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恩聞言,頓時覺得有些刺耳。「綾甄小姐,再怎麼說他也是我的主人,請小姐注意言詞。」
也對!她就算再怎麼生氣,也不該在那個惡魔的手下面前批評他,要是他跑到那個大壞蛋面前嚼舌根,她可就是自掘墳墓了。
「算了,你讓我靜一靜吧!」
「是。」凱恩面無表情的退了出去。
易綾甄見眼前散落一地的衣箱與一大堆的衣裳,目光再回到眼前那仍舊堆積如山的食物上,她心裡似乎有股悶氣壓著。
吃的東西多得不像話也就算了,連衣物都買了上百套,從裡到外、從頭到腳、各式各樣、各種場合該穿的款式都準備得十分周全,數量之多簡直是嚇死人,義大利的有錢人出手都如此闊氣嗎?而令她最難以理解的,還是那個受這幢豪宅裡所有人尊崇的他。
時而暴戾跋扈,時而冰冷無情,時而細心體貼,他到底是惡魔還是天使?遇上他是幸還是不幸呢?她已經被陰晴不定的他搞得暈頭轉向了。
一堆事盤踞在心頭,令她心煩的歎了口氣。
「算了,如今也只能聽天由命了,還能做什麼呢?」易綾甄自言自語著。
她走到已經掛滿一半的衣櫥前,隨手挑了件削肩的白色連身裙穿上,站在鏡前看著自己,她不得不稱讚他挑選衣服的眼光真的很不錯。
「小姐!」
佩兒突然出現在她身後,嚇得易綾甄放聲尖叫。
看清來人後,她沒好氣的說:「佩兒,你想嚇死我呀!」
佩兒不好意思的笑著說了聲抱歉後,又說:「小姐,主人在大廳等你。」
「等我?」她狐疑的看著她,「等我做什麼?」
「我不清楚,主人沒有交代。」
想起昨夜的事,她真的很害怕再見到他,雖然想躲他是不可能的事,但能躲一天就算一天吧!
「佩兒,你告訴他我在午睡。」說完,她立即鑽進床被中。
見她這般惶恐的樣子,佩兒真的覺得她大驚小怪了。「小姐,你別害怕啊!主人又不會吃人。」
不會吃人?很不巧,他偏偏就是會。
見她閉起眼,不再說一句話,佩兒只好妥協的說:「好吧!我幫小姐向主人說去。」她將桌上的食物收回餐車內,便推著車子離開房間。
聽見關門聲,易綾甄才鬆了口氣,她坐正身子。不一會兒,她又聽見敲門聲,心想應該是佩兒。
「佩兒,他怎麼說?」她急切的問著,當她見到走進房的人時,不禁震懾住。
怎麼會是他?他竟然會敲門才進來?她難以置信的睜大透黑的雙眼。
「原來你是在欺騙我。」
「我……」她不知所措的拉高被單遮住口鼻。
雅各的綠眸直勾勾的瞪著她。「起來!」
「不要。」她連忙搖著頭。
見她這麼驚慌的反應,雅各不耐煩的皺起眉,「我命令你起來!」
他突如其來的大吼,令她瑟縮了一下,一臉不情願的慢慢下床。
「不准扁嘴,給我笑。」
不知為什麼,他每次看到她那張百般無奈的臉,或是一副怕得要命的樣子,他就一肚子火。不惹他生氣,她好像不高興似的,真是要命。
笑?看到他那怒氣沖沖的樣子,她哪還笑得出來?他根本是在強人所難嘛!她垂著肩站在床邊。
「你好像完全不把我當一回事,是吧?」他冷冷的看著她。
「我沒有。」她勉為其難的扯著一抹苦笑。
「最好是沒有,否則會有什麼下場,你心裡明白。」
「你!」他又恐嚇她了,真是欺人太甚。
他挑起眉睨著她。
「是!主人。」她忍氣吞聲的說。
雅各面無表情的凝視著略微低著頭的她一會兒後,便轉身拉開門,「走吧!」
登上他的私人郵輪,他們已經在海上馳騁了一個多小時,他拖著她坐在甲板上,就這麼肩靠著肩坐著,完全靜默的氣氛,令她好不自在,只能努力專心看著大海。
不過,她原以為他要帶她在島上走走,結果他所謂的走,卻是坐船出海,真沒想到他會這麼有興致。
看著一望無際的碧海藍天,原本鬱抑不已的心情好了很多,但是像他這麼目中無人的大惡霸,不可能會好心的帶她出來散心,他應該是另有陰謀才對。
此時的她真希望自己有像二姐那樣的特殊能力,這樣她就能讀出他的心思,而不會像現在這樣擔心受怕了。
突然間,她見到海面上浮現一個呈現三角形的魚鰭,會有這種形狀背鰭的魚不多,應該就是他曾說過的鯊魚吧?她厭惡的皺起眉頭。
就在這麼一瞬間,一群魚躍出,又落入海中,沒一會兒,接二連三的,海豚一隻隻躍出海面。
她驚訝的站起身大喊:「咦!那個不是海豚嗎?」
從沒有這麼近距離見過海豚的她,高興得大笑。「真是太棒了。」
見她如此興奮的指著海豚大笑,雅各不免也感染了她開心的情緒,嘴角噙著笑望著成群結隊的海豚。
不是沒見過他笑,但是頭一次見他不是笑得一臉森冷,而是這般和煦的笑容,雖然只是淡淡的,也夠教她意外了。
但隨即一個念頭閃過她腦海,他曾說這海域有很多鯊魚,那麼為什麼出海這麼久了,卻一隻也沒看到,難道……
「這海域根本沒有鯊魚對吧?」她直言不諱的問道。
只見他回眸對著她笑了一笑,便又移開視線,卻沒有回答他任何一句話,看來是真的被她說對了。
一時間,易綾甄氣憤不已。「你這個大騙子。」
「注意你的措辭。」雅各不悅的板起臉孔。
「既然這海裡根本沒有鯊魚,那你為什麼要騙我?」她理直氣壯的回道。
「這是你對我說話應該有的語氣嗎?」
見他臉色愈來愈難看,易綾甄咬著下唇在心裡哀叫一聲,她怎麼又惹他不高興了?真是笨啊!
「對、對不起。」雖然很沒骨氣,但是為了不連累兩位姐姐,說什麼也要把怨氣往肚裡吞。
她的道歉讓他緩和了臉色。「你倒是學乖了不少。」隨即又是一記冷笑,「只可惜,我不接受。」
不接受?他是什麼意思?她茫然的看著他那令人膽寒的笑容。
「不懂?」
易綾甄眼見他的笑客變得有些邪氣,心裡警鈴大作,他不會又想欺侮她了吧?她捂著心口退開一大步。
雅各端詳著她慌張的表情。「看來你是明白了。」
第3章(2)
他那股迫人的氣勢,令她急得喊道:「不行,你不可以再碰我了。」
「哦?」他挑起眉,「為什麼我不可以?」
「反正你就是不可以。」
「我不可以,那麼誰又可以呢?」他反問。
「嗯……」她抿著唇,不知該怎麼回答。
「你既然已經成了我的女人,就該有所覺悟。」他站起身一手緊摟著她的肩,
「我是個很沒有耐性的人,你不要讓我一再的重覆相同的話,免得把你自己逼上絕路。」
肩上一陣麻痛,令易綾甄難忍的蹙起眉,「好痛,你放手。」
「你還知道痛?」他瞥視著她,「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易綾甄使勁想拉下他在她肩上施加壓力的大手,可惜卻徒勞無功,她咬緊牙根,想忍住疼痛,但是他毫不留情的手力,著實令她吃不消。
她眼眶盈著淚,語音顫抖的求饒:「主、主人,我……」她閉上眼,再也說不出話來,晶亮的淚水就這麼滑了下來。
見她掉淚,雅各突然覺得有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充斥在他心間,瞧她咬著下唇,緊閉著眼,隱忍著痛的模樣,他頓時覺得自己真的是惡劣到了極點。
於是他鬆開緊箝著她肩頭的手,一把將她摟在胸前,見她不斷的抽著氣,他心裡不禁一陣揪疼,輕撫著她的肩。「別哭了,誰教你老愛惹我不高興,以後你別再忤逆我,我保證絕不會再對你動粗。」
聽著他以極為溫柔的語氣說著不像安撫的話,令她訝異萬分的止住啜泣。
「你怎麼會……」她疑惑的從他懷裡仰望著他。
他明白她為什麼而驚訝,其實連他自己也有些不解,聽見自己哄她,他訝異的程度不亞於她;畢竟從他成年以後,就再也沒有這麼在意過一個人的情緒,唯獨她。
他不是沒有看過女人哭,也很清楚每個女人的眼淚都是有目的的,但是在他見到她掉淚的剎那,他怎會有那種反應,這點連他自己都難以相信。
望進他那深如泓潭般的綠眸,那含著笑意的眸光令她第一次感到溫暖,她不再害怕的說道:「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對我這麼凶、這麼冷酷?」
「可以,只要你聽話。」他笑開了眼承諾道。
「為什麼要我聽話你才會對我好?」
「我不喜歡女人貪得無厭。」他凜著臉說。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霸道的命令她這個不行、那個不准的,她氣憤難當的推開他的胸膛。「我不是你養的狗!」
「相信我,女人,我從來沒有把你當作一隻狗。」他掬起她的髮絲輕吻了一下,目光若有所指的瞅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