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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黎小南

  又一道白色的影子追了上去……等一下,又?

  「你很麻煩。」馮承烈坐了起來,順手將她也拉起來。

  「怎麼有兩隻雪霽?」錢鄉驚魂末甫地拍著胸口直喘氣。

  「那是銀光。」另一隻全身雪白,外表和雪霽極為相似的老虎。馮承烈雙手枕向頭後,躺了下來。「你——沒事吧?」

  「我?」錢鄉笑了,打從心裡的笑著,她想他真的是有一點點在關心她呢!

  「我沒事!」然而活才說完,她的脖子竟不爭氣地傳來一陣陣的刺痛。「晤!」好痛!

  他聽到她極力克制壓抑的低吟聲,緊張地看向她雙手所欲遮掩的地方——她的肩膀受傷了,還好只是皮肉之傷。

  接著馮承烈不自在的轉過頭,二話不說地脫下自己的襯衫,丟給她。

  「穿上!」她的前襟被銀光的爪子扯到而勾破了一大片,洩露出無限春光。

  錢鄉猶不自覺,低頭一視,才發現自己的窘狀,連忙撿起他的衣服,轉過身套上。

  「謝謝你。」他這舉動是不是代表他也有點喜歡她呢?「我……我會再買一件衣服還給你。」這一件衣服她不想還了,她想留下來。很幼稚的想法,可是她就是抗拒不了想擁有屬於他的東西的渴望。

  馮承烈不敢再看她,剛才那一眼讓他心頭大亂。他隨便找了話題,「不要隨便接近銀光,它很危險。」

  「為什麼這樣說?它跟雪霽長得好像。」

  「那當然,它們是兄弟。」

  錢鄉不解,「兄弟?!不會吧!雪霽那麼和善!」

  「它們的確是同胎所生的兄弟。本來胡伯捉它們回來,是想要一人一隻給我和詠烈,但銀光的脾氣不好,養了一陣子後,就發現不能再養了:反正詠烈對老虎的興致缺缺,於是胡伯就把它放回森林裡。」

  「可是我覺得很奇怪,詠烈說過,虎島上的老虎除非肚子餓,否則是不會攻擊人類的,可是為什麼我今天才叫它一聲,它就朝我撲過來?該不會是因為我叫錯它的名字而生氣吧!」她開玩笑道。

  「你在胡言亂語什麼!」馮承烈眉頭皺了起來。「我懷疑銀光是受到人為的控制,你不是第一個被它無緣無故攻擊的人。」第一個就是他自己,還有村子裡,也不時有人受到它的騷擾。

  「什麼意思?」她越聽越糊塗了。

  他歎一口氣,「你不要管,總之你以後看到它,小心一點就對了。它很好認,注意看的話,它的皮毛上有許多傷痕,這是它和雪霽最大的差別。」

  「傷痕?它為什麼會有傷痕?」錢鄉大嚷,心中也為銀光心疼起來。

  馮承烈搖搖頭,「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

  此時錢鄉還想再說什麼,驀地,他靠過來摀住了她的嘴,另一隻手攬住她的腰。

  「不要說話。」有人來了。

  錢鄉睜大眼點點頭,表示她絕對不會開口講半個字,身子順勢一軟,靠進他懷裡,可不是她不懂得何謂是女性的矜持,實在是他身上的味道太好聞了,像酒,讓人一聞就醉,不自覺的發暈發熱。

  「你來這邊做什麼?」

  是胡伯和……惠慈姨媽!

  錢鄉呆住了,這兩個人到這來幹麼?

  「我到這裡看我姐姐啊!」

  胡伯一臉鄙夷。「你不配來看她。」

  「唷,就你才配嗎?哼,我告訴你,不要以為我姐她幫你生了個孩子,你就有多麼了不起,告訴你,我永遠不會承認孩子是你的,承烈和詠烈永遠都是我姐夫的兒女!」

  什……什麼?!慈姨媽在講什麼啊!轉頭看向馮承烈,只見他的眸子裡兩抹黑潭更深邃了。

  「我才不會像你這女人一樣,老是在幻想一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我只要孩子們過得好就好……」

  「哼,說的還真好聽,其實你心裡還是偷偷想著要復仇吧!銀光……」

  兩人漸去漸遠的身影,其對話也飄散在空中,根本聽不真切。

  感覺到腰上的手勁放鬆了,錢鄉轉頭看他,「馮大哥……」

  剛剛惠慈姨媽的話,太令人震驚了,而他及詠烈,誰才是胡伯跟他媽媽生的呢?

  馮承烈的眼神投向遠方,心神若有所思,錢鄉只能呆呆地站在他身旁,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只好將小手偷偷伸向他的,他沒有拒絕,反而握得更緊。

  她心中泛起一股甜蜜,真希望此刻可以持續到永遠。

  兩人就這樣站著,沒人注意到,太陽的笑臉已經不知何時隱去,一片烏雲正迅速地籠罩住天空。

  ☆☆☆☆☆☆☆☆☆☆  ☆☆☆☆☆☆☆☆☆☆

  雪霽此刻從林中深處回來了,它磨蹭著主人和錢鄉交握的手,然而卻發現主人心不在焉地完全沒有注意。

  倒是錢鄉先發覺了。放開和他交纏的手,她開心地一把抱住雪霽,「雪霽!你回來了!」

  雪霽的白毛有些凌亂,錢鄉瞥到它耳朵上有些抓痕,鮮血還未凝固。「你受傷了!」

  馮承烈聞言一驚,也探過頭來看。確認是小傷並不礙事之後,拍拍它的頭,「雪霽,怎麼那麼不小心呢!」

  雪霽頂頂主人的手,那動作彷彿是在說,我沒事,你別擔心了。

  錢鄉動容的看著這一人一虎之間生動的肢體語言,她相信,馮承烈一定是付出過相當大的愛心及耐心,才可能收服這頭美麗生物的心。

  「馮大哥,我真的好喜歡你唷!」錢鄉一時忘情地喊了出來。

  馮承烈抬起頭來,雙眸直視著她,「傻瓜!」像再也無法抗拒靈魂深處的渴求,他伸出手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裡,「你確定嗎?你確定還要喜歡我?即使我身上背負許多沉重的過去……」

  錢鄉悶著聲音回答,「你才傻瓜呢,喜歡一個人就是喜歡了嘛!還管他有什麼過去,你跟征岳哥就是這樣,想東想西的想太多,喜歡一個人都不敢說……咦?不對,我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我呢!」

  她推開他,很認其地瞧進他眼睛深處,直至靈魂所在的地方。

  「我現在鄭重地問你,你覺得馮承烈對我的看法如何?他喜歡我的可能性有多大?」

  他露出一個性感無比的微笑。「百分之百。」說完後,低頭吻住她驚詫微張的小嘴。

  錢鄉簡直快被一股狂喜所淹沒,原來這就是相愛的兩個人兩顆心貼近的感覺,那樣地令人怦然心動,心眩神迷。

  她感動得熱淚盈眶,淚珠不受控制地順著臉龐流下,臉上涼涼癢癢的……

  不對,流淚怎麼可能會流到頭髮上去呢?可是她覺得有水正滴落在她頭上。

  睜眼一瞧,她大叫,「哇,下雨了,馮大哥,下雨了!」

  馮承烈卻開心的笑了出來,像個大孩子似的。「走,帶你到一個地方躲雨。」

  第五章

  傾盆而下的大雨,把兩人全身都打濕了。

  馮承烈帶她到林中深處的一棟小木屋,裡面設備齊全,整齊而清潔,看得出來這裡常有人來走動。

  「這裡是……」她接過他遞過來的毛巾,擦拭著自己的濕發。

  「這是我的木屋,再過去一點是墓園,我母親就葬在那兒。」

  「這屋子……你常來嗎?看起來似乎很舒適。」

  馮承烈雙眼炯炯地盯住她,「你是第一個來這裡的女人。」

  錢鄉一臉受寵若驚的蠢相,「真的嗎,連……連如媚姐也沒來過?」

  他聞言挑起眉,佯裝不在意地道:「她?我怎麼捨得讓她那個千金大小姐來這麼寒酸的地方?!」

  她明知道他是在說反話,但還是忍不住小小吃醋了一下。「對,所以就適合像我們這種上不了檯面的人來!」說完,她一張小嘴嘟得老高,頭則別過去不看他地嘔著氣。

  馮承烈笑了起來,扳過她的臉,深情地看著她,「你怎麼會上不了檯面呢?相反的,我還覺得你比她美上不知幾百倍呢!」

  錢鄉臉都紅了,真是看不出來他是一個那麼會講甜言蜜語的人。「馮大哥,你別逗我了……」

  「叫我的名字。」

  她的臉更紅了,哎呀,好難開口啊!

  「承烈……」她小聲地嘟噥著。

  他將她拉了過來,湊上了他的唇,用舌頭挑開她害羞緊閉的小嘴。不像前幾次的粗暴或戲謔,佔有和憐惜取得了平衡。

  她直視他的眼睛,覺得像是夢境一樣。「你真的喜歡我?我不是在作夢吧?」

  馮承烈點頭,「百分之百的喜歡。」不是一點點,不是很多很多,是完全的喜歡。

  錢鄉開心的回抱住他,「我一直好想抱你。」

  「我又不是柔柔。」馮承烈失笑道。

  她笑了起來,「你當然不是。你是承烈啊!我最喜歡最喜歡你了。」

  他呆愣,感受到她這句話對他的意義,再一次輕輕柔柔的吻住她,見她,如此熱烈地迎合自己,他的吻越來越激烈,一把情火已熊熊點燃。

  錢鄉個伸手想揭去他的面具,「我想看看你。」

  馮承烈遲疑了一下,主動拿下了自己的面具。

  錢鄉愛戀地以手指撫著他的臉,「你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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