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情況怎麼會變得如此棘手?他白白浪費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居然還是說服不了她?!
靳漢笙不死心的在樓下又等了幾分鐘,直到確定連馨不會再下樓來見他時,臉上全然失去了平時的自信,一臉陰霾的離開了。
至於跑回房的連馨,則是慘白著一張小臉,趴在馬桶前不斷地嘔吐。
她不想談這種別有用意的戀愛,如果靳漢宇存有這樣的手段目的,她……就不想要他了!
「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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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球桿交給桿弟,靳漢宇拿下帽子,姿態瀟灑地朝車子走去。
「到三溫暖去。」坐上車子,寬背靠在椅背上,他戴回帽子,簡短地跟開車的人交代。
車子繞過果嶺綠地,經過迷人的景致,緩緩朝著位於接待大廳旁,造型現代感十足的休閒中心駛去。那邊有室外和室內泳池,還有一處唯有金、銀卡貴賓級人物才進得去的超音波三溫暖。
靳漢宇習慣在練完球後到那邊消除疲勞,洗去一整天的緊繃。
在三溫暖區待了近一個小時後,他換上了一身白色休閒運動服,開著自己的跑車返回別墅。
這陣子連馨總是待在屋內,不太喜歡外出走動,氣色看起來也比平常差一些,所以早上他在出門打球前,已經約了她今晚一起外出到市區去吃晚餐,順便到處走走逛逛,看看能不能幫她恢復些精神。
將車停在別墅門前,他愉快地吹著口哨下車,白色俊拔身影踏入屋內,空蕩蕩的客廳裡沒有他想看到的人影。
於是他悠閒地上樓,走遍了臥房、起居室及樓上每個角落,卻始終沒有見到連馨的身影。
靳漢宇擰著眉峰下樓來,在一樓前後繞了一圈後,轉而來到她的專屬別墅。
這棟別墅自從她搬到他那邊同住之後,就被擱置了下來,她的生活用品甚至辦公事務用品也全都挪到他的屋子裡去了,這裡除了傢俱之外別無其它,她還回這裡來做什麼?
白色蕾絲門幔密密拉上,他站在看不見屋內動靜的白色門扇前,伸手轉動門把,但門把是緊鎖著的。
她沒回來這邊嗎?那她到底到哪裡去了?
俊拔身影退後幾步,退到庭院外,仰頭看著樓上。
樓上的陽台門扇也是緊閉著,蕾絲簾幔也同樣拉上了,而每個六角窗台都是一樣的情形。
屋內看起來真的像是沒有人。
擰著眉,靳漢宇轉身要走掉,但卻在轉身的同時,瞥見二樓某扇窗前亮起了一盞微弱小燈,接著一道纖細的人影從窗前走過。
「真的在裡面……」他瞪直了黑眸,緊緊盯著那道纖影走過窗前,然後燈光又滅了,別墅又回復一片漆黑。
大步走回門前,他繃著俊容按下門鈴。
但是沒人回應。
她耳背了嗎?沒聽見這樣吵人的門鈴聲?!
「馨,我知道妳在裡面,妳快把門打開。」門鈴中斷,他接著用手拍門。「妳怎麼突然回到這裡來?為什麼連跟我提一聲都沒有?」
對著緊閉的門低吼,但裡頭還是毫無動靜。
該死的,她這是在鬧什麼?跟他開玩笑也不是這種開法!存心想製造緊張氣氛的嗎?
停止了拍門吼叫,靳漢宇凜著一張黑臉直挺挺地站在門外,就算他想破頭,也想不出她突然不理他的原因。
就這樣,她在屋內,而他站在門外,兩人僵持了很久,久到靳漢宇都要以為自己剛剛看見的燈光和人影是錯覺時,裡頭終於傳來悶悶的響應聲──
「你走開,我不想理你。」
原來連馨早在他按門鈴時就從樓上下來,她人就站在掩著的白色蕾絲門幔後方,白著一張沒有精神的小臉。
不想理他?!
心口倏然一緊,他跨步上前,大手抓著門把。
「妳不理我?我做錯了什麼,讓妳這樣對待我?」耍耍脾氣總要給原因吧?靳漢宇可不接受她這樣莫名其妙的情緒。
「如果……你認為我們在一起,會幫你大哥的公司帶來任何商業利益的話,那你就錯了,我絕對不允許我的愛情被當成籌碼──」屋內的連馨,小手抓著睡袍裙襬,語氣難過卻又充滿堅決。
她原本想一走了之的,但在身體沒有多餘力氣、精神狀況又不佳的情況下,她壓根兒無法離開這邊,只好搬回自己的別墅來,至少暫時有個冷靜心情的棲身之所,不用面對靳漢宇和其它人。
「妳發什麼神經?到底在胡說些什麼,我怎麼一句話都聽不懂?」一雙深黑怒眸瞪著門扇,直想將門燒穿出洞來,口氣惡質。
他高高興興的回來,想帶她去度過一個浪漫的夜晚,放鬆一下心情,沒想到卻突然面對她的無理取鬧,而且她還躲起來不肯見他?!
「你聽不懂就別聽,反正我已決定和你分手了,請你以後別再來找我。」一股怒氣折騰著她,他的惡質口吻讓她拗起性子了。
氣悶地丟下話,她轉身往樓上跑。
分手?!
她莫名其妙要跟他分手?!
這下代志大條了,他緊張起來。
「妳、妳不准走掉,妳開門把話說清楚。」聽見她跑開的聲音,他的臉色簡直難看到了極點,拳頭捶打著門。
要不是怕他的粗暴嚇壞了裡頭的她,他真想用腳將這道礙事的門給踹破。
「不要,我不開門,我不要再看見你了。」她哭著跑上樓,將自己關在臥房內,果真不理他了。
聽見遠遠傳進耳中的關門聲,靳漢宇像化石一樣僵在門外,晚風拂過他陰鷙的臉龐,他的腦海先是一片空白,然後才慢慢想起她剛剛提到的話──她提到他的大哥,還有什麼狗屁商業利益……
恍然大悟!
俊容更加陰鷙,眼角微微抽搐起來。
渾帳靳漢笙!他竟然真的跑來找連馨?!
猛地轉身走開,他坐進車裡,跑車在瞬間啟動,然後飆離別墅前的車道。
他要去找一輩子只重視權勢利益,無血無淚、無情無義的靳漢笙算帳去!
就算靳漢笙是他的大哥又怎樣?只要敢破壞他和連馨感情的人,不論是誰,他都不會輕易放過。
第十章
連馨把自己關在屋內整整四天了。
四天前,她在請球館人員幫忙把所有私人物品從靳漢宇屋內搬回別墅的同時,也找了球館的採購人員幫她採買了充足的食物存放,所以這四天來,她就算足不出戶也不會餓到。
只是她的精神好像還是不太好,連帶的也影響了食慾,沒有旁人的叮嚀照顧,讓她整個人消瘦萎靡了不少。
同樣的,不得其門而入的靳漢宇,也跟著遭殃。
四天前他去找了破壞他和連馨戀情的罪魁禍首靳漢笙算帳,兩兄弟大吵一頓後又打了一架,臉上身上雙雙都掛了彩,靳漢宇的手臂甚至扭傷了。這一受傷讓他可能無法出席接下來的國際球賽,所以他的心情比起連馨也好不到哪裡去。
不過,在這個節骨眼上,球賽的事和連馨比起來,一點重要性也沒有。
現在他心裡在乎的,唯有她而已。
由於這四天來連馨還是堅持不肯開門見他,靳漢宇可說是用盡了各種方法想破門而入。他甚至找來鎖匠幫忙,但連馨將所有門扇的內鎖都反鎖住了,讓前來開門的鎖匠也沒轍。
這個辦法行不通,那就換另一個。
後來靳漢宇又請來了工人打算要拆掉大門,但是始終不肯讓步的連馨卻對他撂下重話,表示他如果真的用這種方法破壞她的住處,她不只這一輩子,連下輩子都不會再跟他說一句話。
不過現在的他已經擔心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蹦蹦跳,哪還管得了那麼多?反正眼前就是先突破重圍,一切僵局就等見到她之後再來考慮要如何處理吧。
一輛卡車就停在別墅外,幾名工人已經將鑽牆的機具和善後的工具都搬下車來,負傷的靳漢宇一臉沉重地站在別墅大門前,跟屋內的連馨做最後一回合的溝通。
「我再給妳最後一次的機會。我問妳,妳到底肯不肯開門?」雙手盤在胸前,靳漢宇的臉色這幾天來都繃得死緊。
「我也最後一次回答你,我不會開門!而且我會站在這邊,假如工人敢動手拆門,我就站在門後讓門壓倒我,工人如果打算拆牆,我就挪到牆邊去讓掉下來的水泥砸我,反正我現在的心情很慘,我根本不想活下去了──」連馨雙手插在單薄的腰上,語氣還是很堅持。
她不曉得自己到底怎麼了?除了精神狀況不佳之外,心情也變得更加沈鬱了,現在就連過日子的力氣都沒有,整個人真的是很難受。
靳漢宇臉色大變。「妳──給我退得遠遠的,不准妳亂來!」沒想到她會這樣難搞,竟然打算讓自己受傷?!
這女人,真是該死!
「應該要走的人不是我,是你和那些工人。」她將門簾掀開一道細縫,看見了幾個粗壯工人正在搬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