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嵐與洛青對看了一下。表情慘然。
「你們好好考慮一下。」鄧醫生正想離開時,卻突然又想像到什麼似的:「對了,千萬注意別讓方小姐見到一個叫做『如嵐』的女人,一見到她,她就會立刻失控。」鄧醫生離開。
沉默了許久,如嵐很困難的開了口,看了看洛青:「我先離開吧!」
洛青點了點頭。
「好好照顧愛倫。」
洛青點了頭,看著如嵐的背影。
如嵐腳步維艱,十分疲累的走出了醫院。
她遊魂似地,爬上了自己的車,無意識地開著車,回到了旅館。
「如嵐?」家明立刻迎了上來,正想說些什麼時,卻被如嵐衣服上的點點血跡給嚇壞了。
家明衝到了如嵐身邊,才發現如嵐手上包著紗布:「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事,你的手怎麼了?」
如嵐沒有反應,家明覺得奇怪,提高於聲線:「如嵐!」
如嵐好像神志終於被喚回一樣,轉頭看著家明。
家明看著如嵐:「發生什麼事?我一回來就沒看到你,房間裡的花瓶碎了,桌子椅子都被推倒了,打你的手機又發現你根本沒帶出去……」家明遲疑了一會:「有誰來過,是不是誰說了什麼,你一氣之下把花瓶都打碎了,還傷了自己的手?」
如嵐沒有回答,只是定眼看著家明。
「如嵐……」
如嵐突然向前很用力地抱住了家明,將頭埋在家明的懷裡。
家明愕然,但仍緊緊抱著她:「發生什麼事了?」
如嵐仰頭,突然積極地,瘋狂地吻著家明,家明愣住了。
「如……如嵐……」家明被吻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但他卻感覺臉頰冰冷。
如嵐哭了。
他立刻將唇移開,用雙手捧住如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如嵐淚眼看著家明;.家明,我愛你,真的很愛你。」
家明愣,但還想再問什麼時,如嵐又對家明送上了吻,家明怎麼都難以拒絕如嵐這樣的纏綿,二人就這樣從門邊吻到了床上。
如嵐趴在家明的身上,將家明的衣服拉開,瘋狂似地吻著家明,從家明的臉,到胸,到他的慾望中心。
如嵐笨拙地吸吮了起來。家明無法抗拒這樣的挑弄,低聲吼叫了起來。
如嵐的身體開始自動自發地纏繞著他,那種強烈的付出,令家明感到驚訝。她從未這樣主動地要做過,她的表現不只像是昨晚的延伸,反應簡直熱烈得過了頭。
家明明白了,這不只是單純的反應,而是一種自發性的付出,而這份付出,源自從她對他的愛。家明驚訝於如嵐對自己感情的深度。她一向是一個熱情的人,她對任何事都充滿了熱情。但對他,從未這樣明白直接的表現出來。
連如嵐自己都無法相信,她會對家明有這樣強烈的愛慾。
也許是因為,她即將和他永遠分開……
於是她盡自己所能,試圖將他推至可獲致極度愉悅感受的邊緣。但家明似乎想多享受一點這樣的時光,他有些抵抗,想要延長。直到兩人一起達到了巔峰,
如嵐此時此刻終於確定,也終於對自己承認,她真的好愛家明。
家明轉開她的身體,摟著她枕在自己肩頭上,感覺他身體的速率慢了下來。
他並不是個容易失去控制的人,他記得有段時間,失控對他而言,甚至是件不可能的事。
但從遇到如嵐開始,他已不知為如嵐失控了無數次。
但此時此刻,他終於不覺得害怕了,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嵐也如他愛她一樣,強烈地愛著他。
如嵐像貓咪想找尋棲身之處一般,死命地偎近他,家明感覺她溫暖的鼻息吹在他的肌膚上,然後她的頭抬起又低下,似乎扭尋找個舒適的位置,柔軟的髮絲在他的頸邊輕擦。
家明笑了,笑得十分滿足:「如嵐,明天你想做什麼?我叫希利雅取消所有的行程,出去渡假?」
如嵐沒有回答,只是努力地偎緊家明。
「想睡了嗎?」
如嵐沒有回答,只是將臉埋進家明懷中。
家明笑,愛憐地撫了撫如嵐的頭,自己也閉上眼去。
不久之後,家明發出了穩定的鼻息。
如嵐卻張開了眼,抬頭看著家明的側臉。
這是最後一次的纏綿了。
如嵐突然覺得自己能瞭解茱麗葉的心情,此時此刻,她希望,晨光不要來。
她忍住不哭,不掉下淚來。
不能再哭,因為不能讓家明發現。
她閉上了眼,享受這最後一刻的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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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清晨還是來了。
家明張開眼睛,左手向旁邊伸了過去,想將心愛的如嵐攬進懷裡,突然發現,床邊都是空的。
他坐起了身,看了看周邊,並無如嵐的身影。
她在洗手間裡嗎?
他站了起來:「如嵐,你起來了嗎?」
但房間裡並無回音,家明走了出來,發現桌上,留了一張字條。
「家明,我愛你,一生一世都愛你,但這份愛卻會傷害這麼多人,也許上天注定我真的必須孤寡一生。」
上面並沒有署名,卻留著一枚戒指。
是他昨天才剛要如嵐再度戴上的婚戒。
家明腦中頓時一片空白。
這是什麼意思,她又走了嗎?
為什麼?
她昨天還那樣熱切地說著,她有多麼的愛他。
他想起昨天她那出奇地熱情,原來只是因為今天要離開他,所以,是最後一次的紀念嗎?
愛他,卻要離開他?
家明無法接受,發出受傷的吼叫:「為什麼?」
他慌亂地尋找著手機,他給了如嵐一個手機,說明她一定要隨傳隨到的。
家明跌跌撞撞,瘋狂地在房間裡搜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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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嵐走向機場。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如嵐愣了許久,尋找著響聲的來源,一拿出來,才發現家明給她的手機還在她的包包裡。
她很艱難地將手機拿了出來。
她按了通話鍵,家明的聲音急切地從那頭傳來。
「如嵐,你在哪裡?」
如嵐欲言又止,她該說什麼呢?能說的,也只有「再見」兩個字。她沒有勇氣再說一次。
於是,她什麼沒能說,只能一直聽著家明呼喚。
「如嵐,你究竟在哪裡?如嵐……」
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按下了掛斷鍵。
電話沒三秒又再度響起,如嵐氣急敗壞,手忙腳亂地把電池都拔了下來。
她狠下了心,將手機和電池,丟進了機場前面的噴水池裡。
家明再也打不通電話,氣得將手機往牆上一丟。劇烈地衝擊下,手機四分五裂,就像此時家明的心。
如嵐究竟在哪裡?
他想到,剛剛似乎在電話中,聽到飛機飛過的聲音。
她在機場?她想逃出國去嗎?
家明立刻捉起了披在椅背上的衣服,往外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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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非常地好,藍天白雲,但如嵐的心卻陰雨綿綿,連淚都流不出來。她只蒼白著臉,看著窗外,城市的風光越來越遠。
二個小時後,她又再度站在恩慈育幼院的門口。
恩慈正在教著孩子們唱著聖歌。
她站在門外,聽著孩子們無憂無慮,純真的歌聲,她知道,她可以像三年前一樣在這裡療傷止痛。
恩慈注意到她,停了歌聲,走了過來。
「你回來啦!」
如嵐笑笑,點了點頭,故作輕鬆:「我又逃難來這兒了。」
恩慈是如嵐多年來的好友,她什麼都沒問,只是將大門打開:「歡迎。」
如嵐張開雙臂,擁住恩慈。
小廣跑了過來:「如嵐……啊,不是,若風姐姐,來跟我們一起玩。」
恩慈摸摸小廣的頭:「若風姐姐剛回來很累,明天再找她一起玩吧!」
如嵐笑:「沒關係啦!」
她也希望可以玩得一身汗,這樣一來,就不會再哭了吧。
於是她把背包一丟,就拿起放在旁邊的足球。
「我們來玩足球,小廣要當守門員還是前鋒啊?」
「我要當羅納度。」
如嵐大笑:「好,那我就來當卡恩。」
如嵐用力將球踢了出去。
一群孩子大笑大叫地,跟著如嵐跑著,追逐著球。
一直玩到夕陽西斜,如嵐才一身汗一身泥回到育幼院裡。
恩慈笑,長長的飯桌上已經擺好飯菜了。
如嵐拿起了飯碗,就想開電視看。
恩慈立刻將電視按掉,對如嵐怒目相視。
「喂,你怎麼跟以前一樣,吃飯都不好好在餐桌上,一定要看著電視吃,這樣會消化不良的。」
「哎唷,我又不跟你一樣是修女,別計較這麼多嘛!」如嵐拿著筷子比劃著。
「不行,你給我坐好,否則孩子們有樣學樣怎麼辦?」
「是是是!」如嵐像頑皮的孩子一樣,立刻拿了椅坐了下來,雙手合十:「感謝主和我的大恩人泰勒莎修女,賜我美好的一餐。」
恩慈正想說什麼時,如嵐已經繞到她後面,伸手將電視電源鍵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