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她才是那個罪魁禍首,自己卻猶不自知。
「姓舒的,我警告你,你別以為有我父親讓你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舒芙兒頂頂臉上的大眼鏡,滿臉不解地望著他,「什麼意思?我有怎樣嗎?我買東西有錯嗎?我也不希望肚子餓啊!只是它自己要餓我也沒辦法。」
「你不要在那要白癡,會拐彎抹角罵人表示你有腦子,絕不是像你表現出來的這個傻愣愣的呆瓜樣。」
她皺眉,「皇甫恭輊,你嘴巴真的有味道啊……你剛才是不是吃了什麼東西?」
「去你的,胡說八道。」
「我記得剛才你出門前,好像有去冰箱吃了什麼,你到底是吃了什麼?」
皇甫恭輊瞪著她,回想起方才自己的舉動,他吃了什麼?他不過喝了一杯冰開水罷了,其餘的什麼也沒吃。
「我只從冰箱拿出冰開水喝而已,你別轉移話題。」
「唔!是這樣嗎?難道是我太敏感?」她咕噥的直搖頭,「算了,既然你覺得你正在用的牙膏不錯的話,那就不要換了。」
「你——」他父親到底去哪認識這號人物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以為她像二楞子般傻呼呼的,其實卻鬼靈精怪,真是個不討喜的傢伙。
他加快腳步走到她身邊,眼睛盡量放在前方不去看她,省得頭痛加劇。
「舒芙兒,我不管你接近我有什麼目的,我都要告訴你,你的目的一個都不會成功。」
舒芙兒將頭抬高,睨著他,「皇甫恭輊,你是在跟我講,你無法把我改造成功嗎?」
他皺眉。改造成功?
「我本來也不想改造的,反正我這個樣子也活得很好,是你爸爸看不慣我的樣子,硬要把我丟給你改造的,要是你沒有能力,就請你告訴你爸爸,早早把我送回家,我才剛出來一天就想念我家的零食了……」一想到她家的零食,她口水幾乎要流了下來。
她家有個儲藏室,裡頭擺了滿滿的零食,不管是台灣自產的,還是過鹽水來的舶來品,口味皆不同,要什麼就有什麼,多到供她一年吃都吃不完。
「我不相信你的目的只有這一個。」
她懶懶地瞥向他,「不然我還有什麼目的?釣你這只花枝招展的孔雀?拜託……」她一臉敬謝不敏,「你又不能吃,我要你也沒用。」男人和零食讓她選,她絕對選零食。
她才不希罕男人,尤其男人見到她跑得都比飛得還快,她要男人做什麼?
看見她輕蔑的眼神及不屑的口吻,彷彿他是個多麼差勁的人似的,他一股氣直往上竄升。
「什麼叫花枝招展的孔雀!?」這句話對他而言,簡直是天大的侮辱。
「隨時隨地打扮的漂漂亮亮,身上二十四小時散發著吸引異性的賀爾蒙,這跟開屏的孔雀有什麼兩樣?」
聽聽!她的話像人說的嗎!?
他不會被她的外表弄到頭痛死,也會被她的話給氣死。
「我打扮得漂漂亮亮,是對我自己也是對別人的一種尊重,反倒是你,你這副模樣想嚇死多少人?我問你,你多久沒梳頭了?你說!」
「咦!」她彷彿聽見多麼驚人的問題般,小嘴誇張的大開,「我沒想過這個問題耶!讓我數數看哦!你先等一等。」語畢,她真的在那扳手指數數。
見她一隻手的手指不夠用,把另一隻手的也算上去,好像還不夠,一直扳過來又扳過去的還沒算出正確日子,皇甫恭輊也知道她八成很久很久沒梳過頭了。
當時間過了十五分鐘之久後,皇甫恭輊宣告耐性用罄,於是煩躁地開口:「你是數完了沒有?」
「差不多了。」她搔搔頭,「好久了耶!我算了一下,用我還記得的日子來算,應該有三年四個月又五天吧!更久的我忘了,不曉得那時候我究竟有沒有梳過頭。」
聞言,皇甫恭輊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他震驚萬分地瞅著她。
「你說你已經三年四個月又五天沒梳過頭了!?」
她咧開嘴,露出呆呆的笑容,「對呀!好久了哦!」
「天哪!」皇甫恭輊渾身的雞皮疙瘩瞬間豎起,他像受了打擊似的踉艙了幾步。
他活到那麼大,還沒聽過有哪個正常女人會那麼久沒梳頭的。正常人一天都會梳幾次頭,而以他們模特兒愛美的程度來講,他們隨身都會帶著一把梳子,想到時就拿起來梳一梳,力求外表完美,所以他一天若梳上五十次頭,都算正常。
因此,他怎能忍受一個女人,竟然長達三年多沒梳過頭!?
「你太誇張了吧!」他怪叫。
「沒什麼誇張的,反正我長得醜,再怎麼打扮都是醜,不如不打扮,要丑就丑到底。」她頗不以為然地撇唇。
「你以前受到刺激?」他小心翼翼地臆測。
「不算刺激,只是有人讓我看清事實罷了。」她聳聳肩。
她愈說他愈好奇了,「要不要說來聽看看?」
「你有興趣?」
「我總要知道為什麼,否則就算我一次幫你把外表改造OK,但之後沒人幫你,你還不是一樣,因為你沒從心底想讓自己變漂亮。
一個人想變漂亮,但不從心底變漂亮是沒用的。」
雖他說得頭頭是道,但舒芙兒卻聽得霧煞煞,完全有聽沒有懂。
「哎呀呀!說那麼多做什麼,反正你就是想知道我發生過什麼事就對了,是不是?」
他攏眉,「簡單來講,是。」
「也沒什麼呀!我以前也蠻喜歡打扮,想要每天穿得漂漂亮亮的,可是有個我很喜歡的男生對我說,我那麼醜,再怎麼變也是醜,叫我要認命,別再搞怪,學人家擦什麼口紅,穿什麼洋裝……總之,他的那番話讓我大徹大悟。」
「大你的頭,那叫侮辱人!」皇甫恭輊忍不住想替她揍扁那男人。
他生平最氣抹煞他人努力的人!不管結果到底如何,至少人家努力過就奸,所請沒功勞也有苦勞,有努力總比從不努力的人好多了,不是嗎?
「是嗎?」相對於皇甫恭輊的氣憤,舒芙兒就顯得平靜許多,「可是我認為他說的話一點都沒錯,除非花錢去整形,不然我就是永遠那麼醜,不管再怎麼打扮還是醜,那不如不要花那麼多心思在外表上,你說對不對?」明知道走這條路是白走的,為何還要去走一遍呢?
「你錯了,打扮可以讓人變成另一個樣的。」他非常知道化妝術的恐怖……不,是化妝術化腐朽為神奇的厲害之處!
當模特兒那麼多年,見過的美女不計其數,當然其中不乏真的天生麗質的美女,但絕大多數,還是靠化妝品變成美女的。化妝前,可用不堪人目來形容;化妝後,絕對是人們會舉起大拇指說讚的大美女。
所以,是誰說醜的人不用打扮?
會說這種話的人肯定是外行人,不懂化妝術的奧妙。
舒芙兒把裝滿零食及泡麵的推車推到結帳口,「現在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想再在乎我的外表,美也是這麼過完一天,丑也是這麼過完一天,反正我都這樣過了好幾年,不也安然自在?何必去改變呢?無聊。」
「既然你本身不想改變,為什麼還要答應我爸來住我這?」她以為他很閒嗎?為了她要來,他已經推掉兩場秀了,結果她居然給他搞這套!
說來說去都怪他老爸,沒事給他找個大麻煩,真是夠了!
「皇甫叔叔—直求我啊!只差沒跪下來而已,我拗不過他,只好答應來這玩一陣子,當作是度假。」
「我爸一直求你?」他狐疑地瞇起黑眸。
「是的!沒錯!」她也想不通,皇甫叔叔怎會突然關心起她的外表來。
有問題!
皇甫恭輊似乎嗅到一絲不對勁,以他對他父親的認識,他不是會沒目的去做一件事的人。只要他會去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而且又是在旁人眼中看來極度奇怪的事的話,那問題鐵定更大條。
他不會在計畫什麼吧?他搓著下巴深思著。
有什麼事會同時牽扯到舒芙兒和他的?應該沒有吧?他們兩個是完全沒交集的平行線呀!更何況在今天之前,他們兩個完全沒見過面更互下認識,沒理由他們之間會有牽連的。
那到底是什麼?他父親究竟意欲為何?改天一定要打電話回去問個清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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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提醒過你這件事嗎?」皇甫爸爸接到兒子打來詢問的電話後,故作驚訝地反問回去。
「哪件事?」
「你和芙兒的關係啊!難道你一點印象都沒有?」
「爸,講話請直接,我沒耐心跟你拐彎抹角。」
「芙兒是你未婚妻,這件婚事還是你自己訂下的,怎麼現在你卻忘的一乾二淨?」
「什麼!?」皇甫恭輊驚駭地大吼出聲,引起同在客廳等答案的舒芙兒的注意。
「他被電話咬到了嗎?」舒芙兒轉頭問著專心看電視的長孫燠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