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揚眉,薄唇抿著神秘的笑,手中又拿了另外一瓶上頭寫著「蘋果香」,「那這個呢?」
「天竺葵。」她的語氣已經接近冰冷。
「不錯,你有潛力,在這個領域裡完全沒有任何經驗,卻天生擁有這種能力,不錯,以後你可以當我的助手。」他為找到一個助手而開心。
宛兒卻笑不出來,「天竺葵,甜而略重,有點像玫瑰,又稍稍像薄荷。其實它這個名字取的有點錯誤,他的香氣有點像蘋果,埋頭某種成分則帶著玫瑰香氣。」
「沒錯。」他讚賞的拍了拍她的頭。
「來。」
他拉著她來到一旁的吧檯,端出一杯他早調好的酒,鮮紅的酒杯裡的酒液色澤是水晶般的紅,她依言淺嘗了一口,望著他等待她答案的俊臉。
這張臉真讓女人迷戀,他為了自己興趣的那種瘋狂和執著,揪疼了她的女性特質,她的心底對他是著迷萬分,但也為他承受著莫名的心痛,他不瞭解她對他的愛意。
女人都是容易一往情深,總是容易為情所困……
深情的歌詞,牽動著她的神經和心脈。
「你加了檸檬馬鞭草,這是什麼?」她挑眉,敏銳的神經裡湧進了更多的無力和痛苦。
「紅磨坊,很普通的調酒,我才加了一滴,你也聞的出來啊?」
他對實驗的熱情,連調酒他也想要變化,他的愛情觀也如同他的興趣一樣嗎?
他不喜歡一成不變的愛情嗎?
「你把我當什麼?」
「我的實驗品啊?」
而且是人身活體實驗室,她的心中暗暗加了一句。
「寶貝過來。」他完全醉心他的實驗,忘了去細察她的表情和她的心思。
她慢慢的跺步過去,他在池中放著馬鞭草,「你來試試她的催情效果,這是我新調配的香味,我聽說紫戀目前正在研究一款新的香味,我一定要找到比她更棒的香味,你快來試試看。」
「韓聖熙,你要我試?」有沒有搞錯?催情效果?讓她引火自焚之後,她要去找誰滅火?
他怎麼又在欺負她,但現在對他她已經沒有恐懼感,只會有更深沉的心痛朝她襲來。
「你怕什麼?」他揚眉,不解她在磨菇什麼。
「你知道我一向很膽小,我當然怕。」
「放心,我會保護你。」他眸色溫暖的望著她,要不是她漸漸懂得他另外一面,可能要醉在那浪漫裡。
「你知道你會保護我的意義嗎?」她皺著纖眉,希望他能真正面對自己的情感。
「我會在你失去意志時,幫你叫救護車。放心,快,脫掉衣服,將自己完全放鬆,我要點上精油。」韓聖熙心想頂多害她吃錯了東西,不然幫她叫救護車送急診,要不怎麼辦?
「原來如此!」她推了推眼鏡,完全解讀出他的邏輯和她所想的差距,男人都是單細胞動物,不是嗎?
「你在嘀咕什麼啊?唐宛兒,我發現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哦!」
韓聖熙看她慢吞吞的,他用力推了她一把,讓她失去重心,沒站穩住腳,撞上了浴池的一頭,額頭一片疼痛。
她沒有呼痛,她一向是個忍耐力超強的女人,應該算是從小被他訓練出來的!她怕自己害他受傷,害他被大人罵。以至於只要每次他失手將她推倒或有什麼意外讓她受了傷,她一定會咬著牙,偷偷的將血跡擦掉,不讓他發現,她又為他受了傷。
好痛!
她咬緊牙根,額頭一定破了一個洞,好痛。
有時候她會覺得他的神經真的好大條,他從來沒有發現她為他所做的一切。
「唐宛兒,還不快點脫掉。」
她依言背著身,緩慢的脫去自己的衣服,她還不習慣在他面前完全裸露,她緩慢的解著上衣,直到只剩下貼身衣物。
她拿衣服一角抹著額頭,一陣頭昏腦漲,她偷偷探入水溫頗高的浴池內,以水將額上的傷口洗淨,但傷口的疼痛更劇。
她皺了皺眉,瞇眼望著他忙碌的身子。
他在電腦前忙著找尋引子,他要實驗調配他想要的香味引子。
香味處方箋在電腦裡一遍又一遍的重組,然後被刪除,就如同他的愛情一般。
他轉身,看到她呆坐在浴池畔的大理石上,那神情落寞寡歡而有一絲迷人的憂憐,惹得他的心泛起一陣情條,但很快被他掩去,他急得健步如飛,衝向她,語氣急躁而傷人。
「唐宛兒,你連脫衣服也不會啊?」
他用力的扯落了胸前的貼身衣物……
「宛兒,我想看看你的臉。」
宛兒今天幹嗎一直垂著頭?
「不要,反正我很平凡。」
被她的欲拒還迎搞得慾火難以紓解,韓聖熙還以為她是因為自己長相平凡所以才不敢將眼鏡摘下。
「好吧。」反正他要的只是她身上的香味。
他脫下自己的衣服,率先滑入浴池,宛兒不像第一次撞見他的裸體一樣直盯著他的身體看,她害臊的垂下頭,推了推眼鏡,然後跟著他滑入浴池。
「你什麼時候要送我回去?」
本來說好吃完早餐,可一吃完早餐他又埋入他的工作,完全忘了要送她回家一事。
「哦,我忘了。」他帥氣的撥了撥額前瀏海,不是很在意的回答。
「我的事你到底記得多少?」宛兒在心裡暗忖,可不敢問出口,她知道得到的答案一定很傷人。坐在水池裡的韓聖熙瞇眸瞅著她,那神情懶散中又帶著一股迷人的邪氣。
「宛兒,怎麼了?該不會害羞了吧?」女人就是這麼麻煩,她的裸身他也不是沒看過啊!
「為什麼?」她覺得自己好像一點矜持都沒有,會不會太隨便了?
「什麼為什麼?」他挑眉。
「你到底在磨什麼?」他的俊臉湊在她面前,發覺她一張小臉漲的通紅,粉粉嫩嫩,引人垂涎。
「我們……孤男寡女。」她咬著唇,在想有什麼形容詞讓他明白,她的不好意思。
「對啊,不然?」黑眸對上她驚慌的眼,她的眼波流轉,閃爍著精光,「我們要洗馬鞭草芳香浴?」韓聖熙投給她一個廢話的眼色。
「不是說好要請你來試試看它的效果?」
她試著轉移話題,「你除了加馬鞭草還加了什麼?」這下子她可學聰明,眼睛滴溜轉著,怎麼聞都覺得他身上的味道不尋常。
他的眼神閃過一絲詭異,但很快便消失,他沉吟了半晌,「你學聰明了哦!」他以手指輕刮著她的雙頰。
他專注著端詳著她的臉,害她一顆心在胸腔內急遽的狂跳著,她的臉紅到了頸間,輕咬著唇畔透著誘人的水澤。
「你的唇色好像水蜜桃。」她覺得口乾舌燥,才伸出粉紅小舌挑舔了一小下,他的視線就鎖著她那調皮的小動作,忍不住呻吟出聲。
「你的身上怎麼還是這麼香?」宛兒覺得自己的胸腔裡缺氧,她的呼吸變得急促,她睜著無辜的雙眸。
「不……不知道。」
「我……控制不住,也許是她的功效出來了。」他喃喃自語,靠近她的唇畔吸住她柔軟的櫻唇。她含糊的低語問道:「你加了什麼?」
「引子……」
最後的話語全部被他吞沒,她完全沒聽到,不然她可能會再度嚇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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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兒和韓聖熙離開了綠漾香療SPA女人俱樂部。
她先回自己家裡去拿了一些私人物品。幸好,家裡沒人,大姐應該是去花店了,她鴕鳥的以為只要大姐沒再打大哥大找她,應該是沒事了,她偷眼看了看身旁這個若有所思的男人。
她正坐在他的車上,他們要回到他位於陽明山的家,那裡就像個空中花園般,植滿了玫瑰花和薰衣草的花房。
漸漸的宛兒已經習慣他愛花成癡的習性,她瞭解這是他的工作和興趣。
她將他簡單交代的工作解釋成女傭,她有一種誤上賊船的感覺,他幾乎把她當成空氣或者是家裡的傭人使喚。
她得幫他照顧這個家和他的一切,不時還得當他的實驗品,過了兩天,她大姐打電話來了,她推說她去朋友家住了,她大姐也沒細問原因,只是問她好不好,很快就掛了電話。
而韓聖熙,她已經有兩天沒看過他的人,據他所說那個紫戀已經在媒體曝光說她的新產品要出來了,一看到這則新聞,他就不見人影。
她覺得自己孤立無援。
她做了一道薰衣草炒飯,還溫了一壺熱熱的薰衣草奶茶,在有著星空的夜晚,她等著他回來。
她倚在窗前,看著外面的星子,寒冷的風一陣陣的吹來,她身上穿著薰衣草色系的家居服,她縮了縮身子,雙手抱胸,將自己環住。
然後,她摘下眼鏡,印在玻璃窗上的是一張水妍清麗的小臉,那照照星光的館水大眼眨呀眨的。
摘下眼鏡的她別有另外一種風情,不像她戴著眼鏡遮住了她的光彩奪目,也遮住了她好看的五官和伎好的鼻形。
那張臉如果換上一隻紫色的薰衣草薄紗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讓全世界的男人為之瘋狂、嫵媚妖嬈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