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傑利氣得說不出話來,心想,怎麼會有女人講話如此惡毒?難怪他沒有喜歡過女人
「可以了,傑利,你先回去吧!」凌睿晨被倪瓔歇跟上,出來玩的興致早就沒了,加上她這麼一鬧,酒吧裡對對眼光紛紛投向這裡,在昏暗的光線下顯然有幾個人很可能已經認出了他們,還以頗富興味的眼光不斷望著他們。
「每次她一來攪局,你總是叫我走,你人都已經在這間同志酒吧了,還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個GAY?」傑利氣上心頭地問道,自己努力了那麼久,凌睿晨和自己也有過比接吻更進一步的接觸,為什麼到了最後一步,他總築起自己的防線,好似他是個異性戀?
凌睿晨不悅地蹩眉,「傑利,你今天情緒不是很穩,我看你還是回去休息好了。」 以往的傑利非常善解人意,今天看來真的已經被倪瓔歇的打攪給惹怒了,
「是不是Gay又如何?」倪瓔歇最討厭有人得寸進尺,凌姊姊已經跟他說得很婉轉了,要是她才沒那麼大的耐心。「戀愛或許並沒有性別上的差異,就像有人喜歡喝酒,可是有人滴酒不沾,你能說一個不喝酒的人就異常嗎?你可以接受同性、不能接受異性,我也沒指著你的鼻子罵你變態,但你喜歡凌姊姊,認定凌姊姊是個Gay,就要凌姊姊只能接受男人,那麼你的想法和歧視同性戀的人有何不同?」
「夠了,倪妹妹,少說一點。」凌睿晨阻止她再說下去,他還不需要有人來為他的性傾向很可能是變態而抱不平。
倪瓔歇和傑利卯上了,哪管凌睿晨像個可憐的夾心餅乾,夾在中間左右為難。「要嘛你就接受凌妹妹不一定是個 GAY的事實,他可以愛女人;要嘛你就掉頭走人,把凌姊姊當成美好的回憶,省得總有一天你發覺有個女人奪走你的地位後,拿硫酸要潑人家。」 同志間的情感多半極端,若經過萬難後可以廝守,一定是相守一生,但若得不到,相對的愛恨也令人訝然,她才不要凌姊姊有一天可能出事情。
傑利被氣得啞口無言,他狠狠地瞪著叉腰以視的倪瓔歇,「好男不跟女鬥。」
他回頭瞅著凌睿晨,「但是我並非不明理的人,如果你真是不能接受我,我大可以不來找你,等到你確定你自己可以接受我,來找我,我一定等你。」不等凌睿晨回答,他就推開了凌睿晨伸來的手,一個人離開酒吧。
凌睿晨看著傑利怒氣沖沖地離開,臉上的表情也和他如出一轍,他瞪著滿面奸笑的倪瓔歇,「這樣你滿意了吧?把我身邊所有的人都氣走,確定我和同性沒有一點接觸的機會,然後你就可以回去和家裡的兩個老人報備,說我沒問題了,只等著有哪個女人替換男人的位置,跳上我的床,等著和我結婚。」
「你在中傷我。」 倪瓔歇擰眉,不假思索地從桌上拿起他的酒杯,將裡頭的液體一仰而盡。
「不准喝!」來不及了,他只讓杯裡殘存約三分之一的酒潑到杯子外頭,其餘的全進了她的喉頭。凌睿晨火氣上揚地瞅著她壓低了聲量,「你不能喝酒,忘了嗎?」她一喝酒就原形畢露,難道她想找死?
「幹嘛關心我這麼多?」 倪瓔歇口氣頗沖地回道,聲量不自覺大了許多,「我傷心,所以想喝酒,你不知道嗎?」或許她是在逃避心裡的傷口,她氣自己如此容易被他的話語影響,因為她在乎。
「不關心你我要關心誰?」她的貓瞳閃著發潑前的光芒,凌睿晨毫不考慮地掏出皮夾,丟了幾張鈔票給吧檯的服務生,然後拉著她的手臂強迫她跟他走。
「不要啦!」倪瓔歇肚裡的酒蟲一旦得到慰藉,就渴望更多酒精來平息,她隨手將手邊的酒杯朝凌睿晨的方向丟去大吼,「你管我怎麼樣!」
厚實的玻璃懷擦過凌睿晨的耳際,在他後頭的某個倒霉鬼發出悲慘的痛呼,而後酒杯應聲破襲,在地上碎成兩半。
維持場內秩序的吧檯保鏢立即聞聲圍上,看著店裡的貴客,語調客氣卻又嚴厲。「凌先生……」 保鏢眼裡的意思很明白,這種會員制的同志酒吧不容許有人鬧事。
「我明白。」 凌睿晨伸手阻止兩名保鏢打算從後頭拉出發潑的倪瓔歇,他上前抓住她不停揮舞的手,便攬著她的肩,「我自己帶她走。」
「放開我。」倪瓔歇咬住他的手背,以腳踢著他。
其中一名保鏢蹩起眉頭,看著凌睿晨緩慢地把倪瓔歇拖出去,「需要我們的幫忙嗎?看來這個女人不好惹,但是挺面熟的,好像也是個演員。」
「不用了,麻煩你請人幫我把我的車開過來。」 凌睿晨咬牙承受下她的攻擊,該死的,她的力氣就不能和平常女人一樣嗎?真是要命,她快變身了,他感覺得到,她不尋常的體熱,那通常是她露出原形前的徵兆。「能不能快一點?」
「凌姊姊……」倪瓔歇硬生生地被凌睿晨拖著塞進車子裡,他不留情地把她重摔下去,摔得她頭暈眼花,她扶了扶頭,結果他又拿起一頂早預備好的白色帽子壓在她的頭上,差點把她纖細的脖子壓進她的體腔。
「坐好。」 凌睿晨迅速地踩下油門,火速逃離是非之地。
倪瓔歇迷起眼瞳瞪他,但他似乎沒意思跟她對罵,崩緊下顎,一語不發地開著車。耍酷?誰不會啊?她負氣地伸手拂過掉在頰邊的頭髮。哎呀,毛絨絨的,她的耳朵……她的視線往自己身後瞄去,果然沒錯,她原形畢露了。
「你想找死嗎?」怒氣隱忍著總不是辦法,憋久了會得內傷。花了大半晌的時間,凌睿晨熟練地將車子彎上坪林的道路,劈頭就開罵。「還是要我找人先解剖你,這樣你才高興?」倪瓔歇摘下頭上的帽子,露出耳朵透氣,又被他挪出一隻手把帽子壓回,他沒好氣地朝她下命令了,「戴好,否則你把我家裡的人嚇到了,我定送你去醫學院作教材。」
倪瓔歇不滿地皺起鼻子,「乾脆你現在就轉彎,直接把我送過去作教材好了。」每次她出去找他,最後就會得到他霸道的命令,他不高興,她更不高興啊!看著他和男人卿卿我我,她全身的嫉妒就開始作怪,啃著她傷痕纍纍而殘缺不全的心。
「可以。」 凌睿晨正在氣頭上,猛然地踩下煞車,一副真的想倒車回去的樣子,嚇得倪瓔歇按住了他正在打排當的手,「你幹嘛?」
「送你去醫學院。」凌睿晨憤怒地睨她,「既然你不自愛,我就不用費心怕你的身份暴光。」
倪瓔歇心都快涼掉了,臉色驀然地轉為慘白,「你確定?」她只是負氣隨口說說,他竟毫不考慮就真的要送她去。這算哪門子的事?就算是哥哥也不會眼睜睜地把妹妹雙手捧出去送死。
他哪裡真的想送她去呢?凌睿晨深深地歎口氣,不忍見她如此慌張的表情,「能送早就把你送去了,用不著等到今天。」兩人同樣老愛在嘴頭上逞強,其實並非真的那麼難處。
「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倪瓔歇甜甜地笑開,摟住他的脖子給他一個響吻。
這次凌睿晨避都沒來得及避開,被她蓋上來的唇吻個正著,他扳著她的臉,一不注意就將她頭上的帽子弄掉了。「你等一下,有人會看到你的耳朵……」
「哎呀,他們愛看就讓他們看好了。」倪瓔歇的尾巴在車窗旁邊搖得正起勁,小小兩撮耳朵算什麼?這裡靠近山路,除非有人上山欣賞夜景,否則這條路上半個人影也沒有。「你配合點嘛!我的臉被你搓得痛耶!」她興奮地吻著他的嘴角,將他的抗拒當成吻他必要的一種過程。
「倪妹妹——」慘遭「狐吻」 的凌睿晨仍不放棄地掙扎著,他搖頭苦笑,如果每個女人都像她這個樣子,那難怪世上會有許多對女人害怕的男人存在,他正是其中之一。「你不能每次喝酒就侵犯我……」
「呀呵呵呵,誰教我喝完酒以後就會很興奮。」倪瓔歇理所當然地露齒賊笑,既然不能光明正大地一天吻他一次,讓他習慣她的吻,那麼出去抓他的時候總可以吧。「你每次出門都故意找間有酒的酒吧,簡直變相引誘我喝酒,我是只酒狐,有那麼多的酒擺在那裡,你想我可能不喝嗎?」
「喝歸喝,借酒裝瘋就是理由。」他的胸口怪怪的,該不會是被她吻得透不過氣來吧?最近被她吻的感覺愈來愈怪了,好似他不應該如此不合作,他該多做點事順從內心給他的勸告,譬如說回應她……他在想什麼?!回應?凌睿晨眉頭揪成一團,用力推開她的瞼,望進她滿臉失望的表情。「你只是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