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行攬住古晶的腰,端木遙不讓她走,「我為什麼不能管你?記住,你是我的娘子。」
「我不要你管!你好凶。人家小檜都對我很好,都沒有你凶,我才不要你管!」古晶猛捶著端木遙的胸膛大哭。
端木遙真快氣炸了!哪個男人是小「快」?這小丫頭除了有本事把驕傲的「追風」惹得火冒三丈,也有本領把他惹得肝火大動,「誰是『小快』?」
「不告訴你!」古晶邊哭邊應。
「我再問一次,誰是『小快』?」端木遙緊捉著懷中的古晶。
被端木遙捉得死緊,古晶痛得不得了,哭到快斷氣,就是跟她的夫婿卯上了。死也不肯開口說小檜是誰。
兩個人在馬房外,就大眼瞪小眼地對峙著。當然,少門主和一個小馬僮吵架的事,可是「君子門」裡空前絕後的新聞,消息當然飛快傳到老門主夫婦和端木忍的耳裡,怎麼回事?風度不錯的遙會和馬僮吵架?大家非常好奇地跑來一探究竟,不看還好,這一看之下,門主夫人的臉色可非常難看,根本就在欺負自己的媳婦兒嘛。
「遙,你怎麼回事?小晶的手快被你捏斷了!」胡雪姬一手拍掉端木遙的手,把古晶接過去,才看到她那雙白嫩的手腕已經一大塊紫黑。
該死!粉雕玉琢的媳婦怎麼經得起笨兒子的摧殘?
古晶看到大家長都來了,只有倔強的忍住痛,邊擦淚,邊吸著氣。故意不看夫婿,也不向長輩告狀,她就顯得更楚楚可憐了。一時間,也沒人想到她為何穿馬僮的衣服,只是瞪著端木遙。
「哼!」被古晶氣得冒火,但又不想說清。這件事關係到她在爹娘面前的形象,說破對她不好。
只是他為何平白受冤枉?端木遙心中咒罵女子是奸險的動物。
沒想到平日恩愛至極的小夫妻也會鬥氣?大家很稀奇。
胡雪姬被兩張不屑和對方說話的表情逗笑,只有猛打圓場,「唉呀,小晶,咱家的遙是粗魯人,你就別和他計較。好吧?」
被婆婆的話一提醒,古晶才發覺手腕已一片紫黑,還沒干的淚水又忍不住掉下來。遙哥不理她了,從剛剛到現在都沒有安慰過她。遙哥是不是要休自己回家啊?
「大哥,小晶她……」
端木忍看到那張和表妹相似的容顏裡充滿著委屈和淚痕,於心不忍,想開口勸兄長別再鬥氣。如果今天是他娶到她,絕不會讓她的淚眼婆娑至此,端木忍很心疼地看著古晶。
看到弟弟關心之情溢於言表,端木遙更生氣了,一把攬過古晶的腰,冒火地大聲宣佈,「晶兒永遠都是我一個人的。不准任何人動她的腦筋。連你也不行!」話才說完,就硬把古晶抱走了。
全家人莫名其妙地聽著端木遙的宣佈,滿臉驚愕。沒想到兩個人在鬥氣當中,醋勁還這麼大啊?
古晶被夫婿的一番宣言弄得滿臉通紅,直捶他的肩頭,「你有病啊,快放我下來。」
不管娘子的抗議,端木遙抱著古晶,他要把她放到一個其他男人都看不到的地方。
「放我下來啦!」
聽著漸漸遠去的叫喊聲,眾人不禁莞爾。原本擔心兒子是因為媳婦長得像去世的似水才討進門的胡雪姬,心中的大石塊總算稍稍放下。這個活潑又健康的媳婦她可是暗中喜歡得緊哪,千萬不可以因為和似水那個病丫頭的性情不像,就被打入冷宮啊,那她可會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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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少門主?」
吉祥和羞花兩人被滿瞼怒氣的端木遙嚇一跳。又看到被他摟在懷裡的古晶,還穿著小三子的衣服,哭得晞哩嘩啦。兩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天哪!東窗事發啦,這下有人要倒楣了。
「出去!」端木遙把古晶抱入清風別館後,把眾丫鬟都轟出門,突然,他又叫住古晶的貼身丫鬟,「是誰給晶兒這套衣服的?」
吉祥和羞花面有難色地互看一眼,果然露餡了!
「你們兩個眼睛是長到哪裡去?是誰給夫人這種衣服也不知道?那留在清風別館有什麼用處?來人啊,把吉祥和羞花送進刑堂。」端木遙發狠了,決定殺一儆百,高聲呼喊來人。
「少門主,饒命啊!」吉祥和羞花嚇得連忙跪下。
「是我自己要穿小三子的衣服,你怎麼不把我也送到刑堂?」古晶情急,脫口把小三子給供出來。
原來是這個吃裡扒外的混蛋,端木遙一眼就看到他躲在涼亭下,不敢哼聲,長嘯一聲,「小三!你自己去找梅堂主報到。」
「少門主,我不是故意的,您別叫我去刑堂啊!」小三子雖然一個勁的唉聲求饒,可是還是自動往刑堂的方向走。
方纔聽說馬房的馬匹全跑出來時,小三子就有點厄運罩頂的感覺了。還聽說那些畜生差點踩到少夫人!老天爺,他怎麼這般倒楣?該死的馬老大怎麼可以這麼害他?只好自動到清風別館等端木遙來發火。
「你怎麼這樣?你怎麼這樣?」槌打著端木遙的胸膛,古晶淚如雨下。
「不准你忤逆我!你是我的娘子,是君子門以後的門主夫人。你要看慣我處罰下人的樣子。」硬是拘著古晶不讓她轉移目光,他要她知道有多少人因為她輕率的舉動而倒楣,下次想再胡鬧,千萬三思而後行。
古晶帶著歉意的眼光,看小三子離去的背影。
「你們兩個扣半個月的薪餉,下次再有相同的事發生,就自己進刑堂。」
冷冷地對吉祥和羞花說完後,就帶著古晶進別館了。
古晶帶著一雙哭腫的眼睛看著從小就跟著自己的貼身丫鬟,滿眼歉疚,是她不小心惹禍,才害她們一起被罵。
吉祥、羞花,對不起!古晶心裡吶喊。
兩個大丫鬟則緊緊盯著自己的女主人看,倒不是怨恨薪餉被扣,而是很擔心被主人逮進廂房裡的古晶,他不會責打她吧?夫人從小就在涵碧山莊被寵得無法無天,剛剛聽說馬房裡的馬兒全跑出來,想也不用想,她們便知道是自家姑娘的傑作。才擔心而已,沒想到男主人就把她抱進清風別館了!她還哭得成了一張大花臉,心痛啊!
端木遙把古晶抱進廂房後,還是沒有放開她。他坐在床邊,而她坐在他懷裡掉眼淚,兩個人都沒出聲。
「放開我。」吸著氣,古晶蠕動著。
「誰是『小快』?」沒問出個水落石出,他絕對不放她下來。
哼!撇過頭,不語。古晶的刁鑽今天可不止一次在夫婿面前亮相。
淡笑著,這丫頭還真有點脾氣。端木遙不知該喜、或悲。
看著她哭腫的眼睛、嬌弱的身軀底下,居然還有不同於似水的模樣,若非下午在馬房親眼見她差點慘死於馬蹄之下,他也以為自己就是希望她最好和似水一模一樣,那他就可以一輩子都和這個神似似水的女子生活。只是現實漸漸被生活所改變了。不知不覺間,他已為她絕對的嬌憨和純稚怦然心動,說來不可思議,卻是事實。
在這陣子共同用膳的時間裡,他發現在大家面前柔弱、溫馴的她很特別,對任何事都不專心。吃個飯,她可以東張西望,飯後嘰嘰喳喳地纏著他說個不停,原來她並不安靜。當她發現一隻蝴蝶、樹上的小鳥、甚至知了,都可以讓她高興半天。她很愛噘著嘴,和疼她的丫鬟們鬧姑娘脾氣。單純的臉上根本藏不住什麼心思,高不高興,從她的臉上就可以略知一二。端木遙這才吃驚地揣想,難道稚氣未脫的她才是他的新嫁娘?
而後,他才發現--她有一雙非常明亮且靈活、生動的眼睛!
愚蠢如他,當時怎麼會以為晶兒和似水相似呢?似水那雙停滯、溫馴的眼神哪有晶兒的靈動呢?
正當他為這種奇異的感覺疑惑時,他目睹馬蹄險些將她踩下,端木遙彷彿看到這些日子以來,古晶帶給他的生氣和色彩都要隨馬絕塵而去,心上那種痛楚,比失去似水還要可怕、沉痛,他絕對不會放掉她!於是,他拼了命,也要把晶兒搶救回來,若是搶不來,那就連他也一起陪葬好了。
所以,他絕對不能忍受古晶的嘴裡提起另外一個男人。以前,他接受弟弟和自己同時競爭似水。他以為只要對手夠本事,自己也能容忍所謂的「公平競爭」這個說詞。但在古晶身上,端木遙的心就如翻倒了五味醬,酸苦雜陳,怎麼可以?他可不管那個「小快」到底是什麼東西,皇親國戚也休想教他讓出他的妻子,她是他永遠的結髮之親。
端木遙要古晶一輩子都陪在自己身旁。
「你不說,我就一直抱著你,連出門都這樣。」端木遙在古晶的耳旁,壞壞地警告,邊說著、還邊舔舐她的耳垂。
「你怎麼可以這麼無賴?」古晶捂著自己的耳朵抗議。
「跟你學的。」端木遙可是一點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你不是出了房門都乖乖的?剛剛在馬房,明明是你做錯事,大家卻都以為我欺負你,那我一天到晚抱著你,娘便不會以為我欺負你了。你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