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男人的思想比女人簡單,也來得容易溝通。」 他討厭女人的起因早到從幼稚園時期開始,他是個的漂亮的內向的小男孩,所以常被同齡的女生欺壓,年紀稍長後仍不減對女生的恨意,所以當他少年時期被一堆女人挖盡心思地糾纏不休後,他簡直對異性避如蛇蠍,不但無法對女人產生思春的情緒,反倒只能在同性的面前放開他的情緒。
倪瓔歇皺了皺眉毛,「胡扯。」同樣是人,哪有武斷地做二分論的道理。
凌睿晨完全忘了在他懷裡的也是個女人。「正確的說,是我很怕女人。」女人心如海底針,必要時也最為陰毒,深受其害的他連碰都不敢碰, 「怕女人?」怪答案,倪瓔歇呵呵地笑了起來,「拜託你找點可以信服人的說法好嗎?我聽了都想笑了,天生喜歡男人就是喜歡男人,何必找借口掩飾。」反正眾所皆知他是同志,還怕大夥兒說他不正常嗎?事實證明,像她這麼衣衫不整躺在他懷裡,可是他居然沒有半絲慾望,虧她勾引得那麼辛苦,到底是誰說男人是性慾的動物,他骨子裡一點獸性也沒有。 是不是天性就喜歡男人?這點連凌睿晨自己也拿不準,他相信自己沒辦法愛女人,他捏了捏她的手臂,現在他連聽到她的笑聲都會害怕,天曉得她怎麼樣都可以亂笑一把,笑得令人膽戰心驚。「不是借口,因為我沒接受過,所以我不懂女人,女人的反應太過拐彎抹角,我怎麼也猜不透。」
「我都跟你說明白了,你還怕我會害你?」她怎麼可能去害他啊,倒是自己有可能被他害到才對,倪瓔歇心裡實在很想相信他的話,因為他怕女人,所以他才走入玻璃圈,她咧開嘴,「這下我找到能幫你的理由了,我可以幫你不再懼怕女人,女人其實是很好懂的動物。」
凌睿晨翻了翻白眼,「據我所知,你不是個很好的例子。」 她的心思好懂?才怪!天知道她還藏了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以男人爽快的行事作風,哪有到現在他才明白她居然在暗地裡喜歡他。喜歡他耶!他簡直對懷裡的這個女人突來的改變不知所措。「而我也不會是個好情人,你還是死心吧!」換句話說他還是比較喜歡親近男人,對她這種自告奮勇的女性拒而遠之。
倪瓔歇有趣地彎起笑容,「你怕了?所以你連嘗試的勇氣也沒有?」她沒料到他還真是膽小鬼,只不過就是接受了一次女人的追求嘛!說得好似一旦接受她的追求,他就會面臨萬劫不復的境地。她瞅著他眼裡飛瞬間閃過的一抹不悅,眉間流著三分的挑逗朝他拋一個媚眼,「怎麼?不服氣?」
凌睿晨抿嘴冷笑,「你故意激我?」看慣女人使用的伎倆,他鮮少被挑動情緒,但見她一瞼詭詐的笑意,不知怎地,他心裡居然有和她玩玩的思想,她是個善變的女人,上一刻可以是豪爽的傻大妹,發酒瘋時是蠢得可愛的笨狐仙,也可是昨夜笑得讓他心神慌亂的奇女子,然現在她又搖身一變,成了在引誘中冷靜設計他掉人陷阱的狐狸精,一個女人怎會有如此多的面目?還有,她當真醉了嗎?
「我又不求你一定要喜歡上我,當個挑戰罷了。」 倪瓔歇狐媚地聳肩,眼角帶笑地緩慢將藕臂勾上他的肩,「試驗第一步,給我一個吻。」
「我給過了。」他不明白,之前的吻還不算嗎?
「那哪叫吻?」倪瓔歇吃笑出聲,若有所思地望著凌睿晨,「還是你以為吻都是這樣子?光是兩唇相接?你不會真的沒和女人接吻過吧?法國式的那種。」
法式深吻?不行,凌睿晨眼神凝重,怎麼也不會讓倪瓔歇明白他真的沒和女人有過深吻,在戲裡他或許吻過許多女明星,但那也僅是唇碰唇的表面作戲,由鏡頭帶過而已,他又不壓其煩地將她不斷往自己身上纏的兩隻魔裳拔下來。「我沒辦法,對女人我只能想做『姊妹』的關係,這個提議太離譜了。」
「那就把我當成妹妹咩!凌姊姊。」她不屈不撓地把手臂拉緊,借由他的頸子使力讓自己的身體往上攀升,直到雙唇僅幾公分,她笑得更加邪惡了,淡淡地將她的吐息拂過他臉上。「妹妹請姊姊給一個吻,如何?」不待他回答,她便把唇貼到他嘴上了。
又……凌睿晨這次可無法掙脫她的香吻,她之前知道他會將臉轉開,所以將他的臉硬硬生生地捧住了。「倪——」
倪瓔歇細細地啃過他的下唇,忙碌地又吮又咬,巧妙地運用她從所有媒體上學到的吻技哄騙他配合。
凌睿晨無法壓抑那股由唇而起,沖刷至背脊末端的狂熱反應,他不自覺地發愣,難以相信這女人——怎能吻得如此勾引人?連他也……,她感受到他身軀的僵硬,喉頭發出嘻嘻的笑聲,小舌努力地撬開他的薄唇。「放輕鬆、放輕鬆,我又沒咬你……」哈哈哈,好好笑的反應。
沒咬他?凌睿晨隱臧在最深層那股被挑起的燥熱逐漸冒上他的身軀,她唇上的勾引已不止是單純的接觸,燃動他的唇,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的心異樣地發癢,體熱漸升,然後……她的舌總算侵入他的口中,一抹炫目的光彩同時擒獲住他所有的感官,逼得他不得不捏緊了拳頭,抑下那股他明白卻卻不熟悉的情熱。
「配合點嘛!凌姊姊……」倪瓔歇輕喘地在他唇邊低喃,實在無法相信會有男人對吻青澀至此,可他的青澀卻深深地欣動她的心,又似挑著莫名的喜悅,這會兒她倒覺得主動勾引的人不是她,而是他……她愈加深吻住他,就愈被他強烈的氣息所吸引,如玉手般的纖指不自覺地抓亂了他的頭髮,只因為他已開始……懂得配合。
凌睿晨有過瞬間的閃神,直到回過神來才明白自己反應著她的熱吻。吻?!他急急煞下奔騰的情慾衝動,用盡氣將她推開,難以置信地跳了起來,瞪著仍沉醉在吻中的倪瓔歇,他——真——的回應了她的吻?!
「我好像奪走了你的初吻。」倪瓔歇陶然地閉上眼眸,恍若享受著他濃郁氣味的餘韻,無視於他驚愕的表情,意猶未盡地勾起晶晶亮亮的貓瞳,一閃一閃地瞅著他被吻紅的唇。「再追加一個好不好?」
凌睿晨氣息難平地瞇細了眼,「你很擅長引誘男人?」瞧她老道的模樣,由情慾延伸的怒意也不知不覺往上竄延,她都是這麼勾引男人的嗎?連他也不放過?
「凌姊姊,人家已經不當你是男人了,怎麼算引誘『男人』?」倪瓔歇很刻意地強調「男人」兩字,她懶懶地支起肘,坐在地上笑睨他、「第一個法國式熱吻的感覺不賴吧?由你的反應我相信你很喜歡。」
凌睿晨微微動了動嘴角,像是壓下即將脫口而出的咒罵,「倪瓔歇,你不愧是隻狐狸精,壞得令人咬牙切齒的壞女人。」
「呀呵呵呵……凌姊姊,你說錯了,人家不是『狐狸精』,是只『狐仙』。」為表真實,她還故意在凌睿晨面前擺了擺她白色的尾巴,至於壞女人嘛……她嬌笑出聲,神情中多了一份噬人的嬌氣,她自己一點也不否認在骨子底,她真的是個壞女人。
「你們兩個到底怎麼回事?」鍾秉鈞下巴幾乎掉到胸前,直到上了回台灣的班機還合不起來,都幾天的時間了,天曉得他究竟吃了多少蚊子進去,反正他也沒有數。
聽著空姐親切地告知目前台北的氣溫與天氣狀況,凌睿晨戴上了他帥氣的太陽眼鏡,在座位上伸了伸懶腰,「鍾秉鈞,把嘴巴合上吧,氣壓很穩定。」一個大男人掉著下巴能看嗎?好似下巴脫臼了。
「鬼才管氣壓的問題,你們到底發生什麼事?倪瓔歇為什麼成天凌姊姊長、凌姊姊短的叫你?」沒事才怪,倪瓔歇和凌睿晨向來八字犯沖,幾天以來兩個人不僅不吵,入戲的情況也好得令人吃驚。姑且先壓下驚奇,鍾秉鈞乘機快手快腳地將兩個人之前拍不好的戲全部解決,然後等到戲一殺青,才想到他下巴連連掉了好幾天的問題。
「她和我拜把成姊妹,這個答案你滿意嗎?」凌睿晨隱藏住那天晚上自己真的差點被她勾引成功的事,待她離開後他才發覺自己居然得沖冷水澡才能壓下那抹燥熱,他覺得自己沒面子到極點了,硬生生地被倪瓔歇奪走他和女性的初吻。
而後倪瓔歇又想盡辦法趕走了傑利,成天佔在他後頭當跟屁蟲,口裡直嚷著要把他的同志傾向轉為異性戀,她正是來拯救他的天使……以他之見,稱為「惡魔」還差不多。所以戲一殺青,他就逃了,再讓她糾纏不休地要把他拉去杭州逛西湖,只怕他某天早上一起床會發覺自己被她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鍾秉鈞抿起嘴,總算把他的下巴合起來了,「這算什麼魔鬼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