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聽不進這男人在說什麼。
從他褪去衣衫之後,她最最懼怕的事終於要發生了。
但是她不能坐以待斃,她必須做些什麼,雖然她的眼光放在一個令人誤解的地方,不過這正好可以讓她不被懷疑地準備反擊的方法……
「好啦!別遮了,我們就大大方方的來『袒裎相見』吧……」蔡揚一面輕浮的笑著,一面彎下身,伸出雙手要拉開擋住春光的阻礙,不料壓在底下的身子突然一起,他胸膛被猛地一推,身體倏地往後仰了幾十度,若不是即時用手撐住,恐怕他現在就要「腰折」了。
蘋果趁機掙脫掉被壓住的雙腿,立即躍下床鋪,不料頭髮又被猛地一把抓住,硬生生地又將她拉回床上。
「想走?!」蔡揚暴喝。
蘋果沒多思索,轉頭就是一口——狠狠地咬住那只惡魔的手。
蔡揚慘叫一聲,伸出另一隻手猛推這瘋女人的臉,然而不論他多用力,絲毫動不了已經嵌入肌肉裡的牙齒。這教他痛得咬牙切齒,痛得失去理智,他撿起丟棄在床鋪上的小刀往她的臉上就是一劃——他就不信這樣還不能讓她「鬆口」。
可是疼痛還是沒有減輕,因為女人不但沒有鬆口,連……哼也沒哼一聲。
看著她臉上的血痕慢慢擴大,然後凝聚在一起,最後滴在他的手臂上。蔡揚心中漸漸升起一陣恐怖。
他因恐懼而恢復了理智——他下手太重了!沒想到這個讓他不屑的女人,為了捍衛自己的清白,死命地跟他搏鬥。她不再是那麼隨便的女人了?還是她從來就不是?
碰!房門被撞開。
凌姍衝了進來,看見這幅駭人的景象,猛地倒吸了一口氣。
她一躍到床邊,對著蔡揚大吼:
「放手!」
蔡揚面帶恐懼,支支吾吾地:
「是她……是她不放……」
凌姍轉向蘋果,這才看清她滿臉是血,緊咬住蔡揚手臂的口,和眼皮眨也沒眨、直勾勾地盯著前方的眼……渾然不知救援已到,凌姍不禁有股不好的預感……
「蘋果,是我,沒事了……我來救你了。」凌姍試圖喚回蘋果的意識。
但她依舊動也不動。
蔡揚害怕到全身抖了起來,蘋果這副模樣實在詭異到了極點。
他舉起還握住小刀的手,指著蘋果,抖著音說;
「她……她不會是……」不會是死了吧?
凌姍瞪著那把沾滿血跡的小刀,怒不可遏地擊落這把害人的利器,黑眸迸出兩簇殺人的寒光。
「她要是有個什麼,我會要你一命抵一命!」
蔡揚嚇得魂飛魄散,完全忘了所有痛覺。
凌姍快速來到蘋果身後,在她背後點了幾下,蘋果咬得死緊的牙齒突然放鬆,整個人昏了過去。
凌姍趕緊將她扶住,讓她平躺在床上,然後脫下自己的外套蓋住她裸露的胸部。
蔡揚驚覺:現在不走,更待何時?
趁凌姍照顧蘋果的時候,他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向門口方向衝去,眼看就要逃離現場,一道人影一閃,凌姍已到了他面前,在他還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時,他的胸膛就著著實實地吃了一記直拳,他痛呼一聲,捧著胸倒退二步,身體還沒站直,他又看見凌姍高高抬起她的右腿,他心裡大喊:死了!
然後他避無可避,胸膛又吃了一記來勢洶洶的重腿——他的身體往後飛,接著「碰」地一聲,他撞到了衣架,衣架和他一起撞向牆壁,接著衣架倒了下來,他又連同衣架一起撞到地面,然後便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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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鈴……
趴在床上的穆非鴻沒有動靜。
鈴……鈴……
打電話來的人卻非叫他接不可。
穆非鴻聽是聽見了,但他的身體、他的四肢,像有千斤重似地拾不起來。
他試著動幾根手指,覺得相當費力,由此知道自己病得不輕。
叩!叩!這次是敲門聲。
敲門的人等不到回應,就逕自打開門走了進來。
「阿鴻啊!電話吵成那樣你怎麼還睡得著?」穆媽媽皺著眉問。
看著睡得不省人事的兒子,一邊納悶他怎麼睡得這麼沉,一邊替他接了這通吵死人的電話。
「喂!他在……還在睡啊……就是叫不醒他嘛……什麼?很重要?哦!好好,你別激動啊!我馬上叫他來聽!」
放下聽筒,穆媽媽急忙走到床鋪旁,用力搖著兒子,非得把他給搖醒不可,電話那頭的人一副出了大事的語氣讓她緊張得要命。
「阿鴻,趕快起來!有一通很重要的電話要叫你聽……」
「不,不要搖了,我生病了……」穆非鴻很虛弱地回應著。
「啊?病了?怎麼突然病了?病哪兒啊?」穆媽媽被嚇了一大跣,一連發出了幾個問題。
「不知道……媽,你把聽筒放在我耳邊……」
「哦,好。」穆媽媽趕緊照做。
「喂?你你說慢點,我生病了……什麼!?」穆非鴻大叫一聲,整個人倏地坐了起來,緊抓著聽筒大口大口地喘氣……
「好,我馬上過去!馬上過去……」
聽筒自穆非鴻手上掉落下來,他圓瞪著眼、張著嘴,身體前後搖晃。
穆媽媽嚇得魂飛魄散,她抓著兒子的手臂喊:
「阿鴻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不要嚇媽媽,跟我說啊……」
穆非鴻慢慢地轉過頭來,茫然的雙眼、空洞的語調道出駭人的事:「蘋果被刺了一刀。」
穆媽媽雙手立刻摀住了嘴,她那一聲驚詫的尖叫就這麼被封在口裡。
「她在醫院……我要去看她……」
穆非鴻起身,一陣劇烈的暈眩感襲來,眼前突然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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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蔡揚的胸口疼痛不已。自他醒來以後,發現自己被綁在椅子上,面前有一張破舊的桌子,加上另外兩張椅子,就是這個房間的全部。
這是什麼鬼地方?
他的運氣怎麼這麼背!一個完美的計劃,用來對付穆非鴻還嫌太周全了些,沒想到殺出了像鬼魅一樣的齊人和不知是什麼來歷的凌姍,讓他輸了整盤棋。
「給我水……給我水……我要是渴死了,你就什麼也問不到。」他幹著喉嚨吼,彷彿確定凌姍就躲在暗處監視他。
沒一會兒,果然見凌姍走了進來,但後頭還跟了一個人,是齊人。
蔡揚咧開嘴角歡迎這個敵人,然後噗地一聲,將一口血水吐在地上。
「穆非鴻能交到你這個朋友,就是燒三輩子香也不夠。」
齊人不語,只是走到桌邊,將一杯水放在桌面上,故意離蔡揚很近,卻又不讓他喝到。
「怎麼沒看到他?被我嚇得屁滾尿流了是嗎?哈哈……」大笑數聲後,蔡揚又因胸口疼痛咳了起來。
「看你這樣子,應該是你被修理得很慘才是。」凌姍揚起了嗓音,語氣是未曾聽過的輕蔑。
「哼!你也算是個國際名人吧?仗著自己的拳腳功夫欺壓尋常百姓,你說……如果這件事情宣揚出去,國際上會如何看待這件事?」
「我說,像你這種半調子實在腦筋差得一塌糊塗,仗著老頭兒有權有勢就作威作福,其實一點兒本事也沒有,結果還落得讓女人給打慘了……這樣你還好意思說出去?最起碼你也該有那麼一丁點——男人的尊嚴吧?」凌姍對蔡揚的威脅絲毫不放在心上,依舊以冷調回復。
「我呸!你在暗,我在明,吃了你的暗虧我也只有認栽,老子沒空聽你廢話——」
突然「碰」地一聲,桌上的那杯水被齊人憤怒的一掌拍得差點掉落地面。
「對一個弱女子出手狠辣,將她打得半死不活,你還敢在這裡亂吠亂叫!?」齊人鐵青著臉,忍住殺人的衝動。
蔡揚斜著眼、歪著嘴,一副怪模樣地往齊人頭上火上加油——
「我不信你不認為她夠賤,成天不知羞恥地在大庭廣眾之下任人摸來摸去,我這是替她的父母教訓她!」
「……我若不是要你親口說出要把她們一個個毀掉的理由,你早就不止死過一次了。」齊人冰冷的語調醞釀出強烈的殺意。
「我把她們毀掉?你有沒有搞錯?她們會落到這步田地還不都是拜你們所賜!你們聯手把我逼到死角,讓我的計劃無法順利進行,還有臉來拷問我?呸!」蔡揚臉上儘是輕蔑與不屑。
凌姍咬著牙,克制自己不去揍那張令人討厭的嘴臉。
「我看到的卻不是那麼回事兒。從一開始你就設計果凍,打算對她意圖不軌,要不是被我撞見,你說你會罷手嗎?你打算毀掉她的清白就是不爭的事實。」這睜眼說瞎話的傢伙,不揪出他的真面目,他還以為沒人知道他幹了什麼狼心狗肺的事。
「毀掉她的清白?你腦袋有問題啊?你什麼時候撞見我……」蔡揚突然愕住,慢慢地瞪大雙眼,見鬼似地拔高了音調:「你不會是那個歐巴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