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姐姐並沒有說錯什麼啊」錢鄉對沈如媚的批評倒是一笑置之,此刻她心疼至極,只想回去抱著壞掉的相機大哭一場。
「看來你很有自知之明嘛!」沈如媚冷笑。
「我的確不出色,是不是?」錢鄉對著詠烈安撫地笑著。「這位姐姐很抱歉,我看到你們在湖裡的畫面很美,就忍不住拍了起來,是我不對。」她向沈如媚鞠了個躬。
沈如媚甩甩頭,「算了,不和你計較。」見她誇自己美,氣早消了一大半。
「吼兒!」馮詠烈依然氣極了。
「詠烈!你為什麼生氣呢?你要知道如果我長得很美,別人怎麼說我醜,我也丑不了;如果我很難看,別人說我難看,我也不會再多難看一點,我們為什麼要為了這種既定的事實生氣呢?」
「你……算了!我不理你了。」她怎麼忘了錢鄉就是這樣的個性呢?詠烈有些下不了台的轉頭。
見沈如媚又回到湖裡,詠烈把茅頭轉向湖中的那個男人。
「喂!在湖裡的那個壯男、帥哥,你妹妹我可還沒成年,請你不要隨便在光天化日之下上演三級片,好嗎?」
湖裡的男人竟然笑了,迎著夕陽餘暉走上岸來,神色自若地穿好衣服,轉過頭來對詠烈說:
「你回來了。」
他低沉的聲音穿過錢鄉的腦,好聽得讓她愣愣的直盯著他末被面具覆蓋住的剛毅下巴及薄唇,心中臆測著他為何要戴面具。
那只雪白大虎此刻也走上岸來,甩甩身上的水珠,漫步踱到主人身旁。
錢鄉立刻被它吸引,「天啊!好美!」她跑到它身邊,只見後者俐落的閃開,讓她失望地嘟起嘴。
詠烈跟哥哥點個頭,便轉頭跟錢鄉介紹著,
「它叫雪霽,是我哥哥的老虎,它和我哥哥是形影不離的,你別碰它!除了我哥,它不喜炊和人太親近。」
「雪霽……好美的名字哦!」錢鄉叫了起來。「詠烈!我好幸福!真的看到老虎了!」她捏了捏自己的臉,快樂的大嚷大叫著。
然而馮承烈卻冷笑了一下,便直直的往前走去,雪霽也跟在他身後。
沈如媚看到馮承烈走了,也急急忙忙地抱著衣服衝了過去。「承烈!等等我!」
錢鄉望著那三個影子,「真想摸摸它。」啊!又長又軟的毛絨絨動物。
「你哦!我哥哥的帥勁不注意,卻對那隻大笨虎流口水。」詠烈可是以有那樣優秀的哥哥為傲的。
「那是你哥?」那個戴面具的人?詠烈這樣說也真好笑,他戴著而具,她怎會知道他長得怎樣。
「你剛剛把耳朵放到哪去了?虧我還向你介紹了半天。」老天爺!
「嘿……」錢鄉開始傻笑,她為自己開脫,
「我想他真的長得很好看啦!只是為什麼要戴著面具呢?他是不是……」後面的話可不能亂說。
詠烈頓時面有難邑,欲言又止地道:「反正,在我小時候,我記得他長得很好看的。」
「你小時候?那他戴面具很久了?」
「是阿!」馮詠烈點點頭。
「那你怎麼知道他是你哥?」
詠烈一副深受侮辱的模樣,「我怎麼可能會認不出自己的哥卅!''
「因為他都戴個面具嘛!搞不好他也是個外星人!」錢鄉故作正經狀,拿詠烈先前說她自己父親的話取笑她。
「說得也是哦!」詠烈也點頭附和。
說完,兩人相視大笑,笑到快岔氣了還止不了笑意。
第二章
錢鄉揉揉眼睛。
攤在桌上的畫本忠實呈現在湖邊的那一幕,夕陽把每個人都襯托得益加出色,只是有個臉孔是空白的,那個男人……唉!如果相機沒有被毀就好了。
錢鄉歎了口氣,不過對於自己能憑印象就將圖完成到這種程度,也大大的佩服了自己一番多虧她有個愛畫畫的姐姐,長期的耳濡目染下,加上本身的天分,自己作畫功力自然也不算太差。她順手在空白的部分補了一個面具。
老實說,他那個銀色的面具還真難看,錢鄉覺得她最少可以畫出十種以上更好看的面具,米老鼠的、唐老鴨的、白雲公主的……
天啊!白雪公主!一個男人戴上白雪公主的面具,那多可笑啊!錢鄉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揮去流出的眼淚,她閻上了畫本,窗外的月亮又大又亮,勾引著不寐的人兒去漫步月光下。
都已經十二點了,經過一天的折騰,錢鄉其實已經很累了。本想將畫本收收,倒頭就睡,無奈此時肚子卻叫了起來……唉,都得怪晚飯時馮綱在場的怪氣氛,害她一點食慾也沒有。這下好了,這麼晚了廚房不知道還有沒有東西吃。
打開房門,隔壁詠烈房裡的燈已經熄了,該是已經睡了,這下得靠自己了。
她努力想著廚房的位置,馮家實在大得很誇張,而且每個角落都佈置得很像,走到哪兒都是水晶原礦做擺飾;錢鄉自認方向感一向不差,可是在馮家的大宅裡,就是沒轍。
咦,怎麼走到門外啦?錢鄉發現自己走到一個像是花園的地方,突然一道白色的光閃進她眼睛——
是雪霽!
看到這麼漂亮的白老虎,她興奮得都忘了自己的肚子還在咕噌咕嚕的叫,左右張望發現沒看到雪霽它那個陰陽怪氣的主人,她心想也許現在是和它建立友誼的好時機吧?
即想即行,錢鄉一下子就溜出了這個迷宮般的大宅子。可是到了屋外,雪霽卻早消失了蹤影。
「雪霽!雪霽!」
她呼喚著老虎的名字,迷迷糊糊走進了要去湖邊的小路。
大約步行了約十分鐘後,就到了幻影湖。
偌大的月亮倒映在幻影湖的中心,展現出一種靜謐風情來。月亮很亮,讓從小在都市裡長大的她,第一次知道了何謂「床前明月光」的那種無光害的美感。
不過此時,她發現了一件尷尬的事——她迷路了。
唉!真是倒楣透頂,跟丟了雪霽,感情培養不成也就罷了,現在居然把自己也搞丟了,詠烈平常罵她笨也不是沒有道理。
但會迷路也不能完全怪她啦!她明明來時只有一條路,怎麼到了湖邊想同頭時,路就變成了三條?!
錢鄉開始思索自己下一步該怎麼做?三條路隨便選一條,幸運的話可以回去,不過比較有可能繼續迷路;留在這裡,雖然有點可怕,可是等到早上的話,應該就有人來找她了。
是有點丟人啦!不過權衡之下,還是後者比較妥當。
打定主意丟臉後,她也放鬆起來,看著月光如水,她乾脆蹲下來,伸手進湖裡玩水,想模仿詩仙李白來撈個月玩玩。水冰冰涼涼的好舒服,她也越玩越起勁,連腳丫子都泡了下去。
突地,她發現身旁多了個影子。
「雪霽!」錢鄉像發現寶藏似的大叫。「老天爺!我運氣真好!」
雪霽看了她一眼,毫不理會地繼續喝著它的水。
錢鄉小心翼冀地靠近,蹲在它旁邊,這次它沒有躲開,讓她順利的摸了它兩下。
柔柔軟軟的毛!錢鄉偷笑到臉都快抽筋了。「唔!好舒服!」
雪霽不理會錢鄉對它的「上下其手」,喝完了水,一看見另一個影子到來,遂起身迎了過去,毫無預警的動作,把錢鄉嚇了一跳。
是詠烈的哥哥!
奇怪?這麼晚了不知道他來這裡做什麼?該不會也像她一樣,肚於餓出來亂走結果迷了路?不對,這是他家的地盤耶!還是……他真的是外星人,今晚來這裡會見同伴……
錢鄉敲敲自己的腦袋瓜,她在想什麼呀!真是豬頭。
一旁的馮承烈本來是打算對錢鄉視若無睹,等雪霽喝完水後就走,但卻被她逗趣的動作給挑起了興趣。
「你在這裡幹什麼?」
「好巧哦!馮大哥,在這裡遇見你。」她笑得有些窘,臉都紅了起來。
「真是巧合嗎?」馮承烈別有深意的說。
「真的真的……好吧,我承認啦!起先我是看到雪霽才跟出來的,只是後來我跟丟了……然後又迷了路……真奇怪?為什麼路會變成三條呢?」後面那句是她講給自己聽的。
「為什麼要跟著雪霽?」
「因為我喜歡老虎啊!而雪霽又是那麼的漂亮……馮大哥,你都不知道,詠烈說虎島上有很多老虎,我滿心期待的來,結果今天逛了一下午,就只有看到雪霽而已,該不會是詠烈騙我吧!」
「這島上的確有很多老虎。」
「那為什麼我都沒看到。」
錢鄉嘟著嘴抱怨的俏臉,讓馮承烈不自覺的露出一抹微笑。
然而,似乎是覺察到自己顯現了不該出現的情緒反應,他不自然地別過臉,朝趴在地上休息的雪霽比了個手勢,準備離開。
「中間那一條。」
「嘎?什麼?」
眼看他就要走了,她壓根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麼,急急地起身,卻不小心絆到自己的腳,竟順勢跌進他的懷裡。
馮承烈沒有扶她,但也沒有躲開,任她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