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他也想用他的「姿色」誘使她放棄任務?
心中的狐疑驟起,艷紫一雙水亮亮的眼微瞇,想要自他的表情中看出一絲端倪。
可是,不論她怎麼瞧,那張平靜的臉上除了堅毅的神情之外,再無其他。
「你……生病了?」她只好這麼猜測道。
「我很正常,既沒瘋也沒病。」儘管被質疑,但是東方捨情的語調還是一如往常的低沉悅耳。
「那你是受了什麼刺激?」艷紫又問,反正就是鐵了心不肯相信他此刻是正常的東方捨情。
或許現在的他,是被外星人給佔據了軀殼也說不一定呵!
腦中閃過無壓頭的想法,艷紫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那笑柔化了她原本閃現在臉上的警戒,也讓東方捨情的眼兒為之一亮。
「我沒有受刺激,我現在很正常。」帶著一點寵溺,東方捨情的手又不規矩的撫上了靳艷紫那散在雪白枕頭上的柔軟黑髮。
「喂,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忍不住拍去了他的手,卻阻止不了他那令她臉紅的專注視線。
「喂,你可不可以別這樣看我啊?」艷紫又發出了不平之嗚,他那饒富興味的注視真的令她心底發毛。
「你不看我又怎知道我在看你?」
他一句話犀利得讓艷紫無言以對,一張櫻唇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就是找不到話來反駁他,最後,她脾氣上揚,低吼道:
「你別再看了行嗎?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你想到辦法讓我回到東方集團,好贏得你奶奶和你的賭約了嗎?」
「當然!」輸人不輸陣,被敵人這麼問,艷紫當然要這麼說,「你可以慢慢等著,我一定有方法能讓你回到東方集團的。」
「哦,是嗎?」只見他濃眉一挑,語氣輕忽地問道,顯然不怎麼相信艷紫的肯定。
「當然!」話雖然說得一樣大聲,可是在他的利眸審視下,卻難免摻雜心虛。
「我看不如我幫你想法子吧!」
「你……」這個人不像是會幫「敵人」的人,所以艷紫壓根就不信他有那麼好心。
即使明知道艷紫的不信任,可是東方捨情仍是堅定地將他深思了一夜的結論,緩緩地告訴了艷紫。
艷紫愈聽,嘴巴張得愈大,他的建議甚至造成她腦袋當機,而他說完以後,卻立刻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一堆苦惱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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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派遣來接艷紫出院的香凝,才一踏進病房,就見艷紫一臉苦惱的望著窗外的景致。
在她細細地詢問之下,才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她想都沒想地就說道:
「當然要答應啊!」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耶!不答應絕對會是個遺憾,當然得要極力鼓吹羅!
「可是……」即使東方捨情已經走了很久了,可是他那深邃的眸子、專注的神情,依然久久不能自她的腦海中抹去。
「沒有什麼可是。他也說了嘛,是假裝的、是為了讓你有個名分代他進東方集團調查,等他弄清楚了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後,你就贏得賭約了,什麼都不用煩惱了嘛!」
她怎會不知道好友在煩惱些什麼?她就怕她會泥足深陷嘛!
可是就她來瞧,真的泥足深陷才好,不管結局是什麼,也好過永遠都懷著遺憾和憤怒過日子。
「香凝,其實我有點兒怕啊!」原以為自己已經遺忘了對他曾經有過的「心動」,可是最近他那詭異的行為,又讓她的心蠢蠢欲動了起來。
她總是說服自己,接近他是為了替奶奶贏得賭約,可是現在她卻沒了把握。
「不用怕!」給了艷紫一朵鼓勵的笑容,香凝緊緊地握住了艷紫的手,然後說道:
「你一向不是個畏首畏尾的人,要相信自己,去找出答案,當然也不能忘了最重要的目的——保住靳氏一半的股權和奶奶的一千朵玫瑰花。」
她知道自己一定要給艷紫一個理由,讓她可以說服自己,否則她的自尊和畏,會讓她沒有辦法理直氣壯的去做這事。
「嗯!」在好友鼓勵的眼神下,茫然的艷紫除了略帶猶豫地應好點頭之外,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再說,你替他進去調查事情,等到調查完就換他欠你一份大人情,從此在他的面前又可趾高氣昂,不是很好?」
看得出艷紫依然猶豫,無法產生堅定的信念,香凝再次幫她想了一個「正大光明」的借口。
「但是他現在的要求不是說說就算了,還得讓所有的人都相信我們真的是一對戀人耶!」
「那又怎麼樣?」香凝不懂艷紫究竟在意什麼。
「什麼叫那又怎麼樣!?」香凝的問題讓艷紫忍不住揚高音調,然後略顯激動地說道:
「你要知道,若是我跟他真的假扮一對戀人,牽手、接吻、擁抱就都不能少,那……那可是和單純的八卦流言不一樣耶!」若是以後事情辦完了,要分開,自己豈不是又要面對一次的難堪。
香凝沒好氣地翻了個大白眼。顯然這兩天艷紫因為住院,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的戀情,早已在各大雜誌上如火如荼地被討論著。
公開的說法,只怕是東方捨情想要讓艷紫合作,所想出來的一個借口,但有一點她也是很懷疑的。
為什麼東方捨情會突然轉變態度?關於這個,她可能要用力去給他旁敲側擊一番了。
「早就已經公開了好嗎?今天早報甚至還登出了東方捨情手捧著一大束鮮紅的玫瑰,進來探視你的照片。」
「天啊!」艷紫驚愕的低呼。如果真的是這樣子的話,那不管她幫不幫東方捨情的忙,只怕都一樣不得清靜了。
這樣的事實頓時讓艷紫心中的猶豫減輕不少,如果同樣要面對那堆難纏的狗仔隊,倒不如找出一個對自己最有利的條件。
反正她本來也是要對東方捨情使出美人計的,現在只不過是換個方式而已。
就如同香凝所說的,這左盤算、右盤算的,她也不怎麼吃虧,搞不好是通贏也不一定。
頓時,心頭的猶豫斂去,靳艷紫望著香凝的視線中,猶疑不再。
反正演戲又兼偵探嘛!她就不信演不過東方捨情那個男人,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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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沉的夜,褪去了筆挺西裝,一身勁裝的東方捨情避開了眾人的耳目,閃身進入了佔地廣大的東方家豪門大院。
他不走燈火閃亮的庭徑,專找燈光照不著的黑暗處行走,顯然存心不想讓人發現他的行蹤。
終於,小心翼翼的他,來到主屋的後面,捲起了袖子,他二話不說地用著極度優雅的姿態,沿著水管攀上了二樓。
「呵!」一聲帶著寵溺的輕笑聲,在他的頭頂響起,東方捨情有些愕然地抬頭一看,就見他爺爺正倚著欄杆,看著他做賊的蠢樣。
看著老人家一副早等著他的模樣,東方捨情錯愕之餘,不禁失笑。
「爺爺,看夜景嗎?」既然已經被發現了,他就索性停下攀爬的動作,和老人家打起招呼來。
「喂,金孫,你不上來嗎?」老人家嘴在笑,可是一顆心卻為正吊在半天高、自己疼愛的孫子擔心。
「不了,這裡風景好得很!」
「你……」厚,真會被他這個叛逆不羈的孫子給氣死!東方慕德氣呼呼地瞪大了眼,可偏又拿他沒轍。
「爺爺不問我今天回來幹嘛嗎?」明知道人家已經氣得只差沒咬牙切齒了,他還故作輕鬆地問。
「先上來再說!」終於還是投降了,東方慕德開口要孫子上來。
「在這裡說也不錯嘛!」玩上了癮似的,東方捨情就這麼攀著水管蕩來蕩去的,直叫東方慕德一顆心快要躍出心口。
正所謂眼不見為淨,氣極的東方慕德索性轉過身不瞧,免得等會兒孫子沒掉下去摔死,他卻得因為心臟病發而送急診。
朗朗一笑,知道玩笑只能開到這兒,東方捨情瀟灑的翻身而上。
「別緊張,這樣還玩不出人命的。」他走到東方慕德的身側落坐,取笑著他的緊張。
「誰緊張啦,像你這樣頑劣的孫子,早死一天我少煩惱一天。」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你今天幹嘛急巴巴地把我找回來啊?」
早上看到爺爺不知用什麼方法偷渡到他辦公桌上的字條,就知道他擔心自己,所以他今天就算百般不願意,也得回來一趟。
「我……」被孫子堵得百口莫辯,老人家氣得抿唇不語,活像個孩子似的。
東方捨情莞爾,但除了哄之外,還真的無計可施。
「爺爺,別擔心,你知道我能處理一切的。」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其實做爺爺的不是不知道孫子的難處,可是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有時他也不知道要顧哪邊才能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