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憋了一整個星期的鳥氣,古硯阜的情緒也快忍不住了,因為月餅真正氣的人是孟子儀,那她發洩的對象就該是布丁而不是他,他只是一個代罪羔羊而已。
而向來細心、對事觀察入微的布丁,卻在這種事情上反而犯糊塗,老實說,他有點懷疑他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什麼意思?」聽出好友的不悅,施佳駿更迷惑了。
「就表面的意思,月餅她到底在氣什麼,其實明顯得很,你要是真看不懂為什麼,你乾脆直接去問她。」
「我問了啊,可她什麼都不說。」他是隱約猜會不會跟孟子儀她們三人臨時的加入有關,可是,依月餅人來瘋的性子來看,她是不可能會介意她們三人的加入飯局才是;再說了,那天還是她自己主動提說要她們加入了。月餅這人向來有話直說、不要心機的,所以,縱使他有這樣的揣測,他也覺得機率很小。況且,她有什麼原因會不喜歡孟子儀跟他們一起吃飯呢?月餅不是小器的人,她對人不分男女總是都很好的,更何況,月餅也常在他面前稱讚孟子儀啊。
所以,他是真的想不出月餅的反常是為哪樁。
「她在吃醋。」古硯阜冷冷地說著。
「吃醋?吃孟子儀的醋?」難道說……腦袋裡,一抹奇異的想法快速地劃過,施佳駿很快地抓住那抹流星,然後用最快的速度把整件事的關聯性給湊起來。難道說,是因為那天皮蛋反常地讓孟子儀三人加入他們的飯局,所以她才會生氣的,這麼說……那月餅是對皮蛋……
「都說得這麼明瞭,你還不懂,那你就繼續不懂吧。這三人遊戲玩得夠久了,你想繼續,我卻不想,我想,這事遲早得有個了斷的,你跟我還是先要有心理準備吧。」沒性子再耗下去了,古硯阜把心裡隱忍已久的話終於說了出來。
雖然,他是真的把布丁當朋友,也珍惜他的友誼,可是事情總不能這麼一直下去的,他等不下去了,他希望這件事早點有結果,哪怕結果是他會受傷,他也甘願,因為只有把事情點破,他才會有機會。
「皮蛋!」施佳駿意外極了皮蛋會說這些話,因為對月餅的情意,他們向來是心照不宣地放在心裡的,他們一起對月餅好,一起讓她快樂,雖然他也想要獨佔月餅,可是他卻也害怕失去他的友誼。
如今,時候到了嗎?因為月餅選擇了皮蛋?
「有些事你我雖然不說,但,我們心底都清楚那是怎麼回事,沒錯,你喜歡月餅,我也是。這麼多年來我們一起守候她、一起包圍她、一起照顧她,我們都很快樂,但是,我現在已經不能再滿足於這種現況了,我想你也是痛苦的,所以,就讓這件事明朗化吧。」
「……」聽著他的話,施佳駿屏著呼吸沒有說話。
「我想,我們就公平地競爭吧,讓月餅自己做出決定。」
「……好。」默聲了許久許久,施佳駿勉強地擠出了一個字當做是反應。
「那,我們各憑本事吧,希望不論結局如何,我們都還是朋友。」
「嗯。」施佳駿沉重地在電話這頭點了個頭。
古硯阜在拿了電話沉默了許久後,因為覺得該說的都說了,於是,他在空白了數十秒後,便掛上電話了。
於是兩個好友的愛情戰爭正式開打。
看向隔壁樓下的凌芝恩仍然惱得直射飛鏢,施佳駿彷彿看見自己的愛情正在走遠。
原來月餅是喜歡皮蛋的,她為了皮蛋變化裝扮、為了皮蛋氣傷自己、為了皮蛋心情沮喪,原來……原來……
☆☆☆☆☆☆☆☆☆☆ ☆☆☆☆☆☆☆☆☆☆
是她疑心病太重嗎?她怎麼覺得最近身邊那兩團食物都怪裡怪氣的?
之前因為腳痛,狠狠地咒罵打了臭皮蛋一個多星期,沒想到他不但不生氣,還笑嘻嘻地一直請她吃東西。
怪哉!而那個濕布丁最近老是一臉憂鬱,對她欲言又止的,他的態度更怪了。
而且,她發現近來這兩團食物似乎有點王不見王哩。
奇怪,濕布丁跟臭皮蛋到底怎麼了?
「布丁?」來到施家像是進到自己的家門,凌芝恩大搖大擺地走進客廳直往施佳駿的房間沖。
「月餅?這麼晚了,妳還沒睡?」都晚上十一點了,施佳駿看著書桌上的鬧鐘。
「哪裡睡得著啊!」大手一擺,凌芝恩直接往他的床躺下。
「怎麼了,又有事心煩了?」施佳駿原本在準備明天的小考,現在他合上課本和筆記,轉向她。
「廢話!」
「誰惹妳不高興了?」
「還會有誰?」凌芝恩瞪著他說。
施佳駿見了她意有所指的眼神,他楞楞地指著自己說:
「我?」
「廢話,不是你還有誰?當然,還有那個臭皮蛋也是。」
皮蛋……說到他,他近來追月餅的動作還真的是明顯到瞎子都感覺得出來。
「喂,我說你們兩個到底是結了什麼深仇大恨不能解決,都這麼多年的朋友了,還鬧什麼脾氣啊?」
「我們……他是這麼說的嗎?」皮蛋說他們有了深仇大恨?
「說什麼?問他什麼事,他就叫我來問你;我來問你,你又老是欲言又止的,厚!你們兩個就知道我凌芝恩什麼都有,就沒耐性,你們不要考驗我的耐性,好唄?」
「其實,我們也沒什麼事。」
「沒事才有鬼。」
「真的,我們真的沒吵架,我們只是把事情說開了而已。」
「什麼事說開?」奇怪,他們兩個的事還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看月餅的表情像是真不知情,這麼說,皮蛋是只向她表明心意,而沒有提到他的部份了。
「月餅,妳先告訴我,妳覺得皮蛋人怎樣?」
「他怎樣你也清楚啊,你問我幹嘛。」厚!還不講,還在拐彎抹角,這濕布丁是太久沒接她的佛山無影掌跟秋風掃落葉了。「快點,講重點。」厚!她凌芝恩從來就不懂「耐性」兩個字怎麼寫,他不知道嗎?
「沒事。重點是皮蛋是個很好的男孩子,尤其是他一旦認定了的事就會全力以赴去做,我想,妳的選擇是對的。」
「我的選擇?」凌芝恩還是聽不懂。
「月餅,聽我說,不管怎樣,我會永遠站在妳身邊支持妳,祝福妳的。」
「幹嘛講這種話,說得好像你要離開我一樣?」凌芝恩兩道眉擰得更凶了。
「我沒要離開妳,我只是要妳明白,我會一直陪在妳身邊,如果……妳願意的話。」
「我有什麼理由不願意?」
因為……因為……是啊,她有什麼理由不願意?那天皮蛋也說了,不管結局怎樣,他們都是朋友的。他相信皮蛋的為人,他一旦真的跟月餅在一起了,他也不會為難月餅不跟他做朋友的。
「沒事,我想太多了。」
「施、佳、駿!」凌芝恩火了,她從床上一躍而起,厲聲地一字一字叫著他的名字。「施、佳、駿!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如果你今晚再不把事情給我說清楚,你就別想我會離開你的房間。」
她火了!真的火了!她實在是受不了這種奇怪的氛圍,他們到底發生什麼事,她現在馬上就要知道!
「月餅,事情已經很清楚了,反正我會祝福妳跟皮蛋的。」既然她已經選擇了皮蛋,那他就沒必要再講自己對她的情意了,反正……多說只是多尷尬罷了。
「為什麼要祝福我跟皮蛋?」凌芝恩沒發現自己幾乎是吼出來的。
「你們……在一起很適合。」
「適合?適合你個……鬼!」慢、慢著,他的意思是……難道說他誤會她跟皮蛋了?「你說的適合是什麼?」
「自然是男女朋友的事。」施佳駿說得好無力。
「男女朋友?我跟皮蛋?施佳駿,你沒事發什麼癲啊,我跟皮蛋怎麼可能是男女朋友!」雖然這陣子他常找她去吃飯看電影什麼的,但,那又怎樣?他們本來就常一起去吃飯看電影啊。
「月餅,沒關係,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凌芝恩耙著頭髮快要捉狂了。什麼時候跟他說話變成這麼一件困難的事,他們講的不都是地球人的語言嗎?
「我知道妳的心意,也知道皮蛋對妳的喜歡,所以我祝福你們,真的。」感情的事不能勉強,他真的真的真心地祝福他們。
「什麼?你……你知道我的心意?」凌芝恩只來得及聽到前面的,後頭的她還來不及消化。
「嗯。」
「那你……你……」咦,慢著慢著,他剛才後頭還說了一句什麼來著?皮蛋對她的喜歡?這是什麼?「等一下,你說皮蛋怎樣?」
「皮蛋喜歡妳已經很多年了,現在,他終於付諸行動了,我覺得你們兩個人的個性真的很適合。」人家說歡喜冤家歡喜冤家的,成天打是情、罵是愛,講的不正是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