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兩眼著魔似的無法自她豐潤的唇瓣移開,嗓子如砂紙磨過般低啞,「你想說什麼?」
「說話,我們要說話……」
他到底要不要吻她?
香雲的腦子早已罷工,壓根不明白自己說些什麼,更無法不去注意到他性感的薄唇幾乎快貼上她的唇,隨著他一寸寸的逼近,她的心就一寸寸的提高。終於,他的唇覆蓋上她的,如同兩個有缺憾的半圓找到了相契合的半圓,組成一個完美的圓。
香雲暈眩的腦子感受到一股將她吞噬的熱情,如火般的熾熱火焰向她席捲過來,心臟泛起一絲痛楚,呼吸困難,無力招架他所引起的慾望,只能任由他恣意索取。
「你休想欺騙我、玩弄我之後再一腳將我踢開。」如低音提琴般低沉悅耳的嗓音此時充滿了激喘,「我還未想出要如何討回,但是我會想到的。」
說罷,他再度低下頭來,以著更激烈的熱情密實的吻住她紅腫的唇瓣,吻得讓她透不過氣來,大手猶如帶著魔法為她帶來不可思議的喜悅,儘管她極力壓抑,但還是克制不了呻吟、低喘自雙唇逸出來……
不久,兩人的衣衫散落一地,突如其來冷冽的溫度令她倒抽了口氣,也令她迷醉的心神清醒了一半。意識到即將發生之事,她趕緊喊道:「不可以,會傷到寶寶。」
這陣子的勞累與心理壓力造成她的身體極為不安定,醫生再三囑咐她要小心,唯恐會發生小產。
「你懷孕了?」
香雲難掩嬌羞地輕點蟯首。
孟仲儒又驚又喜,「是我的?」
香雲聞言瞪大了眼,立即賞了一巴掌給他,蒼白的小臉上滿是傷心。
「別怪我會這麼問,你之前可是和一個大男人同居啊。」孟仲儒不顧一切的想傷害她,而他成功了。「雖然你的第一次是給了我,但是我又怎麼曉得在那之後你們是否暗度陳倉——」
「你這個大王八蛋!」香雲氣憤朝他大吼,眼眶裡蓄滿了傷心的淚水,一把推開他,拿起衣服就衝回房裡。
第七章
PUB裡充滿了歡愉與熱鬧的氣氛,不小的空間裡擠滿了買醉、尋歡之人,嘈雜的音樂聲與興高采烈的人群,恰恰與角落那個孤獨的身影形成強烈的對比。
孟仲儒獨自一人坐在角落喝著悶酒,一整晚誰也不理,對那些妖嬈女子的自動搭訕也不加以理會,往往只消一個冷冽的眼神,那些不識相的人便自動的消失,週遭歡樂的氣氛壓根影響不了他。在這個喧囂的環境中,他的沉默惹來不少人的惻目。
孟仲儒不管他人如何看待他,一心沉浸在自己理不清的思維之中。
可惡,他是氣她的。
他應該也必須要對她生氣,可是為什麼一見到她,什麼氣都沒了,只想抱著她讓她的溫馨洗去一身的疲憊。
尤其是見到她蒼白的容顏時,他心中立即湧出令他感到陌生又激越的萬分心疼。當她說出懷有身孕之時,狂喜更是立刻迅速佔滿他的胸臆,但這是不對的,他立即壓抑住心底澎湃洶湧的情潮,更是故意懷疑、羞辱她。但話一說出口他就後悔了,看到她傷心控訴的眼眸,他自責的想咬掉自己的舌頭,更是想將她擁進懷裡安慰道歉。
要放她走嗎?
他搖了搖頭,不情願的對自己承認。
不,他放不了手,光是想像他就受不了。僅是幾個月的時間她就已深入他的骨血之中,讓他忘也忘不掉。
但是他的理智卻又不斷的提醒他她的謊言,她騙了他三年之久。他最痛恨欺騙的不是嗎?
他的心充滿了矛盾,一邊對她的謊言耿耿於懷,一邊看到她傷心流淚又捨不得,而即將當父親的喜悅更是充斥在他四肢百骸,這種種極端的感受讓他萬分痛苦又無措。
他該如何是好?
他讓那些憤恨、惱怒、心疼、不捨、嫉妒之心啃蝕得幾欲發狂。
一隻手突然重重地搭上他的肩,他惡狠狠望向來人,卻看到他的大哥孟伯儒。
「心情非常壞哦。」孟伯儒揚起眉一臉的戲謔。
孟仲儒先是灌下一大口酒,才悶悶的道:「是啊,壞到想找人大干一架。」
他連忙開口聲明,「別找我,紫綾不愛我打架。」提到他心愛的妻子,剛毅的臉龐不自覺軟化了些。
「哼,妻奴。」他不屑的一哼,存心挑起事端。
孟伯儒卻是不以為意,淡笑道:「隨你怎麼說,當我老婆的妻奴我甘之如飴。」
他立即厭惡地皺起眉頭,口氣不善的低吼:「走開,別在我面前笑得這麼噁心,要笑回家去笑給你老婆看。」
心情不好再看到他大哥笑得如此幸福,令他覺得十分礙眼,直想伸手打掉他臉上的傻笑。
「還記得香雲嫁你時的模樣嗎?」孟伯儒突然一問。
隨著他的問話,孟仲儒的腦海裡自動浮現出一個美麗、天真無邪、無憂無慮的少女娉婷的倩影。
孟伯儒不待他回答又繼續道:「老實說,沒有一個女人能忍受丈夫冷落三年,還能不出軌。」
孟仲儒沒開口只是惡狠狠的給兄長警告的一瞥,孟伯儒卻是彷彿沒見著般又接著捻虎鬚。
「既然不能給她幸福,當初就不應該娶她進門的,天底下也只有你這個薄情寡義的男人能放得下年輕貌美的新婚妻子不管獨自跑出國。你可想過,你的這種行為對一個才二十歲的女孩子是多麼殘酷又丟臉之事。」
「全是她自己咎由自取。」他僵硬說著,腦子裡卻忍不住浮現香雲遭人取笑、非議的畫面。
看到胞弟握得緊緊的拳頭,孟伯儒剛硬的嘴角微微勾了起來,但努力克制著不敢太明顯,否則狗逼急了還是會跳牆的。
「我不得不承認,時間真的是個神奇的魔術師。經過三年香雲變得更加美麗動人了,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她渾身散發著成熟神秘、睿智聰穎的光彩,就像個發光體般,是個令人捨不得移開目光的美麗女人。」
孟伯儒開心的發現弟弟愈來愈僵硬的身形,能將凡事都淡然處之的老學究惹得瀕臨發狂邊緣,這份成就感真是不可言喻,他著實有點遺憾沒能帶老婆來看戲。
「老實說,她提出要求時我還真有點心動哩。」
話音還未落,孟仲儒立即轉頭瞪向他,臉上猙獰的表情像是負傷的野獸,兩眼噴著熾烈的怒火,張牙舞爪,打算放手一搏與敵人做殊死戰。
哇!好好先生快氣炸了!
孟伯儒驚歎在心底。這可是當兄弟以來頭一遭見到除了他的最愛之外能讓他有如此顯著的情緒反應。
說兩人沒感情騙誰呀?
他真是替仲儒手上那只酒杯擔心,都快讓他握碎了。
照這情形看來仲儒的自制力快不行了,他正考慮著要不要繼續撩撥他,三秒後,他決定還是繼續,難得有機會能欺負他,就算被K也值得。
孟伯儒抱著可能會挨揍、並隨時準備落跑的決心,又再度開口:「知道我最喜歡她哪個地方嗎?」他邊說,邊不著痕跡往左移十公分。「是她那一雙五彩琉璃般的眼眸,靈動耀眼得讓人著迷,不過,很可惜光彩不見了。」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孟仲儒咬牙切齒瞪著笑咪咪的大哥,擱在膝上的拳頭握了又放,放了又握,而理智與打人的慾望正在心裡交戰。「你只要管好大嫂,別管我們的事。」
「但是香雲都對我求婚了,我不管有點說不過去耶。」孟伯儒又往左移了五公分,因為孟仲儒的火山快爆發了。
「既然要管,為什麼沒告訴我她懷孕了。」他自牙縫迸出話來,他相信大哥一定知道,但可惡的他卻故意不說。
果然,他以著理所當然的口吻回答:「這種事得親口聽老婆說出來,我想你會喜歡那一刻的感受。」
看著孟伯儒幸災樂禍的面孔,孟仲儒想打架的衝動又加深了,瞪視的表情似要將兄長吞噬。
看著他壓抑著怒氣,埋頭猛灌黃湯的模樣,孟伯儒不由得輕歎一聲,「真不知是該誇你還是先K你一頓好,竟能讓個女人為了和你離婚,而自毀名節想以搞外遇讓你有理由休了她。」
孟仲儒仍是喝著酒不語。見他這樣,他這個做大哥的也不好再說些什麼,有些事用說的是沒有用的,只能靠當事人自己想通,否則說破了嘴也是枉然。
但孟伯儒還是忍不住叨念著:「你啊,我都已經想辦法幫你把人留在孟氏裡,不讓她被人拐跑,你還不知把握。我這個大哥做到這兒可算是仁至義盡,接下來該怎麼做可就看你的了。」再這樣下去他可真的是管不了了。
「你在做什麼?」
孟仲儒灌了一肚子的黃湯,對於兩人之間的問題仍是想不出一個解決方法,不由得氣惱自己的猶豫不決與優柔寡斷。本想一醉解千愁,卻被大哥一鬧,愈喝愈苦澀,愈喝愈難以下嚥,回到家裡又看到香雲正在整理行李,心中的鬱悶更加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