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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雷雷

  緊抿著嘴,彭齡恨恨的說:「好!」

  自從那天的事以後,彭齡就再也不去於家了,摩托車還是拜託沈遠去幫她騎回來的,她對外的說法是於立志不需要自己的照顧了所以才回來,彭李妹拿她沒辦法,只好任由她去。

  在彭齡的心裡,她又是怎麼想韻呢?

  從她一回來,就有點失魂落魄的樣子。

  在彭家人的眼裡,這是他們從來沒有看過的彭齡,在他們心目中,彭齡是個樂天開朗,活潑好動的女孩子,但是現在的彭齡,跟開朗、活潑扯不上邊,如果說以前的她是晴天,那現在的她,可能就是陰天外加打雷了。

  再怎麼難過,彭齡都不是一個會流眼淚的女孩子,她不會在人面前哭,只會把眼淚往肚裡吞,所以給人的感覺是堅強的、不需要保護的,直到於立志闖進了她的心房,才知道自己原來是這麼脆弱,並不是表現出來的那麼強悍,她也只是一個女孩子。

  但是於立志的吻只是為了要教訓她,懲罰她,讓她知道女人的力量是比不過男人的,不是她幻想中的愛情之吻,完全把她的夢幻給打破。

  坐在彭家飯店的櫃檯裡,彭齡摸著自己手上的粉晶手鏈,想起那天去影軒買水晶時,姬奧賾過的話。

  「粉晶又稱為玫瑰石英,可以帶來戀愛的運氣,有的人叫它芙蓉水晶,可以讓人遇上命運的戀人。」

  於立志是她命運的戀人嗎?

  彭齡搖頭,不再去想他,那只是她自己的多心而已,對於立志那種見慣大場面的人,一個吻不算是什麼!

  這個念頭令她難過起來,是的,一個吻不算是什麼,但對於她而言。卻是件重要的事,讓她一直想著他、掛念著他。 

  「齡齡,算帳。」彭李妹拿著點菜單交給女兒,卻看見她一臉逃惘的呆坐著.並沒有接過單據的意思。 

  「彭齡!齡齡,你聽到我說的話了沒有?」彭李妹大叫,讓彭齡嚇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什麼事?」彭齡扶了扶眼鏡。瞪著她老媽看。

  「你以為坐在這裡是要你發呆的嗎?四桌要買單啦!」彭李妹把手裡的帳單在她的眼前一揚。

  彭齡抓過帳單,坐下來把金額算了算,「一千六百,付現還是刷卡?」

  「刷卡。」周清平說。

  「你是……」彭齡跟周平有一面之緣,那是她跟冷煜去公司送餅的時候遇到的,冷煜那時有介紹過,但因為周清平有事,只得草草帶過。

  「周清平。」周清平對面前的清秀佳人有印象,他遞上名片。

  「你是冷氏的人,我想起來了!你是冷煜答應……」要介紹給她的對一象,不過彭齡技巧的改變話題,「那好,認識打個八折吧!」

  「謝謝。」周清平點點頭,把信用卡遞給她。

  彭齡眼尖的看到他還有同伴,「要打上統一編號嗎?」這樣才能跟公.司報帳。

  「不用了,我跟家人出來吃飯。」周清平回頭對家人點頭,有一對老夫妻跟一個妙齡少女。

  「女朋友?」彭齡把簽帳單拿給他,請他簽名。

  「我還沒有女朋友,那個是我妹妹。」周清平簽完名,把帳單交給她。

  彭齡對這句話沒有特別的反應,不過她對周清平的印象很不錯,「謝謝,歡迎下次再度光臨。」她把帳單跟發票連同卡片還給他。

  「有空聯絡。」周清平指指放在桌上的名片。

  這個動作令彭齡不禁微笑,出於女人的直覺,她知道周清平對自己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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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立志這三個字,彭齡覺得自己早就忘了。

  但是她每天幾乎都會提醒自己一次,該把這個人忘記了,結果是相反的,彷彿當她想起要忘記他,就會再加深一次自己對他的印象。

  彭齡把這件事歸咎于于家客廳那座美輪美奐的樓梯,因為太美的事物總是令人難忘,而於立志正好是附帶想起的不良品。

  「彭齡,你怎麼了?魂不守舍的。」沈遠問。

  今天兩個人一起出來逛街,可是彭齡心不在焉的程度,好幾次走在路上都差點被板車給撞到。

  「沒事,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怎麼樣?」彭齡回給她一個尷尬的笑。

  「也好,前面有個茶坊,我們去坐坐如何?」沈遠指著前方一個泡沫紅茶店,名字很可愛,叫作「發條桔子」。

  「嗯。」彭齡點頭,兩個人走進了茶坊。

  點過了飲料,坐在窗邊的兩個人都沉默著。

  兩人都望著窗外人來人往的熙攘情形,在店裡激情的搖滾樂音和冷氣吹襲下,因為熱氣而蒸騰的對街看起來仿若海市蜃樓一般,迷濛而不真實。

  沈遠等著飲料送上來,才開口:「齡齡,你怎麼了?」

  「我很好哇!你怎麼這麼問?」彭齡低頭喝了口飲料,迴避她詢問似的眼神。

  「是嗎?彭媽媽講的可不是這麼一回事,她說你這幾天都心神不寧的,不知道有什麼心事。」沈遠今天會約彭齡出來,也是因為彭李妹打電話「請」她帶彭齡出來透透氣,她關在家裡快悶壞了。

  彭齡微一皺眉,「那個大嘴巴,超級IBM。」

  沈遠知道彭齡的個性,先罵再說,但是她還是勸彭齡說:「不要這麼說你媽,她也是關心你。」

  「關心我?關心我會叫我送上門去給人家侮辱?哼!」彭齡用吸管攙著杯中的冰塊,釋放的冰冷碰到空氣化作水滴,掛在杯沿,一顆顆像眼淚,訴說著夏日已遠的激情。

  沈遠一挑眉,似笑非笑的說:「誰是人家啊?」

  「人家就是於立……」彭齡知道自己上了當,沈遠就是要聽到她說這句話,一氣之下,乾脆閉嘴。

  「於什麼?噴!彭齡大小姐,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乾脆了?」沈遠點了一記她的鼻尖,懲罰她不說實話。

  彭齡打算當啞巴,直到她覺得自討沒趣轉換話題再說。

  沈遠看她不說話也不逼她.看著對街的珠寶店,心生一計。

  「齡齡,你看,對面那一對男女,進了珠寶店的那一對,不就是於仁豪的人哥嗎?」沈遠說話還帶動作,手還指著對街的珠寶店。

  彭齡看沈遠說得逼真。禁不住好奇心,她轉頭去看。

  沈遠原本只是開玩笑,沒想到還真一語成讖。那對走進珠寶店的男女,男的真的就是於立志。

  一看之下,彭齡臉色都變了,因為看他們兩個人的親密樣,一看就知道他們是對情侶。

  光天化日之下,兩個人靠得那麼近,真是妨害風化!她生氣的想。

  「哼!披著羊皮的狼。」彭齡回過頭來,賭氣的不再看他們,但是心裡有某個角落正在發酵,酸得很。

  沈遠看著她,淡淡的說:「想要的東西如果不去爭取,只是一味的嫌葡萄酸是沒有用的,就算是灰姑娘,也是拼了老命去參加舞會才能見到王子的,別以為待在家裡就可遇到理想情人,套一句向晚的口頭憚,門都沒有!」

  「你什麼意思?」正有氣沒處發的彭齡衝口而出。 

  「沒什麼意思,只是聊天。」沈遠神秘的說,嘴邊露出笑意。

  彭齡翻了個白眼,對誰她都有辦法頂嘴,但是對於沈遠,她就只有挨訓的份,便換了個話題,「你最近還有上網嗎?」

  「小火花?最近天氣濕,點不著。」沈遠低頭啜了口飲料,眼睛裡閃過一絲黯淡;但彭齡沒有注意,她看了眼對街,才回過頭來,改變話題!

  「晚晚沒有打電話回來嗎?」彭齡抽出餐牌,像是把它當作於立志似的,有一下沒一下的彈著。

  沈遠這才抬起頭來,沒有異狀的看著她,「沒有,照他們的行程。大慨現在已經在意大利了。」

  「意大利?不會連電話費都要省吧?死要錢的女人!晚晚不打,煜煜也該打個電話回來吧?」彭齡彈牌的聲音愈來愈大聲了,幸好有嘈雜的音樂可以蓋過,不然一定會有其他的客人抗議。

  「也許是時差吧,怕吵到我們。」沈遠伸手把她正在虐待的笞牌拿走,吵得要命,聲音像是工地用鑽土機在挖地一樣,「得得得得」的,也救了那塊快變形的餐牌一命。「你別彈了。不嫌吵嗎?」

  「是嗎?」彭齡不以為意。又拿起胡椒罐玩起來了,「不過煜煜回來我得好好給她一頓排頭吃。」

  胡椒罐又惹到她了?沈遠看著彭齡捏著塑膠製的胡椒罐,歎了口氣,決定不理她的怪異行為。

  「人家可是有老公撐腰的。」沈遠笑道。

  「你笑什麼?」彭齡放下倒霉的胡椒罐,瞪著沈遠看。她有點作賊心虛的感覺.在沈遠面前,彷彿什麼都瞞不過似的。

  「只是想笑而已,不會連這點自由都沒有吧?彭齡大小姐。」沈遠眉一揚,把桌上可能受到虐待的東西全部掃到角落,包括那罐胡椒。

  彭齡沒轍,只好自己找台階下,「算了!我不跟你爭,省得被你氣死,都不知道為什麼。」

  過了一會,沈遠才說:「他們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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