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家晴沒理會他的話,突地想起的道:「學長,我是不是應該找一天回佟妃學姊的住處打掃一下?學姊不知道會不會回來,房子久沒打掃很恐怖的。」
他臉色丕變,「不用了,鑰匙我寄回她老家了。」不想繼續與佟妃有關的話題,他抬手招了輛出租車,「上車,回家去。」
算他有良心,要不然這雙高跟鞋一定會變成奪他命的凶器。初家晴不客氣的跳上車。
「麻煩德行東路。」呂承祚隨後上車對司機說。
回家的路上,車裡安靜無聲。
初家晴半瞇著眼,似乎挺累的,他就這麼一路打量她,腦子卻不自覺的想起過去,這始作俑者倒愜意,還知道小憩。
終於到了目的地,他付了車資便先下車,她下車後則越過他率先進入家門。
一進門,飛快脫下高跟鞋,她倒在玄關上一動也不想動。腿好酸吶……
「好狗不擋路,就算是屍體也請找個空曠的地方橫陳。」他居高臨下的說。
「學長的嘴巴就算是用十瓶的鹽酸都洗不乾淨。」她一古腦兒的竄起,「今天我要先洗澡,來泡個牛奶浴好了。」
「近日台北進入乾涸時期,請節約用水,還有,屍體泡的是福爾馬林,不是牛奶。」
「你……」初家晴為之氣結,她決定佔用浴室五個小時才罷休。
呂承祚走進書房。
這小紅帽一回家就會使性子,他習慣了,反正只要她工作時像個樣,回家愛使什麼小女生的爛性子都隨她,而他現在得先跟在美國的總經理確認一下班機,還有歸國行程。
等他忙完,已經約莫十一點了,他走到客廳,外頭安安靜靜的,只有一盞微弱的壁燈亮著。
小紅帽去睡啦?今天真早,他眼一瞇,轉身正要離去,倏地,一陣哭泣尖叫聲傳來。
「今天這麼早就發作了?」
打從進入海棠工作,她每晚總會被惡夢嚇得哭泣大叫。
他推開她房間的門,床頭燈點著,床上的她可憐兮兮的哭著,放置一旁攤開的原文小說這一個多禮拜來都在同一頁。
「可惡,殺千刀的,我要用高跟鞋戳瞎你的眼,敲穿你的腦袋,再把鞋跟塞進你的鼻孔……」初家晴呢喃咒罵著,隨即又不安的哭起來。
女人真愛哭,連睡覺都不放過哭的機會,呂承祚搖搖頭,站在床邊看著她。
哭了半晌,她突然咧出一抹笑,看來又在夢中把那個該殺千刀的傢伙給懲治得無比淒慘吧!
這丫頭,單純又天真,雖然常把他氣得吹鬍子瞪眼,可是有時候卻又可憐得讓人不捨。
自從她搬來這兒,他的生活無形中增添了許多樂趣,原來多個室友這麼好,至少不用再拖著疲累的身軀面對這一屋子的死寂,每天光是戲弄她,他的人生豐富不少。
他彎下身替她拉上被子,看她一臉斑斑淚痕,他於心不忍的探出手,仍用指腹抹去,下一秒又貪婪的把整個車心都貼上那巴掌大的臉,依戀著那細嫩的臉蛋。
這丫頭……
剎那間,掌心像是突然遭到電擊般,他本能的縮回手。
怎麼了?他是怎麼了?
呆望著自己的車心,繼而狐疑的看看那張嬌嫩的臉蛋,視線不自覺的被那微啟的唇瓣給吸引。
呂承祚心虛的嚥了口水,快步離開這充滿女人香的空間,阻斷所有不該出現的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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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經理回國一個禮拜了,由於緊張的情緒反射,只要聽到電梯聲音,初家晴便靈敏異常的從椅子上彈跳起身。
沒錯,她的總經理是超人,而且是一位舉止優雅從容的女超人,所以身為秘書的她必須配合超人的速度,要不然只消那美眸一瞥,不用責罵,她就知道自己沒達到總經理的要求,然後又會挫敗的想哭泣。
此刻聽聞兩個同樣急速的腳步聲逼近,她深吸一口氣,吐氣的同時等待的身影已經出現,她趕忙迎上去。
「總經理,鴻遠的羅先生打電話來,希望跟妳討論合作的內容。」
「侯氏律師事務所的人到了嗎?」快步走在前方的范景涓冷聲問。
「還沒。」初家晴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頭回答著,盡量控制自己的音調保持平穩。
尾隨在兩人後方的呂承祚突然開口,「這是總經理私人辦公室,請問你是?」
初家晴回頭一看,辦公室幾時冒出了個陌生男子她怎麼不知道?完了,她大概要挨削了吧?
愕愣不過幾秒鐘,收到呂承祚使著快跟上去的眼色,她心一窒,連忙踩著小碎步跟上范景涓的步伐,耳朵則偷聽著後方的對話。
那男人回答說:「侯氏律師事務所,特地來拜會總經理。」
原本要步入辦公室的范景涓突然頓下腳步,初家晴一個沒注意差點一頭撞上纖瘦高雅的她,臉上倏地寫滿尷尬。
「初秘書,走路請保持安全距離。」
「是。」初家晴聲調微弱的應答。
跟著上司一起回過身,瞧來人吊兒郎當的模樣,初家晴不認為這傢伙會太好過,因為她嚴謹的上司向來很討厭這種男人。
「你這邊稍坐。」呂承祚隔空朝初家晴使個眼色,要她先倒茶水去。
收到暗示的她閃到茶水間,忍不住擔心的紅了眼眶。
「完了、完了,我怎麼遲鈍到連辦公室突然冒出一個陌生人都不知道,總經理剛剛的表情好像不太高興呢!」她的緊張又開始作怪。
打從美麗女上司出現,她的腎上腺素都沒有正常分泌過,這會兒發顫的雙手張羅著熱咖啡、糖、奶精……
「調棒沒有放。」呂承祚定進了茶水間。
「啊!」她心一慌,雙手又抖個不停,熱咖啡還沒端出茶水間就已經灑了大半。
「有沒有燙到?」他飛快接過她手上的杯盤,擔憂的問。
「你嚇到我了。」她雙眼無辜得像小花鹿似的。
「妳膽子實在比貓還小耶!」莫可奈何的接下她的工作,呂承祚重新泡一杯新的咖啡,「大小姐,請問妳在緊張什麼?」
訓練不下百回,實務經驗也有了,她到底在心慌意亂個什麼勁兒?
「怎麼辦,我竟然沒發現那個人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搞不好他已經潛入辦公室偷了什麼資料也說不定,萬一總經理怪罪下來怎麼辦?我實在太粗心了。」初家晴懊惱不已。
天生少根筋的人,一時間要她事事縝密細膩還真是困難,不過她的想像力,可不可以不要這麼豐富?
「妳如果提早發現也很可怕,我會懷疑妳有特異功能,能通天眼未卜先知。侯律師是跟我們搭同一班電梯上來的。」他沒好氣的向她解釋。
「真的?」
「對。」他將泡好的咖啡連同糖、奶精、調棒一一擺放好交給她,「辦公室裡總經理跟侯律師已經槓上了,他們可能八百年前有過私人恩怨,但不管,妳只要做
好妳的工作,把這杯咖啡端進去,在灑出一滴咖啡前交到侯律師手中便大功告成,還可以抵銷妳欠我的一頓飯。」
「嗯。」初家晴屏著氣,小心端著咖啡。
「小紅帽,別忘了妳是專業的秘書,他們兩個就算吵得再怎麼激烈,都不關妳的事,去吧!記得不要讓他們有機會拿妳手中的咖啡當武器。」呂承祚像個老媽子似的叮嚀著。
好像打從那晚開始,他便變得心軟,這真是個不妙的徵兆。
「是,我知道。」深呼吸一口氣,她踩著俐落的步伐走出茶水間。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膽小,或許是出生的時候,媽媽忘記依習俗撿石頭給她作膽,可為了回敲學長一頓飯,她一定得撐住。
呂承祚目送她出去,腳一蹬靠坐在洗手台上,這個小紅帽實在膽小又容易緊張,幸虧他沒有告訴她,總經理除了跟那個新的委任律師唇槍舌戰外,還丟報紙砸對方的臉洩恨,下一秒也許是火燒房子的戲碼,要不然她鐵嚇到腿軟。
他也不清楚他們有啥私人恩怨,不過能讓個性清冷如冰的總經理不計形象發櫬演出,應該是很「特別」的梁子。
左思右想,呂承祚還是決定跟去瞧瞧,順便在緊要關頭解救他的小紅帽,免得她嚇得心臟衰竭身亡,少了這個捉弄的對象,他可是會心疼的。
果不其然,他一重回戰場,就看見臉色慘白的初家晴,活像是在烏雲間驚飛盤旋的麻雀,站在兩個爭執者的中間瞠目結舌。
「妳這盛氣凌人的死丫頭。」侯律師大罵著范景涓。
「死丫頭?我最討厭人家叫我死丫頭,而且還是你這只沒教養的潑猴。」她眼神像冰的掃了他一眼。
哇塞!口出穢言了呢!看來戰況激烈,有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徵兆。
「對不起……請、請用咖啡……」身材嬌小的初家晴恭敬的捧著咖啡,聲音微抖的說著。
「妳的秘書都比妳有禮貌,知道請我喝咖啡。」侯律師伸手想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