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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稍停,帥傲風將懷裡的寶貝一吻再吻,捨不得放手。
「該放人家去打電話了啦!」漫雪輕聲細語地說。
「去吧!」帥傲風看了看時間,下午三點了,再不打鐵定來不及,他才不情願地放開她。
趁漫雪下樓去打電話,帥傲風隨手打開菸盒正想吞雲吐霧,卻發現盒子是空的。
他下樓去,見她在客廳角落打電話,沒打擾她,拿了茶几上的便條紙寫了留言,亮給她看——
我去山下買包菸,順便探望賣冰的舅公,你打完電話乖乖在屋裡等我,別亂跑。
漫雪笑著對他點頭。
帥傲風出家門後徒步下山,不過雨的空氣乾淨清新,路徑兩旁的竹林十分幽靜,他兩手擺口袋裡,一路吹著口啃,到山下的小店買了包菸,踅到舅公家。
老人家正背對著他,蹲在冰店門前修他那輛骨董級的鐵馬。他頑皮地拍了舅公的背一記。「舅公,近來可好?」
「風,你要驚死人啊!」舅公的眼袋顫了顫,站起身來,也回給他一記鐵沙掌般的「撫慰」,咧開嘴笑。「你這小子看起來春風滿面的,喜事近了呵!」
「你什麼時候學會替人看相了,還真給你說中了。」帥傲風抽出一支菸,塞到舅公嘴裡,替他點上。
「我從小看你到大,眼睛一瞄就看出了。」老人家說得自信滿滿。
「你還真會瞄。」帥傲風甘拜下風了。
「說正經的,自從上次你老哥結婚跟你拚酒到現在,都不見你回來,你到底在哪裡浪蕩啊?」舅公吐了一口煙,拿了張板凳給他,兩人坐在冰店前聊了起來。
「還不都看著咱們家的財庫。」他指的是銀行。
「賺錢有數,婚姻要顧;人生海海,你也該看破紅塵找個好女人安定了,你老哥都娶了,就沒人擋在前面了。古人說得好,先成家再立業啊!」
「知道。」老掉牙的話了。
「你加點油,讓我快點喝你的喜酒。」
「很快我就會把紅色炸彈丟給你了,等著接吧!」
「呵!怕你不成。」舅公銜著菸,邊修鐵馬,還邊老神在在地笑著。
帥傲風逗留了好一會兒才道別,往私人山徑走去。
上山的路上居然停著一輛陌生的休旅車,他走過去打算查看,卻見四名粗壯的男子從車裡竄出,分別從前後左右將他包圍。
「帥先生,龍哥想跟你談談,請你上車。」發言的男子江湖味濃重。
帥傲風冷笑,他早預知事情未了,果不其然。
既然龍天民這麼神通廣大,能在這裡找到他,也算極有誠意了。「我也很想跟他『談』。」他不受威脅,正想私下跟他較量。
帥傲風坐上休旅車,四個粗漢也擠上車,車開到一處鳥不生蛋的荒山野地。
「聾哥」一個人佇立在山巔,手裡拄著一把像手杖的東西,挺直的背對著眾人像在憑弔什麼。「你們都走。」他頭也沒回地命令,手下立刻乘車離去。
帥傲風遙遠地看著龍天民那副德行,還真像末代武士。他兩手插在口袋裡,問他:「你該不會想一直杵在那裡吧?」
見龍天民文風不動,不知是不是真聾了!
帥傲風悠閒地叼根菸,點了火;煙霧中龍哥揮動手中的木杖,轉過身,一道金屬的冷光竄到帥傲風眼前。
帥傲風看清了那是一把武士刀,陽光折射在雪亮的刀面上,光線反射在龍天民臉上,令人震驚的是,他臉上全是淚!
一個男人活生生在他面前流淚,這可是世界上最悲慘的事:依同理心,他明白龍天民心底的痛,但這世上只有一個洛漫雪,他絕不可能出讓的!
「帥氏財團的總經理敢跟我決鬥嗎?」龍天民一臉凜然,武士刀直指帥傲風的喉間,悲憤交加的雙眼好似在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給你這個面子,不過得等我抽完這根菸。」運動前,總得先暖暖身吧!
帥傲風面無懼色,樂意接受挑戰。這是一場男人和男人的光榮戰役,也是將事情了斷的最佳方式,輸的人可以永遠死心,不過——「一把刀似乎不夠用。」
龍天民舞動手中的武士刀,令人眩目的刀光劍影中,刀身一分為二,拋出其中一把給他,可沒等他準備好,就直接刺了過去。
帥傲風吐掉口中的殘菸,把刀接在手上,靈活地閃避,全力出擊。
龍天民片刻不停的戳刺而來,卻一一被帥傲風不按牌理出牌的劍法給阻撓,無法發揮功力。
一陣急促交鋒中,兩把刀互相抵住,交叉在兩人身前,只稍一閃失,就會有人見血。
「可惡,你這是哪個門派的刀法?」龍天民雙眼快瞪爆了,恨透了帥傲風老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聽過西洋劍嗎?我一直都是要西洋劍的好手,這是我酷愛的野蠻遊戲。」
「你在耍我!」龍天民痛恨他藐視武士精神,怒火攻心使他臉部扭曲;他也不再遵循刀法,拿刀當斧頭砍,打算把帥傲風當柴劈。
當敵人陣腳大亂,我方就穩贏了。帥傲風左閃右躲,先讓他體力耗盡,腳步不穩,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擊,神速旋繞長刀,纏住他的刀身,奮力一挑,刀身整個飛了起來,落到山崖下,他的刀鋒對準龍天民的咽喉。
驀然間,刀聲停了,荒涼的山巔只有咻咻的風聲,和兩人靜止不動的對峙。
「你可以殺了我,快動手。」龍天民下顎高昂,閉上雙目,準備飲恨而終!
帥傲風瞧他一副受死也要表現得像只驕傲的公雞,也算是膽識過人,倒也佩服起他的勇氣。
「開什麼玩笑。」那是犯法的,帥傲風把刀甩向山崖下。
「為什麼?」龍天民聽見長刀跌落山崖的聲響,詫異地睜開雙目。
「宰了你對我沒有什麼好處,我佩服你是條漢子。」帥傲風直視他。
龍天民對上那雙始終無畏的眼眸,心底的不平漸漸消退。「你看似斯文卻也有道上兄弟的勇氣。」
「好說。」
「江湖人講道義,你贏了,而我欠你一命。」龍天民甘願服輸。
「不,我們誰也不欠誰,我只希望你能安心的把漫雪交給我;她是我們共同關愛的女孩,而我給得起她幸福。」帥傲風直話直說。
龍天民被這份直接剌痛了心,他何嘗沒有自知之明?自己不只在身份上配不上漫雪,在查清楚帥傲風的背景和頗具社會地位的職銜後,更覺自慚形穢,只好拿生命跟他拚了。
結局卻是他輸得更慘,而他終於徹底覺醒!
「你說得對,我無法給她幸福,不如把她交給一個能使她快樂的人,你們才是相配的一對。」話裡有無限唏噓,卻是出自鐵漢內心的柔情。
帥傲風感受他的托付,更自覺對漫雪的責任。
那小女人對兩個大男人所造成的影響真是超乎想像,她改變了他對感情的態度,也讓龍哥認清了愛的本質。
今天他不是專程來決鬥的,也意外地上了一課。
「我得回去了。」帥傲風看看表,他外出已久,怕漫雪等急了。
「我派兄弟將你送回去,今後將不再叨擾。」龍天民承諾。
帥傲風點頭,心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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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進家裡的庭院,帥傲風就見到倚門等待他的甜美身影。
瞧見他,她立即像小鳥兒似的朝他飛奔而來。他伸出臂膀,將她纖細的身子包容在只為她開敵的胸懷中:那隻小白不知湊什麼熱鬧,也跑來繞著他倆一直跑。
「汪!」。
「你怎麼去了那麼久?我一直等不到你。」漫雪倚偎在他懷裡,對氣味敏感的她,覺得他身上夾雜著塵土和草味。
「都怪舅公,人老了就怕太寂寞,聊起來沒完沒了。」帥傲風不想說出實情讓她擔心,但漫雪卻發現他的衣袖破裂了。
帥傲風隨著她的視線一瞧——糟!當場被抓包。他拚命思索該怎麼說明衣服破損的原因。
「是他……找你麻煩,對嗎?」漫雪眼眶開始灼熱,雙手顫抖地檢視他身上可有傷痕。「為什麼要瞞我?你一去不回時,我就有不好的預感了。」
帥傲風安撫地說:「沒事,一切都過去了。」
「他……真的沒有傷害你嗎?」她淚汪汪的,內心相當自責。
「沒,我只是跟他做男人之間的約定。」他哄著,要她安心。
「約定什麼?」漫雪難以想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給你幸福。」
漫雪緊鎖著眉,心底很難過。
「你放一百二十個心,真的沒什麼,這衣服可能是被樹枝割破的。」帥傲風再三保證。
漫雪搖頭。「我不信,我這就去找他再說清楚,如果他再傷害你,我絕不原諒他……也不能原諒我自己……」她推開他,一股腦兒的往大門口沖。
帥傲風一把將她抱住,這小女人一歇斯底里起來,力氣跟一頭固執的小牛有得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