他一眼,遂伸出手來,「拿來。」
「拿什麼?」他莫名其妙的問,怎麼這情景似曾相識?
「拿什麼?銀子啊,人家宮少爺可付了我白花花的銀子,所以他不用做,而且--」她邊說邊轉過身對著宮冬華,臉上再次堆滿鈔票笑容客氣、諂媚的說:「而且人家宮少爺愛住多久就住多久。」
「小宮宮,妳……太不夠意思了吧!」這小妮子居然暗地裡擺了他一道,怪沒面子的。
「姚媽媽,給我備一桌好菜,一瓶好酒,還有……幾個姑娘。」宮冬華柳眉一挑,杏眼一瞇,拋了個很跩的微笑給他,意思就像在說:喜歡當奴才自個兒當,本公子自己享受去。
卓珩無所謂的一聳肩,然後回給她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性感淺笑。
小宮宮的用意他當然明白,不過……嘿嘿,獨腳戲是唱不起來的,屆時看誰氣死誰?
第四章
當宮冬華坐享美酒佳餚、粉蝶服侍時,只見卓珩活像只採蜂蝶似的,悠哉游哉的一邊幹活,一邊與摘夢樓的姑娘打情罵們,嘴裡還不時被塞喝一口酒或餵食一塊肉,樣子是既瀟欐又快活。
「宮公子,你怎麼了?悶悶不樂的,誰惹了你?」小蝶兒嬌著聲音問。對於這位俊俏得過火的宮公子,她還真不知該如何伺候,摸也不可、掐也不行,餵他喝酒吃菜他又不領情,一雙眼倒是從頭到尾惡狠狠的看著不遠處的卓公子。
也不知他是吃錯藥了,還是有問題?否則?哪個大爺來這花錢不享受的?而他卻活像受罪似的不碰人也不准人碰他,真不知他來這裡做什麼?
「小蝶兒,我問妳一個問題,妳要老實回答我。」宮冬華突然開口,一雙眼仍貼在卓珩的身上。
「有什麼問題您儘管問,小蝶兒一定知無不答。」聽到金主打開金口,她的精神可來了,否則再這麼悶坐下去,她肯定會打盹兒。
「若夢姑娘是不是住在這?」除了昨天見過她後,就不曾再見過她,對於她的底細可要趁早打聽清楚,否則……
哦,原來宮公子只對若夢姑娘有興趣,難怪!難怪四個姑娘沒一刻鐘便被他遣走了三個,獨留自己,這麼說來自己應該也不差嘛。小蝶兒心裡竊喜著。
「回答啊。」這小蝶兒怎地直瞄著她,該不會是看上她吧!
小蝶兒趕緊回答,「哦,不一定。」
「什麼不一定?她不是妳們這裡的花魁?」
「其實若夢姑娘並沒有賣身摘夢樓,她只是偶爾來這獻藝,而且我們是沒有資格過問她的事的。」
「這麼說,她並不是住在這?」一聽她這麼一說,宮冬華不禁喜上眉梢。
「也不一定啦。」小蝶兒又加了個但書。
「什麼不一定?妳不是說她偶爾才會來這,既然偶爾才來就代表不常來,既然不常來,當然就不住在這。」
「這……這……」她簡直被宮公子給弄糊塗了,看他頻頻追問若夢姑娘的事,明明就是對她有意思,然而再看他那忽喜忽怒的表情,卻又好像不是?
「小蝶兒,妳啞了?我問妳話啊!」宮冬華不耐的打斷她的猜測。
「這……我也下太清楚,若夢姑娘很神秘,沒有人知道她什麼時候會來,什麼時候要走,就連姚媽媽也不知道,所以……宮公子,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
對這位喜怒無常的宮公子,她平常用來應付男人的那幾套媚功,對他根本就一點效用也沒有,莫非他……
尋著宮冬華的眼神望過去,只見他正死盯著正在與其它姊妹們調情的卓公子,難道這位宮公子只對男人有興趣?!
「宮公子,你跟卓公子是老……好朋友?」她試探的問。其實,她是抖膽想問老相好的。
「誰跟他是好朋友!」宮冬華氣呼呼的一口否認。
一聽也知道這位宮公子講的是氣話!小蝶兒聰明的不再答腔,他的脾氣簡直像姑娘家似的,不,比姑娘家還難纏呢!
「小蝶兒,妳們摘夢樓出入的人多,有沒有聽過江湖上最近新出一個神秘怪人?」她決定不理那個該死的卓珩了,與其守株待兔下如積極查詢,就不信沒有他,她就找不著神秘怪人。
「神秘怪人?」小蝶兒喃喃念道,不禁一臉茫然。但見宮冬華一副不怎麼耐煩模樣的趕緊回復,「江湖上有沒有神秘怪人容我倒是不知道,不過出入我們摘夢樓的神秘怪人可不少。」
「那他們都有哪些特徵?」即使是蛛絲馬跡也好。
「他們共同的特徵,就是不肯告訴我們真實的身份,有時更是偷偷摸摸的來,偷偷摸摸的走。」小蝶兒喜孜孜的說。這些話題從來都是姊妹間的閒聊笑果。
「為什麼?」宮冬華不解的問。涉世末深的她,尚未聽出端倪。
「因為怕老婆嘛!偷腥總要擦嘴,一旦被發現就趕緊三十六計逃為上策,咱們摘夢樓就有道後門,是專設給那種男人溜走的。」
搞了半天,原來此神秘怪人非彼神秘怪人,唉!連這蛛絲馬跡都讓她吃癟。
「怎麼了,小宮宮,少了我就沒什麼生氣?」
不知何時,卓珩已坐到她的對面,一臉賊笑的看著正愁眉苦臉的她。
「我見了你就有氣,而且是晦氣,」吃飽喝足了,享夠艷福才要找她?
「欸欸欸,這麼講多傷感情吶。你看,我一來妳不是元氣大增了嗎?完全不像剛才那副病貓似的。」不知怎地,他就愛逗她,看她愈氣他心裡就愈樂,也許因為她氣起來時兩頰紅潤潤的,看了就叫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病貓!哪天我就讓你變成病死豬。」宮冬華瞪他一眼,「而且是舌頭爛掉、四肢斷掉、五臟六腑碎掉的病死豬!」
「哦!真殘忍,還好妳不是女人,否則……」他搖頭直歎。
「否則怎樣?」
「否則鐵定嫁不出去。」說完,他健步如飛的溜了。
宮冬華當場氣爆,咬牙切齒的迸出,「卓珩,你這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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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氣未消,宮冬華仍坐在原位生悶氣時,摘夢樓大門已浩浩蕩蕩的出現十來個彪彤大漢,所有的客人與姑娘均好奇的打量及揣測來人的企圖。
而她一眼便認出其中一人,便是楚行霸。
「哦,我當是誰,原來是你這老傢伙。」她一臉不屑的譏笑。
語畢,摘夢樓裡立刻揚起一陣譏笑。在這附近打混的人,誰不知他楚爺,如今他卻被一個弱不禁風的公子戲稱老傢伙,還真為平常受他欺凌卻敢怒不敢言的人,出了一口氣呢!
「笑什麼?!你們這群不知死活的人。」見他臉色漲成豬肝紅,一旁跟班的趕緊厲聲的大喊道。
「臭小子,待會兒再跟你算帳,叫那個姓卓的臭小子出來。」楚行霸眼帶殺氣的說。
今天他花了白花花的銀兩雇這些綠林殺手,無非就是要擺平這兩個臭小子,討回昨日所受的污辱,否則他這楚爺的威名就這麼毀在兩個名不見經傳、乳臭未乾的小伙子身上,傳到江湖上豈不被笑死。
「殺雞焉用牛刀,對付你們這些敗類,本公子一人便綽綽有餘。」
實戰經驗雖少,但宮冬華自信可滿滿。這會兒正好可以試試自己的身手,顯顯大富堡的威名。
「楚爺,讓我們先收拾這狂妄的小娃兒。」綠林殺手其中一人開口說。
「不要命的儘管來。」
語畢,那群人不等楚行霸下令便衝出三個人來。
三個彪形大漢對上個兒嬌小的宮冬華,讓人不禁為她捏了把冷汗,不一會兒,卻見她像一條滑溜的魚似的,穿梭在對方的拳影繪腳中顯得一派輕鬆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