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聽完她一連串的理由後,他不能自已地縱聲大笑了起來。
「笑什麼?是不是笑我傻?」她覺得自己這麼問有點傻。
見他直笑著,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有點惱怒了。
「你不要笑的那麼猖狂行不行?難道你不知道自己就要失戀了嗎?」冷風見自己的真心話被他這麼一笑,所有的悲憤全化為氣憤,馬上雙手插腰,故作威脅樣。
鄭浩磊終於收住笑,伸出手,一把將冷風環在自己的雙臂之中。
冷風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聲,竟然有股溫暖的電流在她的體內四處流竄,最後溜到她的心臟,怦、怦、怦的敲著。她雙手不自覺的攀上Leei的腰際。Leei有筆直的腰桿、寬厚結實的肩膀,原來,男人是這麼的粗線條!讓人有安全感、有踏實的感覺……
冷風沉浸在怡逸安穩之中,然後她聽到上方傳來輕柔的聲立——
「傻風,浩磊現在幾歲?」
冷風從來不知道靠在喜歡的人胸膛上是怎麼樣的感覺,原來是這麼滿足!
「和我同年,但他比我小,個頭也比我矮。」
「他小你不過十五天而已,而且現在也高過你一個頭。」鄭浩磊聽完她的話,有點啼笑皆非。難不成只有她會長大?再沒發現他是鄭浩磊,他就唉!
「這我就不清楚了。喂!Leei,我想這樣多抱你一會兒。」冷風膩在這樣的胸懷裡上了癮,感覺不再孤單了。
鄭浩磊也不說話,不想打斷這樣的親密。
久久,她像想到什麼似的,忽地推開Leei,又拉住他的手。
「走!我要馬上出院,帶我去你的住處,現在!」有件事她要現在就做,她想為自己的人生畫上一筆彩色的回憶。
「現在?」話都還沒說清楚,這小妮子要做什麼?
「對!就是現在!我不想錯過。」她非常肯定。
* * *
一路上鄭浩磊一直在想法子,到底要如何才能讓冷風這傻妞瞭解他就是鄭浩磊?怎麼她還無法前後貫通?非要他明講嗎?
他手握著方向盤在思慮著,忍不住用餘光掃向坐在身旁的她。她的皮膚雪般的白皙,連身的洋裝之外雖然套著外套,但仍能感受她曲線有致的身軀。雖然上車已有十多分鐘,仍能看出她很緊張,胸口明顯的在震盪起伏著,引人遐想。此刻她細眉淺蹙,好像正在決定一件令人震驚的大事——以他對她的瞭解,愁眉正表示她又有驚人之舉了。
半小時過去了,冷風仍沒多說話,鄭浩磊也就沒有多問,不過內心暗自竊喜。其實他早準備告訴她自己就是鄭浩磊,但白天看見那個明星與冷風有說有笑的,一氣之下就離開醫院,卻沒法熬過內心的渴望,抵禦不了想念冷風的心,最後還是回到病房,誰會知道結果竟是令人意外的。他再瞧瞧身旁的她,眼裡滿是喜悅。
「到了。」鄭浩磊下車繞到另一側,很有紳士風度地為冷風開了車門。
下了車後冷風才抬起頭。她一眼望去,啊!
「這是你住的地方?」她好生驚訝,居然讓她在外國人的土地上看見紅瓦白牆的中國式古厝?
房子右側有一池流水,池邊大石頭上題字為「蘭園」。一種彷彿置身在故鄉的錯覺,讓冷風突然好想家呀!
鄭浩磊打開大門。「進來吧!」他執起她的手走了進去。
「這屋子的主人是道地的台灣人,很早便移民到此了。」他笑著陳述口「不要太想家,想我就好。」
鄭浩磊輕而易舉地解開冷風內心的疑惑,還道出她想家的思緒,令冷風尷尬地笑了。
「對了,我還沒問你怎麼會突然想到我的住處?不會只是來參觀吧?」鄭浩磊不知她為何執意要到他的住所。
冷風臉上倏地染上了紅暈。
「可以參觀你的房間嗎?」
「我帶你去。」鄭浩磊牽起她的手,越過長廊,往屋後走去。他習慣安靜,所以特意挑了尾間的臥室,其實這屋子也只有他一個人住。
冷風一進房把門帶上,眼睛盯看著他,欲言又止的,不知怎麼說出令她難以啟齒卻又非常想做的事。
「怎麼?你想告訴我什麼嗎?」這個折騰他許久的小妮子究竟想做什麼?
「我想喝酒。」其實是想喝酒壯膽。眼睛故意看向床前的那扇窗,又回頭看他。
「現在?在這?」鄭浩磊覺得奇怪。
「嗯,對呀,在這。」冷風點頭,樣子有些心虛。
「你等一等。」他也沒多問,轉頭開了門出去。
冷風確定他出去後才開始大方地欣賞起他的房間。他那張大床擠兩個人是綽綽有餘……思及此,她為自己的大膽掬了一把冷汗,滿心羞澀地趕緊轉開眼。門的兩邊是壁櫥,上頭擺滿了書籍,床頭上方則掛了一幅巨大的抽像畫。床邊書桌上放了一部電腦,桌上佈滿了卷宗,該是病人的資料。浴室門旁則有一四方燈罩,應是看X光片用。
整個房間很簡單,色調是淡淡的綠。
「看來,他是一位挺愛乾淨的男人。這房間整整齊齊的,同樣是一堆書,大哥的房間就亂得不像話,幸好娶了大嫂改變了他的壞習慣。」她心裡想,要是大哥娶到一個邋遢的女人,那媽肯定是受不了。
想到哥哥姐姐他們的美滿婚姻和愛情,她免不了又要怨起鄭浩磊來了。是什麼原因,還是她中了蠱毒?竟會讓她如此不理智、如此不瘋狂地死心等著他?
不理智的是——她為何深信浩磊是盤在她心中的那顆鵝卵石,能圓滑她的夢!
不瘋狂的是——哪個少女不懂織夢?當愛情來時,她竟當起月下老人,給人牽紅線,自己卻兩手空空,什麼跟什麼嘛!
唉!談戀愛真那麼重要嗎?為什麼人一定要有愛情?
她很慎重的思考這件事。薛為奇不就為了她而瘋狂地追隨她那麼多年!話又說回來,他的真命天子就在藝專,她不過是條紅線,繫著雙方的愛戀,最後將他們彼此纏繞。
這麼說她是功德無量呀!
但她自己呢?一思及此,冷風就要哀怨起來。忽然間,她又睜大了雙眼。對呀!我來這的目的是幹嘛?不就是來瘋狂的!不就是來不理智的!不就是來尋求刺激?!她看看床,瞧瞧天花板,再向窗外望去。哇啊!」切多美呀!連男人都美!
她雙眼轉向浴室,這小空間……怎麼會令她想入非非?
「叩!」清脆的敲門聲使冷風的心漏跳了一拍,她趕緊將鎖在浴室內幻想的雙眼及時收了回來,似乎已聯想到自己裸露的身體停留在蓮蓬頭底下肆意地任水沖刷著。她羞紅了臉。
鄭浩磊進來時,手中多了瓶紅酒及兩個杯子。不明白她臉紅為何。
「只有這種酒了,我陪你喝。」鄭浩磊打開瓶蓋在杯中倒了三分之一的酒液,遞給她。
豈知冷風一接手,二話不說便一口氣全灌了下去。
「嘿!喝慢點,這酒的後勁很強的!」卻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冷風咳了咳,不勝酒力的她,紅暈瞬時已蓋上她的雙頰。
「滿好喝的,再幫我倒一杯。」
鄭浩磊又為她倒一杯,也為自己倒一杯。他想,也許冷風是想把酒言歡,學古時候的詩人。
這一次冷風沒有勇氣一口喝下去了。
「哪,我改為淺嘗。這酒我不常喝,有點甜又有點澀,經過舌頭再滑入喉嚨時留有淺淺的芳甜。」她品起酒來。接著她說:「我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你!」她用平淡的語氣說出駭人心弦的話。
鄭浩磊差點把含在嘴裡的酒給噴灑出來,但便在喉頭也極不舒服,於是他用力的拍打自己的胸腔,試圖讓酒液順利的進入食道。
冷風走近他幫他拍背,手勁卻是有氣無力的,她又說:「哈,你嚇到了,再給我一杯。」
一般的男人是不會為這種女人自動送上門的事嚇到的,此刻鄭浩磊只感到胸中的灼熱漸漸漫延到他的腸胃,他極不舒服,卻不是因為酒,而是冷風說的話。她怎麼能就這樣給一個還算陌生的男人初夜?!他甚至還沒說出他就是鄭浩磊,難道冷風真的把他給忘了?還是她真醉了?
冷風覺得好熱,眼前的人影漸漸模糊了,她熱得脫下外套,剩下一身潔白無領無袖的洋裝,她轉過身。「磊,你幫我拉下拉鏈,我好熱!」
冷風嬌憨地請求著,令鄭浩磊不知所措。是男人都會禁不住誘惑的,更何況他面對的是心愛的女人。
她叫我磊,她真知道我是浩磊!
「你知不知道我等你好久?你就忍心放下我?害我這幾年來感情空白,好朋友、好同學一個個都有男女朋友了,不然就結了婚,而我總是孤伶伶的——」
冷風一句句的控訴,狠狠地揪住鄭浩磊的心。他無力反駁,也無從逃脫,直覺得愧疚,更是心疼。他貼上她的背,雙臂緊緊地鉗住她,再也耐不住內心的狂熱,他低下頭,嘴唇在她的粉頸摩挲著,輕舔著她發紅的耳垂,低喃著吹送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