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天豪心煩意亂的點根煙,不耐煩地拿開范若娟的手。被熟識的人撞見他情場失利的糗樣已經夠慘了,偏偏還是一個女人。因此,他的怒火也就越燒越熾烈。
早知她內心打算的紀天豪也不禁冷哼反諷說:「范秘書,你若想當上總經理夫人,就請你好好的看住白書硯。至於我的事,請你少管為妙。」
「唷,咱們紀大少爺生氣啦!」范若娟柔若無骨的身軀靠了上去,搶下他的煙吸了一口,並挑逗地往他的臉上噴了幾口,「那女人有什麼好?她可是有個拖油瓶跟著,亂無趣一把的。」
紀天豪皺著眉,他最討厭這種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一點刺激也沒有。「是嗎?看樣子白書硯很在意她,還宣稱是他的女人。我說范秘書,這下你的將來沒啥指望了。」
捻熄香煙,隱藏了自身的不安,「莫嫣然到底哪個地方吸引你們?不過是未婚生子,說穿了不就是人盡可夫。」
「所以說啦,這種女人不用花多少腦筋,要分手也不麻煩,何樂而不為。」
「男人都是一個樣兒。」
「包括白書硯?」紀天豪勾起范若娟的下巴,「范秘書,你不覺得我比白書硯強多了。」他若有所指。
她的心情一下跌至谷底,之前的嬌媚全換成了不耐,「紀大少爺,以你的名氣而言,對你投懷送抱的女人何其多?用不著看上我這種小點心。」
他的手大膽地爬上她的腰際,邪惡的邀請。「吃慣了大魚大肉,總要來點清粥小菜吧!」
「清粥小菜……」范若娟沒想到自己的身價直往下跌,竟然在這花花公子的眼中是清粥小菜?比莫嫣然那女人還不如。「唉!小心被清粥小菜塞了你的牙縫,紀大少爺。」
拿起皮包,范若娟心事重重的離去,她才不管有沒有得罪紀天豪,現在最重要的,便是要莫嫣然打退堂鼓,她得回去好好計劃一下。
留下了滿臉憤慨的紀天豪。
搞什麼東西,今天連著對兩個女人都失利,而且都還跟白書硯有關。
拷!既然讓他踢了鐵板,損失極為慘重,兩人間的梁子是結定了。
他紀天豪也不是一個好惹的人。
車門聲大得嚇人,而關門聲更是震耳欲聾。
白書硯毫不客氣的將莫嫣然丟進沙發中,不發一言的他悶聲不響地來回踱步,不時瞪著可憐兮兮的莫嫣然。
她覺得委屈,而且是委屈極了。吃飯吃得好好的,不僅被白書硯打擾,還被他拖上車戴回家中,又如丟東西般的將她甩在沙發上。完全無視他已弄紅了她的手腕,心臟一路上不安分地跳著,她眼眶中更盛滿欲滴落的淚水,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啐!她這是招誰惹誰了?難道是今天犯了沖不宜出門?回到家中還得面對凶神惡煞般的他。
下巴被強而有力的手緊捏著,面對的是一張猙獰的面容,白書硯如火山爆發似的眼神死命鎖住她,燒得她渾身一陣顫抖,潛意識中告訴自己要逃跑,但實際上卻被困在暴風圈中動彈不得。
「你到底有沒有大腦,不知道紀天豪根本是隻狼嗎?」白書硯咬牙切齒,每句話都從他的牙縫蹦出來,「平日看你工作時像極了女強人,為何不先去打聽一下人家的底細,就這麼急著要嫁人?」
「喂!你胡說些什麼?我只不過去吃頓飯,誰說我要嫁人了。」莫嫣然不服氣的回嘴。「放開我!」
白書硯冷冷一笑,挑高眉毛。「近日來你不斷的約會,孩子也不管地丟在家中,除了相親便是與男人應酬,不就是春心大動想嫁人嗎?」
聞言,莫嫣然突地抬頭,凶狠地打掉白書硯的大手,「你調查我?白書硯,你太過分了。」
莫嫣然受到了傷害。她有種被侮辱的感覺,在又急、又怒之下,她的手揮了起來,盡想將怒氣釋放在這一巴掌中。
可惜,白書硯迅速禁錮了她的手,「哼!我今天要是晚一步,你便入了狼肚中,叫天不靈叫地不應。」
「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就算是如此,那也是我的事,你憑什麼調查我?」見揮掌被擋了下來,她不理智的開始踢他。
「愚蠢的女人!」白書硯被踢個正著,更被她的話氣得大聲咆哮:「一直以來我敬重你,你怎麼可以如此糟蹋自己,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你要小宇文如何接受這種事實。」
莫嫣然狂亂了起來,她被這些話搞得灰頭土臉,但倔強的她硬是不肯低頭認錯。
「我就是要替宇文找個父親,他不接受也不行。」
「找父親?為何不是我?」他悶哼,心中更火了。
她故意挑釁,就是要氣死他,「誰都可以,我就是不找你,因為你不夠格!」
白書硯不回一句話的僵持著,臉上有如被一層寒冰籠罩。他心碎難過,似乎還聽見破碎的聲音,從隱隱的痛到痛徹心扉,他真的被這女人給惹火了。
客廳的空氣凜冽冷颯,莫嫣然感受到他的肅殺之氣。她想逃,這次她知道不逃的話定會死在他手中,只是不管她再怎麼掙扎,白書硯硬是不放手。
終於他有了動作,他不想再多費唇舌跟這女人說理,他得用最原始的方式教訓她不可,要她好好的記在心中。所以他不客氣地將她橫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不容許她說出一句「不」字。
莫嫣然傻了,她是趴著的,而她的臀部正受到白書硯一下接著一下的拍打。
天啊!她正被白書硯打著屁股。
血液不能抑制的往臉上衝,眼淚也忍不住落了下來,她不僅糗,簡直是丟臉死了。然而她不再掙扎,只是不停地流著眼淚,任白書硯不停動作。
莫嫣然突如其來的安靜讓白書硯熄了怒氣,他的手舉在半空中遲遲未下手,她嚶嚶啜泣的哭泣聲擾亂他的心海。歎了口氣,便將她放坐一旁。
莫嫣然蜷曲著身子,抽抽噎噎地控訴他的暴行。「野蠻人,白書硯你根本就是個野蠻人。」
他後悔的想安慰她,心痛地想要抹去她的淚水,她卻驚得往沙發深處躲去,就好像他是個帶菌者一般。
白書硯對這樣任性、不近人情的莫嫣然有些陌生,思及自己的好心全被當成了垃圾,心急之下想要解釋:
「嫣然,我知道我的舉動傷害了你,但是我的一片苦心也都是為了你啊!」
「野蠻人……」哀怨的指責。
他揪著自己的頭髮,努力的解釋:「好、好、好,我道歉。但我心急之下的舉動全都是怕你被欺騙。紀天豪的惡名昭彰是人所皆知,跟他在一起的女人雖多是為了錢,但付出的代價卻更大。在你的世界中全是美好的事物,一旦發現這醜陋的一面,你會承受不起的。」
她仍舊哭泣著,任憑他的解釋多有理,她就是不加理會。
又歎了口氣,白書硯面對哭泣的淚人兒也不忍指責,只想好好的將她擁入懷中安慰。今天他終於知道嫣然就是自己的剋星,他再多麼不可一世,面對她也只有認栽的份。
他試著靠近她,見她只是哽咽不再激動,心中有著愧疚,都怪自己的大男人主意作祟,剛毅的個性造成了這等局面。
「原諒我,嫣然。」白書硯好誠懇、好誠懇地說:「都怪我太心急了,一點也沒有顧及你的感覺,下次我會注意的。」
莫嫣然淚眼氤氳,眼底儘是委屈,但就是不說一句話,這讓白書硯好心急,也好心疼。情不自禁吻去她的淚水,沿著她的頰、她的鼻、來到她的唇,他想藉著自己的吻融化她冰冷的心。
莫嫣然睜大了眼,怒意又回到她的瞳眸之中。
男人所說的跟所做的根本是兩碼子事,前一秒還勸她要小心男人侵略似狼的獸行,後一秒鐘便自己親身而上。誰說道了歉就可以吻她?他的心中到底有沒有「尊重」二字。
白書硯也察覺有些不對,發現她全身僵硬,對他的吻沒有一絲反應。他被燃起的熱情也被澆熄,他挑逗的舌在啟開她的唇瓣時也停止了。
莫嫣然撇動嘴角,不算輕地咬住白書硯的舌,讓他與她視線相對。
他想讀出她眼裡的想法,只是莫嫣然的動作更快。
她放開他,卻對著他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白書硯深吸一口氣,任莫嫣然的牙齒深陷於肉中,疼痛並沒有讓他皺起眉頭,臉部的線條反而變得更柔和。
「如果這樣能讓你消除心頭的怒氣,就用力咬吧!」
一絲的血腥味沾染莫嫣然的味蕾,弄得她心頭大亂,又疼又澀的滋味讓她後悔,她傷害白書硯是逞了一時之快、洩了心頭之恨,但是——
心中疼痛與不捨讓她明瞭一件事,那便是她愛上了白書硯,這個既冷漠、剛強又有著溫柔不為人知的男人。該死呀!她誰不好愛,偏偏愛上了他。
莫嫣然緩緩的鬆口,頹喪地坐倒在地上,閉上眼不發一言,她要好好過濾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