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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亮羽

  「這樣才對,我要你睜開眼,清楚地看著我,看著我們之間將發生的一切……」

  寧柔倦極、累極地趴伏在風擎揚強壯黝黑的胸膛上,傾聽著他那有規律的心跳聲,慢慢調勻自己紊亂的呼吸和情緒。

  風擎揚一手攬抱著她柔軟的身子,一手輕輕撫觸著她黑緞般滑順的秀髮,心思百轉千回,對這個偎在他懷裡的小女人,他有著太多太多的複雜情緒。有愛、有怨,有氣憤、有心疼。

  曾經,對於她以欺瞞與背叛回報他的真摯,他滿懷恨意,可得知事實真相後,他心中充滿憐惜。他們無言的沉默著,許久之後,寧柔緩緩的開口,「我還是要再跟你說聲對不起……」

  他緊瞅著她,「我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愛我嗎?」

  寧柔認真的點了下頭,「愛!」

  風擎揚滿意的咧開一個大大的笑,「那就好了,其實知道你是被闕炎逼迫而參與計劃,我就已原諒了你。」

  她心上的大石落了地。「對了,你是怎麼逃出闕炎手中的?」

  「我大哥帶領一群武林高手和風家軍救了我,那可惡的闕炎卻逃走了,闕天還誤導我們以為僮族是苗族的同夥。」

  她一臉關切的急問:「這麼說你身上的蠱毒也都解了?」

  他邊撫著她的背邊道:「三日蝕髓的蠱毒巫師幫我解了,至於失心蠱的毒……你前不久才剛幫我解了。」

  「啊?我有嗎?」寧柔困惑至極。由於失心蠱是一種比較奇特的蠱毒,連生長在西南邊境的她都不知道解法。

  「種蠱者的眼淚就是解藥,之前我吻去了你的淚,同時也解了蠱。」風擎揚愛憐的替她拂開散落的發。

  她開心的笑了,「真是太好了!那闕炎那個壞人呢?」

  「被他給逃走了,我們正全力追緝中。」

  「那個大壞蛋野心太大、手段太卑劣了,一定要捉到他給他教訓,不過……話說回來,若不是他將我當成禮物送給你,我也不會認識你!」或許這一切是上天冥冥中注定好的。

  風擎揚緊緊抱了她一下,「我是很感謝他送我你這個禮物。」

  他緩緩低頭吻上她,慶幸自己沒有錯失所愛……

  風擎揚與寧柔間的誤會冰釋後,風家軍的弟兄們也都知道僮族不是闕炎的同夥,他們正卯足全勁在追查闕炎的下落,好早日逮捕到他。

  「大友,這幾日打探的情況如何?」風擎揚立於書案後,雙目炯炯有神的瞅視著得力副將。

  「闕炎最近勾結了一群惡徒,利用深夜洗劫一些防禦能力較弱的部落,好幾個族群都已深受其害。」林大友根據探子傳回的情報,鉅細靡遺的向風擎揚報告。

  「這個闕炎也太無法無天了吧?看來他是存心與朝廷為敵。將軍,我們不能再這麼任由他放肆下去了!」李龍憤憤不平地道。

  「放心,他不會囂張太久的,我不會允許任何人破壞西南邊境得來不易的平靜,如果有人這麼不自量力的敢與風家軍為敵,那就是他自找死路!」風擎揚自信滿滿地宣示著。

  「將軍所言甚是,那麼末將這就前去召集弟兄準備剿平亂賊。」性急的林大友恨不得立刻將他們一網打盡。

  「且慢,他們沒有固定的落腳處,平時出沒在深山野林,對附近的地形非常熟悉,我們要是貿然前去勢必會吃虧,依未將之見,先派幾個對山勢較熟悉的弟兄去觀察觀察再行動也不遲。」李龍另有顧慮。

  「那豈不是要放任他們再為亂一陣子嗎?依我看,收拾那些敗類是刻不容緩的事。」林大友不認同他的看法。他已摩拳擦掌準備大展身手。

  「兩位說的都有理,這樣吧,就分頭同時進行。擒賊先擒王,李龍,你派幾個兄弟仔細找出這批亂賊的藏身處,待時機成熟一舉成擒。

  「大友,你密切注意這幫烏合之眾的行動,只要傳出打劫擾民的事端,就加強查緝追捕,務必保護那些族群的安危。我就不信這樣雙管齊下,他們還有能耐為亂邊境!」風擎揚有條不紊地調度安排。

  正當他們商量著戰略時,一名士兵急忙跑進,「稟將軍,僮族部落放出求救狼煙,疑似遭受亂賊打劫!」

  「好啊,果然膽子不小,僮族離我們不遠,這批亂賊也敢騷擾?簡直沒把我們放在眼裡!」林大友暴怒地跳起身。

  「這麼急著上門送死?該說他們有膽識,還是要說他們沒大腦?」風擎揚從容地笑著,「李龍,你照原訂計劃去搜查亂賊的藏身處,大友,你帶二十名兄弟,咱們去會會這幫烏合之眾!」

  「將軍,聽回報的兄弟說,他們至少有百來人啊。」士兵連忙補充。

  然而風擎揚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笑著轉身跨步往外走。

  「百來人又怎樣?風家軍的精銳部隊,隨便一個兄弟都能以一擋十,會怕他不成?」林大友自信滿滿地說。

  「你還 嗦什麼?將軍都走啦!還不跟上?」李龍拉著他急忙跟上風擎揚的腳步。

  「我聽說闕炎帶人打劫我的族人,是真的嗎?」聽到消息急忙趕來的寧柔,迎面撞進剛出營帳的風擎揚懷裡。

  「誰告訴你的?真是的。」風擎揚皺起眉,原本他並不打算告訴她,因為他不想讓她擔心。他轉頭向屬下吩咐著,「李龍,你先行出發;大友,你先去整軍,我隨後就來。」

  「遵命!」恭敬的打個揖後,李龍和林大友隨即退下。

  「是真的?我跟你一起回去。」聽到他的話,寧柔著急得快哭了。

  「柔兒,太危險了,那都是些亡命之徒,你去了,反而會讓我分心照顧你的安全。你放心,乖乖待在這等消息,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族人的。」風擎揚捺著性子安撫她。

  「可是……」

  「別可是了,難道你信不過我嗎?」

  「不是,但——」

  「不是就好,你別擔心,等我回來以後就送你回去,好嗎?」風擎揚將她攬進懷裡。

  寧柔依偎著他,心裡仍是擔心不已,卻也只能柔順地點點頭。

  「你會平安回來的,是不是?答應我,保護我的族人,也照顧你自己,好嗎?」

  他輕輕吻著她的髮梢,明白她的擔憂,「我會的。」

  這是給她的承諾,也是給自己的。

  第九章

  荒草漫漫,煙火沖天。

  風家軍迅捷安靜地穿越漫過人腰的野草林地,來到正被一群亂賊所包圍的僮族部落外圍,靜靜地觀察情勢。

  為首的是風擎揚。

  他誓言剿平這群亂賊,不單是為了替十數個無辜喪命的兄弟報仇,更為了維護西南邊境的和平與安寧。

  他低聲向屬下交代戰略,只見二十名風家軍成員迅速地散開,好迎戰殲敵的陣仗。每個人的眼睛都緊盯著他,只等他命令行動的手勢一下,隨即上前迎戰。

  僮族部落遇襲,在毫無防備的情形下,一向驍勇善戰的僮族人中了這群亂賊事先施放的毒煙,個個軟了手腳,只能束手就縛,成了待宰羔羊。

  「卑鄙!有種就跟咱們正大光明戰上一場,這樣暗中施毒算什麼英雄?」寧剛雖已就縛,仍是咬牙切齒地不停叫囂著。

  「就是!咱們僮族一向善戰,就算是女人都勝過你們這些匪類。我看你們連賊都稱不上,只能與鼠輩畫上等號!」一名僮族婦女也憤憤不平地嚷著。

  「對,小人!」

  「沒種!」

  「鼠輩……」

  一時間,僮族人的叫罵聲此起彼落。

  「都給我閉嘴!」為首的亂賊不耐煩地大吼一聲,「你們這些死到臨頭的傢伙還敢吵鬧?想試試苗族的一日仙不成?我們既然挑中這裡下手,可是有備而來的,惹毛老子,就讓你們死個乾淨!」

  一日仙這毒在西南邊境是出了名的,聞者莫不喪膽,饒是一向勇猛的僮族人也不得不畏懼三分。所以即便不甘心,眾人只得忍氣吞聲地安靜下來。

  「很好,算你們識相。我們也不過是來要些糧食、銀兩,了不起再借幾個姑娘供兄弟們快活快活,不是真要滅你們僮族,好好配合的話,就不會有任何人傷亡。要是再不知好歹,那可就怪不得我們心狠手辣了!」

  他滿意地看著眼前已受控制的局勢,絲毫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句話,正要應驗在他們身上。

  風擎揚冷眼看著這批忙著搜刮僮族財產的亂賊們,手勢一下,埋伏在四周的風家軍立刻發出震耳欲聾的嘶吼聲,奮勇衝向前。

  比起他們訓練有素的身手,一幫烏合之眾不過是些只會逞兇鬥狠的惡徒,自然不會是對手。

  片刻,風家軍已經控制住局勢,制伏了亂賊,解救了僮族部落的危難。

  「將軍,我代表僮族謝謝你們的救命之恩,僮族願意就此歸順朝廷,再不與朝廷為敵。」寧福感激之餘,誠心地表示歸順之意。

  「救命之恩不敢當,風某不過是盡己之責。族長對朝廷忠誠之意,風某必定盡快上稟皇上。」風擎揚恭敬地拱手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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