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當她恍然大悟時,她差一點沒樂昏。
看來女追男隔層紗這句話也並非沒有道理喔,他現在不是對她動了情嗎?
得意的發現他對她其實也並非無情的之後,「行得春風望夏雨」這句俗語便立刻應驗在施子嬋身上,因為她發現自己開始氣惱他牛牽到北京還是牛的冷漠性子,抱怨他明明是在意她,為什麼就是不懂得給她一點笑容,或者乾脆開口承認他喜歡地?
唉,貪心不足蛇吞象,是她太過貪得無厭了嗎?可是情侶之間說說笑笑、親親愛愛不是很正常嗎?就沒看過有人笨得會和一塊冰談戀愛!
啊——等一下,她這不是在說自己笨嗎?
算了,笨就笨嘛,誰教她要喜歡上他呢。
不過她倒是記得有句俗話是這樣說的,等久就是你的。
沒錯,對於他她絕對會再接再勵,誓言得到他的親口告白,否則絕不罷休,反正總有一天會等到他嘛。
「簡聿權。」一見到他出現,施子嬋笑咪咪地從騎樓下走了出來。
一如往常,簡聿權只是看了她一眼,沒啥特別反應。
「我們去喝茶好不好?」習以為常的施子嬋緊跟在他身邊。
「不要。」
「為什麼?反正下午又沒事。」她嘟嚷著叫道。
人家情侶都是巴不得星期六到來可以去約會,就他,每次跟他提議來個小約會都像要他命一樣!
「浪費錢。」
「那我請客。」跟他對壘了這麼久,她早已學會見招拆招、以不變應萬變是對付他最有效的方法。
讓女生掏腰包?簡聿權搖搖頭,「這種事我不做。」
「那最簡單不過了,你請客我出錢。」她聰明的說,「這樣一來你既不會浪費錢,也不會丟面子。就這麼決定了,我們走吧。」
「要走你自己走。」
一股怒氣突然衝上施子嬋的雙眸,她生氣的停下腳步不願再走。
走在前方感覺她沒跟上來的簡聿權也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她。
「自己走就自己走!」她瞪著他,怒氣沖沖的轉身就走。
這個毫無情調、沒有感情的大冰塊,她再也不要理他了!
簡聿權蹙眉看著她怒氣沖沖的背影,不瞭解她怎麼突然生起氣來了。
看她愈走愈遠,不習慣在大庭廣眾之下揚聲叫人的他,只有打消回家的意圖,緊跟在她身後,他可從沒忘記過自己要保護她的決心。
「你跟著我幹麼?」回頭看到他跟了上來,施子嬋沒好氣的朝他瞪眼道。
「這條路不是你開的吧?」
真是太可惡了!明明都已經跟過來了,他低一次頭會死呀!
施子嬋忿忿地旋過身,打算再也不要理他。
老實說,這種情形真的很好笑,若不是她在氣頭上的話,她早就笑出來了。
先他一步進店門、先他一步點餐,理所當然她的東西也要先他一步送上來,可是偏偏不!在辣妹的服務下,帥哥永遠是最吃香的,而她這個美眉呢,可能連屁也不值。真是賤!
冷眼看著不斷徘徊在簡聿權桌邊的女生們,施子嬋一張臉冷得幾乎可以和他媲美,兩人配成一對後正好可以稱之為冰山情侶。
哇!氣死她了,那群花癡到底想對他拋媚眼拋多久呀,沒注意到她點的東西都還沒送上來嗎?還有他,平常最會用冷言冷語嚇人的,怎麼現在卻可以心平氣和的任那些女生對他猛拋媚眼?真是氣死她了!
孰可忍,孰不可忍。
施子嬋再也抑制不住熊熊大火般的怒氣,憤然的站起身朝他走去,然後猛然坐進他身邊的空位上,搶過他的餐具和餐點大口的吃了起來。
「你幹什麼?」四周的辣妹被地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紛紛出頭為被奪走餐點的簡聿權抱不平。
施子嬋甩都不甩她們,繼續低頭吃他的東西。
「你這個……」見她不為所動,一個脾氣較暴躁的辣妹已受不了的舉起手要教訓她。
然而,說時遲那時快,一直默不作聲、動也不動的簡聿權卻突然站了起來,並截住高舉在半空中正打算擊向施子嬋的那隻手。
「走開。」他冷冷地說,在鬆開那隻手的同時再度坐回椅子上。
施子嬋的動作在他出聲的一剎那也停了下來,她茫茫然的抬頭看他,瞬間突然明白自己剛剛做了些什麼。
她竟然……竟然搶了他的筷子、吃了他的東西……
哇啊!地做了什麼?!
「對不起,我會付錢的。」她倏然跳起身朝他衝口道。
「你肚子很餓對不對?沒關係,你先吃,我可以吃你那一份。」簡聿權意外地輕揚了一下嘴角,淡淡地對她說道。
沒聽出他語氣中的揶揄,施子嬋只注意到他嘴角雖小卻是貨真價實的上揚動作。老天,笑了!他竟然對她笑了耶!她做了什麼大事?
「吃呀,發什麼呆?」
猛然的搖頭,施子嬋笑靨如花的坐下來低下頭吃飯。
真好,如果每次和他吵架都能像今天這般,不僅可以和他單獨出來約會、喝茶,又可以看到他那比曇花一現更引人人勝的笑容的話,她倒寧願天天都跟他吵架鬧彆扭。
呵呵,開玩笑的啦,她才不願意和他鬧彆扭讓別的美眉有機會取而代之呢。至於今天的一切,她會將它視為幸運,然後她將帶著這個幸福永遠癡纏在他身邊,直到他再也缺少不了她為止。
簡聿權,你認命吧!
☆ ☆ ☆
與施子嬋因戀愛而愈變愈嬌媚相比,凌白就像一朵逐漸枯萎的黃花,褪色得讓人吃驚。
她考試考不好、籃球打不好,連常掛在臉上意氣風發的笑容也不見了,沒有人知道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問也問不出個結果,而惟一能觸及她更深一層感情的施子嬋,卻因戀愛而完全忽略了她的轉變,為此地對簡聿權的恨也一天天深重了起來。
上回她花了三萬塊請人教訓他,本以為成功的嚇阻了子嬋對他認識不深的戀情,因為有幾天子嬋的確是鬱鬱寡歡得令人疼惜,但是幾天後一切卻又脫離了所有的預測,他們倆不僅重修舊好,感情甚至還有更進一步的趨勢。
怎麼會這樣呢?不該是這樣的,可是事實就是這樣,所以她好恨!恨自己是個同性戀,更恨簡聿權是個男生,可以不受任何世俗眼光的擁有子嬋,她真的好恨,好恨他!
從未想過子嬋會因為喜歡別的男生而與自己疏遠,當然,她知道對身為「正常人」的子嬋而言,這是遲早的事,她只是不願去想而已,可是這麼早……子嬋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小女生,她以為自己至少還可以獨佔子嬋五、六年,結果卻……
簡聿權,部是因為他!如果他不出現的話,子嬋還是她一個人的,都是他、都是他!她一定要破壞他們,不讓他將子嬋從她身邊搶走,她一定要阻止這一切,她發誓!
凌白陰沉的眼眸中充滿了狂亂的色彩。
☆ ☆ ☆
「嗨,施子嬋。」帶著一臉朗笑,麥峪衡遠遠地看到她站在騎樓下便走上前,熟絡地朝她打招呼。
「嗨,峪衡,你怎麼會在這兒?」有點意外會遇見他,施子嬋問。
「我怎麼會在這兒?」看著身著制服的自己,麥峪衡似笑非笑的重複她的話。
「呃,對不起。」她抱歉的朝他笑道,「我還是會不由自主把你當邁斯看,所以……」
他知道她的意思,不在意地笑了笑。「你最近和天權怎麼樣了?」
「還不是老樣子。」施子嬋皺皺鼻頭說,像是向哥哥抱怨委屈的小妹一樣,可愛得不得了。
麥峪衡忍不住微笑。「老樣子是什麼樣子?我看天權最近心情似乎不錯,還以為你們的感情有所進展呢!」
「他的心情不錯?」她懷疑的看著他點頭。
「會幫女同學做一些較粗重的工作,也不再冷冰冰的拒人於千里之外,你不覺得他的心情不錯?」麥峪衡眼中閃爍著笑意。
「女同學?」聲音像是鴨子叫般的粗啞,施子嬋心情鬱悶的感覺就像要窒息,她還以為他只對她不再冰冷、不再拒他於千里之外,沒想到他根本是一視同仁,連對他班上的女同學都這樣,甚至還幫她們做「一些」比較粗重的工作。
「真的只是一些嗎?」她酸味十足的忖度著,而且還將它說出來。
「嗯,該算是還好吧。」強忍著狂笑,麥峪衡一本正經的訴說著。「幫學藝收作業送給老師;和副班長一起到校外買遊藝會用來佈置的東西,幫她提;還有掃除的時候,替女同學提水、擦較高的窗戶、搬桌倚等,另外……」
「夠了!你不要再說了!」施子嬋再也忍不住傷心欲絕的打斷話。
「怎……咳咳,怎麼了?」差點被強忍的笑聲噎死,他咳聲問道。
她扁著嘴沒說話。
看著她,麥峪衡再也抑制不住的大笑出聲。
「我騙你的啦!」他笑著說。
「你……」
「誰教你一臉好幸福的樣子,讓我一時忍不住想戲弄、戲弄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