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鄉失望地嘟起嘴。「哼,你跟承烈一樣討厭啦,都不帶人家去!」
「承烈?!」
「討厭?!」
聽到兩人發出訝異的驚呼聲,錢鄉才發現自己說溜了嘴;不過眼前的這兩人,一個是她好友,另一個幾乎可算是她的軍師,對她的事知之甚詳,所以她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我和他在一起了。」她露出幸福的笑容。
「吼兒,真的嗎?恭喜你了!」詠烈興奮地喊。
但錢鄉現在卻想到他就有氣,「可是他竟不讓我跟耶!」她忿忿不平地說。
嚴征岳一聽,連忙表示,「那我更不能帶你去了,否則我還沒被老虎咬死,恐怕就會被他砍死了。我快來不及了,拜拜!」他邊說,腳邊往門的方向移動,說完話身形一轉,就閃了出去。
「喂——」這下錢鄉措手不及,氣極敗壞地吼著,「怎麼這樣嘛!氣死我了!」
詠烈拉住錢鄉,雖然自己也很想去看,但是剛剛看征岳哥那副像隱瞞了什麼的神情,她知道,有些事還是不要太堅持的好,而且既然連哥哥都不希望吼兒去,那麼看來她們得安分點。
「吼兒,對不起啦,圍捕其實是不能給女生參加的,那時我是為了留你下來,才……」
錢鄉悶悶的說:「算了,不能參加了不起唷!」說完後,也不顧詠烈的叫喊,她便賭氣似地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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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鄉在廚房的角落裡找到正在吃東西的柔柔。
撫著小老虎的頭,她唉聲歎氣地說:「有什麼了不起嘛!不能看到別的老虎就算了,以為我會希罕嗎?我有你就夠了……」說著說著,嘴就扁了,好啦好啦,我承認我很希罕啦,人家就是想看一大群老虎嘛!嗚——征岳哥好無情喔,最壞的就是那個承烈,都跟人家這麼好了,也不帶我去,嗚——」
「吼兒!」是惠慈姨媽。「你怎麼一個人躲在這邊哭?」
錢鄉拭拭眼淚,不好意思地向她打了個招呼。
「惠慈姨媽,我沒事啦,是島上圍捕老虎的行動女孩子不能參加。」她委屈地說,明知山有虎,卻不能往虎山行,對她來說是多麼痛苦的事。
張惠慈理所當然地說:「那麼危險的事情,女孩子去了只會礙事。」她接著又道:「你剛剛在罵承烈那孩子?」她試探意味極厚。雖然前面那句話錢鄉聽了有些不以為然,但畢竟人家是長輩,她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乖乖地回答問題。「嗯,他最討厭了,說什麼會擔心我的安危,死都不讓我跟。」
「你和他……聽你的口氣,難道……現在的年輕人動作還真快!」
嚇!錢鄉羞紅了瞼,她都不知道惠慈姨媽是一個這麼直接的人呢!
「惠慈姨媽,我……我們只是好朋友而己……」她的話講得斑斑駁駁的,不想造成惠慈姨媽對她產生負面的印象。
「咦?你胸前掛的是什麼?」張惠慈突地打斷她的話,一把揪住她那條紫水品項鏈。
「啊,這是承烈送我的……我把它拿下來給你看……」
「不必了!」她的聲音霎時變得冷淡向飽含怨氣,「我知道這條項鏈,這是詠烈她媽媽的。」
錢鄉聞言吃了一驚,「啊!真的嗎?我不知道.承烈沒有告訴我。」
張惠慈冷眼瞧著她,「承烈會把這條項鏈送給你,代表你在他心日中的份量不低喔!你好好戴著吧,搞不好也戴不了幾天了。」她的話中還帶有一種醋意。
錢鄉不解為什麼她的態度中會隱藏著敵意,她吶吶的問:「惠慈姨媽,是不是我不該收這份禮物?」
頓時發覺自己失言,張惠慈略整顏色,強牽起一絲微笑。「不會啊,怎麼會,我的意思是要你好好收著,別不小心弄丟了……」
不自然地朝錢鄉搖搖手中的水杯,張惠慈像要解釋什麼似的地說:「我來喝水的,水喝完了,我先走了。」
看著她離去的身影,錢鄉困惑地搔著頭,覺得她舉止怪異,卻又不知太怪在哪裡。
柔柔此時吃飽了,來蹭著她的腳,她彎腰將它抱起,揉著它的小耳朵,喃喃白語道:「惠慈姨媽好奇怪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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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午夜的時候,馮承烈回來_『。
錢鄉強忍著睡意,存客廳裡等他,今天起得太早,害她吃完晚飯後就想睡覺;他進門的時候,就是看到她一副瞇著眼、頻頻點頭的可愛模樣。
「吼兒,想睡覺就回房睡,在客廳睡會感冒的。」他邊說,雙手邊把她抱了起來。
錢鄉順勢窩進他的懷裡,口齒不清地說:「你回來啦!承烈……」突然意識到是她等了大半個晚上的人,雙眼驀地睜得老大,「承烈?!」
「我因來了。今晚圍捕很順利,我們捉住銀光了。」
「銀光?」
「其實這次圍捕的目標就是它,它太危險了,在村子裡會有多次攻擊人的記錄。不過說也奇怪,每次它都好像點到為止,抓傷了人就跑,所以也未曾真正害死過什麼人;只是村裡的人被它搞得人心惶惶的,決定非要趁此機會把它抓住不可。」
「那祭典過後你們要怎麼處置它呢?聽你的口氣,好像不只是詠烈跟我說過的打它一劑麻醉針那麼簡單。」
馮承烈驚訝地看著她,「詠烈怎麼會說你笨呢,我看你倒挺聰明的。」
這——誇獎,不免讓錢鄉得意的屁股都快翹起來,「還好啦,只要有關於老虎的事,我的腦袋就會自動變得很清晰嘛!」
他失笑地搖搖頭,「不過還真被你說對了,祭典過後,他們打算殺了銀光。」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捨的情緒。
此時馮承烈已走到了錢鄉的房門口,他推開門走了進去,將錢鄉放到床上,為她蓋好被子。
「你要走了嗎?」
「怎麼?捨不得我呀!」他戲謔道。
心事被他說中,錢鄉也不惱,大方的承認,「對呀,我捨不得你,你走了,誰講老虎的事給我聽!」
「喔,原來是想利用我!看我怎麼修理你!」他開始呵她的癢。
錢鄉求饒著,「別……我怕癢啦!」她被搔得笑到快不行,這一笑把瞌睡蟲全都趕跑了。
馮承烈看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決定先放她一馬。旋即脫了上衣,上床去躺在她的身邊。
「今晚讓我陪你,好不好?」他在她耳邊低哺,熱熱的氣息呼得錢鄉根本無法思考,傻傻地順了他的心意點了頭。
她枕著他的胸膛,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對了,你們一定要殺銀光嗎?不能把它關起來,或者隔離它就好。」雖然把一隻活蹦亂跳的野生動物囚禁起來,也是相當不人道的事,但至少比殺掉它好。
他搖頭表示不可行。「你知道嗎?其實這個島上的村民很仇視老虎。」
「啊!為什麼?」錢鄉非常驚訝,她還以為這個島是老虎的天堂呢!
「你知道我們馮家到虎島上來的歷史嗎?」
她點點頭,關於這個島的故事,她都聽詠烈講不知幾遍了,「嗯,我聽過了,可是我有個疑問,藏在我心中已經好久了,問詠烈她都說不知道。」
「什麼問題?」
「就是你爺爺為什麼要引孟加拉虎到島上來?」
馮承烈給了她大大的一個響吻,「聰明的小孩,這就是我要講的重點。」
錢鄉被稱讚得很不好意思,俗話說得沒錯,情人眼底果真出西施呢,瞧他今晚一直說自己聰明,他一定是喜歡自己的。
「這個島上原本只有體型較小的蘇門答臘虎,和人類和平相處,而當地人崇拜老虎,虎神是他們的信仰中心,且相信自己是老虎的後代。我曾祖父來到這個島後,在進行礦石開採時,受到當地人極力的反對,他們認為,此舉會影響到老虎的憩息,虎神會生氣,甚至降禍。於是,雖然他們表面仍為我們家工作,其實暗中都在破壞礦區的設備。這情況一直到了我祖父的時代才有所改變。
「我爺爺那時想了個法子,就是佯稱他也信仰虎神,並致力老虎的復育——那時因為開發礦地,虎島上老虎數量已慢慢減少了——於是他就大量引進許多孟加拉虎,藉以分享棲地。」
「那,島上來了那麼多只的老虎,怎麼夠吃啊!」她輕訝出聲。
他看了她一眼,「你的想法和我爺爺一樣。島上的天然食餌自然是不夠分,在物競天擇的生存壓力下,老虎們自然會去掠奪村裡的人家,偷吃他們的牲畜,有時候,還會攻擊人。
「村裡的人自然是無法忍受,加上我爺爺有意無意地灌輸他們老虎根本不是神的觀念,說它無法保佑人類就算了,還會對人造成威脅。漸漸地,村裡的人拋棄了他們原本的信仰,在一次瘋狂獵捕中,屠殺了許多隻老虎,那時,這個虎島簡直可說是老虎的地獄之島。像現在,全是靠我們家定時供應老虎食物,避免它們去騷擾人類,才得到一些表面上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