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未婚、女未嫁,我不會放棄。」
天啊!月光真想昏過去。「可是,可是,我非他不嫁。」
呼,誰來幫幫她呀?要命!
「這樣……」他再度陷入沉思。
這回月光變聰明,沒打算給他反應的機會。
「其實以虎哥的條件,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呢?我金月光絕對不適合你啦,也許現在你想不清楚,再想想你就會明白。」
她發揮著平日所不屑為之的狗腿,只求能全身而退。
唉,天下大亂了嗎?否則今日為何特別奇怪?一早,她才莫名其妙的讓單洐吻了她,現在連這個讓人又怕又好笑的黃獅虎,都突然跑來對她告白!?
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呢?她一定要趕緊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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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單洐來到醫院,一進病房,便看到了正在打盹的她,還有放在病床邊矮櫃上的玫瑰花束。
有點不悅的上前,他一手拿起那束玫瑰花,很巧妙的沒吵醒她,折向病房外,不僅將花給處理掉,也順便詢問醫護人員,還有誰到過病房探病。
等他再度進入病房裡,已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打聽得一清二楚。
他站在病床旁,故意咳了一聲。
月光被那咳嗽聲驚醒,在看見他的剎那,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對不起,我睡著了,不知道你進來。」他和一早時看來,一樣的精神抖擻。
「今天有人來打擾妳嗎?」他明知故問。
「呃……」月光很坦白的點點頭。
既然他問起了,那麼將事情談開也好。
她想了很久,覺得黃獅虎不可能騙她,媽媽所積欠的賭債確實是有人幫她還了,而她所認識的人中,沒人有閒錢來替她償債,最後她終於想到了他。由他的穿著打扮和所開的車子來看,是有這樣的可能。
她的坦言讓單洐擰起了一對濃眉,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說話,月光已經率先開口。
「我能請問一下嗎?你……是不是幫我還了那筆債?」她雖窮,但一直是活得很有志氣,她想知道他的出發點,可不要他多餘的同情。
「債?」單洐沒否認,但眉結不覺地深擰。
月光看著他,心裡幾乎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了。
「我要謝謝你的好心,也請你放心,過一陣子我的腳傷好了之後,一定會想辦法趕快還你那筆錢。」
「妳看我的樣子,像是會很在乎那筆錢的樣子嗎?」單洐在床沿坐了下來,雙眸緊緊地鎖住她。
月光被看得慌張,就像今早他吻她時一樣。
「其實我聽說了,他們又來找妳麻煩了嗎?」他承認自己很喜歡她,覺得她與眾不同。
她很獨立、很堅強、很能承受壓力,也是一個很讓人心疼的女孩,而他正前所未有過地受到她的吸引,他喜歡這個女孩,喜歡她的一切,也想要保護她。
相同的,他也希望她能信賴他、依賴他,他不要她再過以往那種苦日子。
「他們?」月光一時意會不過來,偏頭想了下,才知道。「你知道了?」
他點頭。
「債不是都還清了嗎?他們還來威脅妳?」單洐猛地握起拳頭。
「也不是威脅啦!該怎麼說……」她看著他握起準頭,很怕他會去找他們理論,月光直覺的伸出手來,拉住他的。
被她這一拉,單洐的身軀驀地一僵,一股暖流很快的漫過心頭,他凝著她的眸光更為灼熱。
「我在等,妳可以慢慢說。」他說過,除了那對亮得清澈的眼瞳之外,他也挺喜歡她的鼻子嗎?
又是這樣灼熱的眸光,月光的心口開始怦怦地狂跳,想抽回拉著他的一手,但單洐反握住她,似乎是執意不放。
「他們是來說,說……」可以說實話嗎?說黑道老大來向她告白?
「嗯?」他在等她,眸光一樣熾烈。
「說如果以後我媽還去賭場賭錢的話,他們會直接將人給轟出來。」月光最後選擇隨意掰個理由。
她的心和大腦都亂烘烘的,不僅是黃獅虎的事困擾她,還有單洐,她和他之間,似乎有點曖昧不明,他看她的眸光太過熾烈,而她的心也不太受控制。
「看來,他們似乎還有點良心。」單洐撇了撇嘴說。
月光乾笑了兩聲。「沒辦法嘛,他們看我的腿都斷了。」說到母親,她有點難過。不知道這一、二天,她在家中的情況如何?
單洐的眸光隨著她臉上的情緒變換,大略可猜出她的心思。
「妳是在擔心妳媽的問題嗎?」
雖然他不知道前因後果,無法評斷月光的母親何以會變得如此,但有一個這樣的媽媽,確實會讓人挺傷腦筋的。
月光昂起臉來無奈地一笑。他去過她家,應該見過她母親的糗態。「讓你看笑話了。」
單洐搖搖頭,伸來一手,輕撫著她的臉。
「不用太在意那些,誰能成為妳的父母,並不是妳所能選擇,而這些惡劣的條件,在我眼中看來,只是更加襯托出妳的光芒。」
月光無言,從來不哭的她,因他的一席話,眼角泛出薄薄的淚光。
「現在妳只要好好的養傷,等開完刀,再聽醫生的安排做復健。」他寬大的掌在她柔軟的頰靨上游移。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月光的聲音哽咽。
歎了口氣,單洐聳聳肩,但仍沒收回手。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她給他的感覺真的很特殊,特殊到難以將她給趕出心中。「我想,我應該是喜歡上妳了。」
「你喜歡我!?」月光驚訝的看著他,眼眶的淚水滾呀滾地。「雖然我很高興你這麼說,但那筆錢,我還是堅持要還你。」
「傻瓜!」他笑著側臉,在她的頰靨上一啄。「妳想,我會在乎那些嗎?不過……如果妳堅持要快快還清的話,我也不反對妳以身相許。」為了逗笑她,他故意說。
果然,月光被逗笑了。
「我這麼年輕,要以身相許的話,似乎太便宜你了,你應該再給得多一點。」她故意擠眉弄眼,裝可愛。
「好,妳要多少,只要妳點頭,單大爺我都給得起。」為了配合她,單洐擺出大爺般的姿態。
見他的模樣和聲調,月光被逗得咯咯笑個不停,本想再回他個一兩句的,但病房的門被推了開來──
日光來了。
第五章
單洐帶著日光到醫院的附近吃晚餐。
「你喜歡我姊,對不對?」才一坐下,日光就問。
單洐對著麵店的老闆招招手,轉過臉來就見到日光直盯著他瞧。
「如果我說對的話,你會反對我們的交往嗎?」
日光很直率的聳聳肩,攤攤手。
「如果姊也喜歡你的話,我就不會反對。」
「你還真不是普通的聽話。」單洐笑著伸來一手,揉揉他的頭。
「當然,姊是我最重要的人。」將來他若是找女朋友,一定要找像姊姊一樣的。
「那倒也是。」單洐雙手撐著下顎看著他。「月光一天到底做幾個工作?」
他們姊弟倆的情感好到會讓人妒嫉,月光每次一提到弟弟,總是雙眼發亮。
日光的眸子微微一暗。「你是問我媽開始賭博前,還是賭博之後?」
一提到母親,日光與月光不同,月光是無奈感歎,而日光則會顯出難當的氣憤。
「差別很大嗎?」
「嗯。」日光點了一下頭,看著麵攤的老闆走來,等點好餐,老闆又轉身走開,他才接聲:
「我媽開始愛賭博是這幾年的事,她從來不知道姊賺錢有多辛苦,我還在讀小學的時候,姊念高中,除了得半工半讀賺自己的學費之外,還要去擺地攤。」
單洐沉默地聽著他說,心裡不覺地對月光更增添了分憐惜。
「後來姊高中畢業了,她就做三份工,除了早餐店的工作之外,她還找了一份可以做到下午的工作,然後再去擺地攤。」日光說著,眼角有點紅,但他是男孩子,姊說男子漢不能輕易掉眼淚,所以他不掉淚。
單洐的唇線抿緊,他想起了首次遇見月光的情形。
「然後,突然有一天,討債的人上門來了。」說到這兒,日光情緒有點激動。「她不養我們已經很過分了,還跑去賭博。」
單洐明瞭他口中的「她」,指的是他和月光的母親。
維持著沉默,他伸來一手,輕輕地拍上日光的肩頭。
日光抬起臉來看他,他很倔強,跟月光一樣,雖然淚珠在眼眶底滾動,但就是強抑著,不准它掉落。
「後來姊為了幫她還債,又多兼了一份工作,每天總是要忙到三更半夜才能回家休息,而她只知道在家裡喝酒。」一抬手,他抹掉了眶底的淚。
麵攤的老闆剛好將面端過來,日光低下頭來,等著他將面放好,人離開後,他才又抬起頭來。
「單洐哥,我知道你的人很好,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姊,也不在乎我家的背景的話,你再考慮跟姊交往,要不然的話,就別讓姊喜歡上你。」他不希望見到姊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