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宋爾凱滿臉迷惑,自己不是這件事的主角嗎?怎麼羅子祥一過來就變成了這個樣兒。這個羅子祥小時候是一個字也蹦不出來,難不成從他妹妹死了之後,就成了這副神經兮兮的模樣,虧他剛才還說他是警方特別行動局……一大串不知所謂的組長。
再看看方奕軒,剛才還凌厲又神氣地盤問自己,現在則是判若兩人,像一個和別人搶著糖果的大男孩,還責罵自己不像軍人,真想丟面鏡子讓他瞧瞧,他這個樣子更丟盡軍官的臉。
這是怎樣的局面,真讓人疲憊不堪,拖著一身疼痛的宋爾凱想回去睡覺了。對於將會受到什麼處置已是漠不關心,反正現在走到這種地步,害了自己也害了妹妹,多想已無益了。
羅子祥見狀一把又將他拖回來,忙中抽空警告他:「爾凱,你先別走,我們是來協助你的,而你還可趁機將功贖罪,就看你這位跩得二五八萬的笨軍官要不要放你一馬羅!」
「我們軍方的事不用你來插手,我自會處理!」這男人也未免管得太多了吧!方奕軒頓時有感多說無益,就別在這兒和羅子祥夾纏不清,辦正事要緊。
「宋爾凱,你跟我進來。」方奕軒又恢復之前的強悍,牽著杜巧兒進了自己的電腦室中。
此刻,宋爾凱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羅子祥又有意見:「等等,那我呢?」他指著自己傻傻地問道。
合上門時,方奕軒冷冽地看了他一眼:「你就在前面看家,別讓任何人進來,還有,麻煩你將房間整理一下。」
門是關上了,阻隔了羅子祥的一字經、二字經、三字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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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電話閃著內線的紅燈,不一會兒已傳出雷飛的聲音:「杜秘書,你進來一下。」
杜巧兒重新塗上口紅,深吸了一口氣,換上妖嬈柔媚的風情,輕輕搖擺自己的身軀,走進了董事長室,留下了一股惹人遐思的香氣。
雷飛永遠掛著一副墨鏡、一身的黑,加深了本身的神秘感。然而長及肩的頭髮在腦後束成馬尾,隱約中所呈現的白髮,配上他那有著深刻紋路的臉,再加上小鬍子,予人有強烈歷經風霜的滄桑魅力,壓得人透不過氣,也讓人沒法在他面前說上五分鐘的話。
但是杜巧兒就不同了。
雷飛藏在墨鏡之下的眼睛鎖住進來的她,眼中的興味盎然巧妙地掩藏著,嘴角因戲謔而深陷。
杜巧兒可以例外地跟他拉里拉雜扯個半天,他知道她在套他話。
這青澀的小丫頭一身性感的偽裝就為了要套他話?難道她真的是所謂的商業間諜?不然她何以不知道她正在飛蛾撲火,而他則是逗弄天真的她來排遣緊張的上班時間!
可不是嗎?杜巧兒一進來就先展現一個甜美的笑容,嗲聲嗲氣地說:「老董,您找我?是不是要告訴我到倉庫去提貨。」
這傻丫頭就是這種一根腸子通到底,套個話都沒啥技巧,說她是商業間諜他一點都不相信。但是他就是欣賞她這一點,肯定她若生為男兒身會是一塊好料,但是身為女兒身--也還不錯啦!最起碼那惹火的身材、均勻修長的腿、精緻慵懶的臉可以稱得上是女人中的女人。
雷飛點起不離手的煙斗,徐徐抽起並悠閒地吐出煙圈。杜巧兒皺著眉,一把搶了過來,敲出裡面的煙草:「老董,您不知道在美麗的女士面前不可以抽煙嗎?更何況這也有損您的健康。」
「我沒想到我的秘書連我的健康也一併打理,我應該加你薪水羅!」雷飛有趣地看著她忙碌的身影。
「加薪的事我當然不反對,誰不愛白花花的鈔票呢?」杜巧兒展開毫無心機的笑容,滿足了雷飛的視覺,「我誰都不相信,只有鈔票才是我的愛人。」
杜巧兒不知要怎麼形容這次的任務,不,應該是說眼前這黑社會的老大。她在警界看了這麼多作奸犯科的人,沒有一個人能有他這樣穩重的風采與氣度,光是那張酷得要命的臉,就不知要惹多少女人青睞。縱使她沒見過他的雙眼,但是也猜得到那是雙迷人的黑眸。這種人走到街上是不會有人說他是不法之徒的,不當影星實在太可惜了!也難怪他會有「一堆」數不清的情婦。
兩人明裡來暗裡去,都相當激賞對方,也為彼此讚歎,只是杜巧兒想讓他「棄械投降」,雷飛想讓她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要想再更進一步,那就是不可能的事,誰不知他雷老大是不娶妻的男人,即使這個人是杜巧兒。
「巧兒,願不願意成為我的搜集品?」雷飛出其不意地建議。
「哎喲!老董,您省錢可是省到家了,才說要加我薪,不到兩秒鐘又把話收了回去,別這麼小氣嘛!」杜巧兒的笑容有些僵硬,雷飛的話讓她心驚膽戰,打算辦完這事就回復原貌,「頂多我不加薪就是了。」
雷飛玩味地欣賞她的窘態,逗弄她成為他的娛樂之一。當然,如果能變成事實,他更樂於接受,有這樣一個美人陪伴,何樂而不為。
「當了我的金絲雀,要多少錢就有多少錢,至於出來拋頭露面當秘書,那就可省省羅!何苦為了錙銖計較,想想只要在黃金屋中當個乖乖的金絲雀就有錢可拿,這不是很划得來。」
杜巧兒皺著小巧的鼻子,否決了雷老大的話:「那多沒意思啊!照您這一說,不就跟個廢人一樣,整天等著您的寵幸,光在這兒用想的就興趣缺缺。」
瞧瞧!他雷飛只要使個小手段,杜巧兒就整個原形畢露了。
杜巧兒扮個鬼臉,嫵媚中帶著可愛的神態:「要是我最後也落得像傅麗紅一樣,您對我也不屑理睬,到那時要變成一個人見人厭的怨婦,恐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想不到你這張性感的小嘴,還能說出長篇的大道理來。巧兒,你讓我好迷惑,你到底為了何事而來,怎麼看你都不像商業間諜啊!」雷飛撐著頭,不留痕跡地問著。
這雷飛果然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話雖說如此,杜巧兒還是打著哈哈:「為了生活嘛!我既無財又無能,靠著美色得您的賞識,就這樣混一口飯吃吃。」
雷飛第一次在杜巧兒的面前摘下了墨鏡,閃著暖昧的眼光愛撫杜巧兒:「說得好溜,但是事實恐怕不是這麼簡單吧!不然公關公主不是賺得更多。」
杜巧兒就知道他有一雙魅惑人心的眼睛,不過,他那暖昧的目光又讓她頭暈目眩了--不,是想吐的那種。
「老董,我老實告訴您好了……」一陣噁心讓她中斷想說的話。
「終於要說實說了?說吧,我洗耳恭聽哩!」雷飛坐到桌上蹺著腿,強硬地攬過杜巧兒的腰,另一隻手則勾起她的臉,迫使她面對著他。
「我勸您還是放開我好!」杜巧兒抱歉地想說服雷飛,「我一見男人靠近就頭暈目眩,只要再過分一點便會吐得那人滿身,而我現在就快忍不住了--惡--」
杜巧兒分秒必爭地略推開雷飛,往旁邊吐了出來。雷飛皺起眉頭,一手仍勾著她的臉,一邊拍著她的背。就因雷飛的不死心,杜巧兒吐得乾嘔起來。
傅麗紅和張進財進來時就看見這親暱的一幕。傅麗紅是怒目相向,如潑婦般地從雷飛的手中,將杜巧兒拖到一旁賞了她兩個耳光。
「你這不要臉的騷狐狸,我就知道你到這裡來沒安什麼好心眼,才幾天的光陰就搶起我的男人來,你要臉不要臉?邊說邊拳打腳踢,讓虛弱的杜巧兒來不及反抗。
傅麗紅見杜巧兒沒反抗之意,更變本加厲起來,伸出又尖又長的指甲往杜巧兒的臂膀抓了下去,正巧她今天穿的又是無袖的上衣,好幾道血痕就顯得觸目驚心。
「賤女人,老娘今天不好好地教訓你,改天你非爬到我的頭上來不可。」說完,尖銳的指甲又往杜巧兒的臉上抓去。
雷飛及時抓住傅麗紅欲傷人的手,整個人已被眼前的事震懾得僵硬,肌肉也繃得好緊,眼光更是如千年冰石般瞪著她,重重留下狠話:「我雷飛從不打女人,你若繼續在我面前撒潑,別怪我壞了這條戒律。」
雷飛的注意力全在杜巧兒的身上,一面為自己所造成的局面致歉,一面又想讓杜巧兒舒服些,根本就沒聽見敲門聲,更沒防備傅麗紅一上來不分青紅皂白就動手打人,身後還跟著張進財,以猥瑣的眼光盯著杜巧兒。 雷飛將傅麗紅甩得老遠,一字一句從牙縫中擠出:「限你五分鐘內在我的眼前消失,一個月之內離開我的地盤,不然你會知道活著是件痛苦的事。」
不理會傅麗紅如洩了氣的模樣,雷飛小心翼翼地檢視杜巧兒的傷勢。
杜巧兒只是瑟縮地退了一步,跟雷飛保持著距離,含著眼淚不在意地說:「這點小傷沒什麼,您就別靠近我了。」她一語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