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兩碼子事!」
「那你去教『它不理你』說話,請護士小姐喝咖啡好了!」
「我……」藍逸莧哭笑不得的看著二姊。
明知二姊只是想轉移他的注意力,不過對他而言,這倒是一項挑戰。
最近除了工作還是工作,似乎太單調了些,或許該來點不同的!不過「走私」一隻狗進醫院,以證明自己非凡的能力,未免也太幼稚了,他才不會傻到去做這種會毀了他一世英名的事。
至於單調嘛,從芝羽太過有生氣的眼神看來,日後想過得單調些,都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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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振桓離開醫院後,並不是馬上回去休息,他還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必須瞭解。
他來到浩傑的家中,兩個人立即關進書房裡討論。逸嫣原本也想加人,偏偏被兒子仔仔絆住,沒法子只得留下來照顧他。
「她還好吧!記憶恢復了嗎?」
「不知道。」振桓疲憊的將身體埋進沙發中。「今天她幾乎睡了一整天,能談能聊的少之又少。」
「對不起,有負所托。」浩傑歉然的說著。
「若要怪,還不如怪我。她就在我身邊,而我居然還讓她發生這種事!」振桓無奈的歎了口氣。「這也是我今天來找你的原因。查到了嗎?」
知道振桓所問的是指這件事的主使者,他其實很想隱瞞,不過就算他不說,振桓還是有辦法查明的。
「只怕答案不是你所喜歡的,是凱蒂娜。唐。」
果然,浩傑一說完,振桓立即張大了眼睛。
「是她!她也來台灣了?!」
「是啊!為愛走天涯。」浩傑打趣的說。
「愛?那是雙方面的付出,不能只單憑各人的喜惡來決定一切。」
「現在你有什麼打算?」
「監視她的行動,確定她只是衝著我來,我不希望別人利用她讓事情更複雜化。」
「沒問題!」
隨後,他離開浩傑的住處,在回家的路上想起凱蒂娜。唐,一個驕蠻任性的女孩。她從小就被父親捧在手掌心上,想要什麼都能得到,生平還沒有人拒絕過她,除了他。沒想到她竟然追到台灣!
凱蒂娜的父親是唐人街黑社會勢力的首腦人物,也因此才能放縱她的行為。
不可否認的,她是公認的美女,父親有財有勢,本身條件又好,她的確是有本錢可以目空一切。偏偏她看上了於振桓,第一次聽到別人對她說「不」。
回想兩年前,他為了保護芝羽,不讓她受到傷害,反而讓自己因車子的油箱爆炸,身上受到多處嚴重灼傷,還有些碎片射進他的皮膚裡。
記得在醫院醒過來時,看到自己全身幾乎包滿了紗布,他第一個反應是問芝羽還好嗎?而在確定她已無大礙後,他接著開始考慮自己和芝羽的感情世界。
他能因為愛她,就讓她暴露在危險中,隨時成為別人槍桿下的目標嗎?再看看全身包裹著紗布的自己,他能帶著滿身的疤痕去見她嗎?
他從來沒刻意在乎自己的外表過,現在想到可能連臉上也是滿目瘡痍,他不願也不能讓芝羽看到他此刻的模樣。儘管浩傑大罵他是虛榮心作祟,他也只能央請浩傑幫他「暫時」瞞著她,讓她以為他已經死了。
他轉院到一處私人療養院,直到醫生認可,才在義父的安排下,到美國找白雪的父親——亞力,一位外科整容方面的權威。
他也是在美國才認識凱蒂娜的。那時他還是念念不忘芝羽,縱使凱蒂娜對他再好,他仍不為所動。
後來,他被她纏得不勝其煩,加上忘不了芝羽,便在兩個月前回到台灣,原以為能就此結束這段「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千古戲碼,不料,反而害芝羽遭受「情劫」。
他該直搗黃龍找凱蒂娜把事情談清楚?還是避不見面,等待她下一步的行動?
想到這,他煩躁得更用力踩下油門,他不知道該怎麼做,對芝羽才是最好。
遁世!他突然興起這念頭。若能就此和芝羽在一起,倒
也不算是一件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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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由不敢置信的看著父親,他竟然要她和逸宣到歐美去參加一系列的精品傢俱展。
「爸,你要我和那個娃娃臉一起出國?」小由瞪著父親,希望是自己聽錯。
「娃娃臉?」
「陳逸宣!」小由賭氣的講出這三個字。
「我可從沒聽你這麼叫過他。」陳老若有所思的看著女兒。
小由扁著嘴不說話,直盯著自己的手指看。
陳老故意重重的歎口氣,無奈的說:「以往都是由我去,可是今年我的身體差很多,而我也不放心讓你一個人去,所以才要逸宣陪你。至少在語言和人格上,我都信得過他。」
她羞愧的看著父親,她也知道近年來父親的身體愈來愈差了,自己都沒考慮到他,反而只在意自己的情緒反應。
陳老故意駝著背,更加露出老態。
「反正距離出發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你先試著和他相處看看,若真的不行,到時還是我自己去吧!」
「我會試試的。」小由柔聲的應允。
見女兒走出辦公室,陳老才輕吁一口氣。知道她從小就孝順,自己的哀兵政策一定能打動她,這一招比命令她還更有效。
看著女兒的背影,他喃喃自語著,「小由,爸是為你好,你們倆是很合適的一對,忽視逸宣只會讓你將來後悔,還不如現在逼你正視彼此的吸弓I力。」
回到自己辦公室的小由,渾然不知父親的打算,將自己丟進辦公椅,脫掉鞋子將腳縮到椅子上,整個人蜷成一團。自從母親去世後,爸爸就將全部的精力貫注在她和事業上,父女倆相互依靠的日子,算算也快十年了,自己竟都沒注意到父親的年紀已經大了。
她就這麼坐了好幾個鐘頭,若不是逸宣剛好回辦公室,只怕她還會繼續坐下去。
逸宣剛從工廠回來,將新設計圖交給工廠的負責人,討論了許久才回到公司。原以為小由已經下班,往她的辦公室望去,若沒仔細注意看,還真會忽視她的存在。
他輕敲她辦公室的門,沒得到回應,於是擅自將門打開。只見她一動也不動的縮在椅子上,臉上有著脆弱的表情。
他走到她的面前,蹲了下來,輕聲的說:「嗨!」
小由這才注意到他。
「在想事情?我剛從工廠回來,若沒仔細看,還以為你下班了。」
從他蹲在她的面前開口講話,有一會兒她只是看著他,沒注意到他在說些什麼。
三天前辦公室的一吻,到她拉著梁修謹加人原只有兩人的戰爭,這段時間他們刻意迴避對方,沒想到他現在正蹲在她面前。
「怎麼啦?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見她默不作聲,逸宣擔心的問。
小由微微一笑,想起答應父親的話,柔聲問:「我要去看芝羽,一起去嗎?」
沒想到她會開口邀他,他訝異的直點頭,「去呀!」隨即又嘻皮笑臉的說:「佳人邀約,小生隨時奉陪!」
若是以往,小由一定會回他幾句,但在剛剛那幾個小時裡,她頓悟到逸宣以開朗愉快的心情看待人生;而自己則是嚴肅拘謹。如此的人生,似乎稍嫌無趣。
小由淡淡一笑,正想放下腳站起身,哪知一個踉艙差點跌倒。
連續幾個小時蜷縮在椅子裡,雙腳早已麻木無知覺,才一放下就想站起來,還好逸宜眼明手快扶著她,否則只怕她真會在他面前跌得四腳朝天。
「你坐了多久?」
想起和父親交談的時間和現在的時間,她答道: 「幾個小時!」
逸宜愕然的看著她,隨即二話不說地開始按摩她的腿,希望能促進血液循環。
看著他的動作,小由有些感動,也有些害羞,直到兩腿都傳來如針刺般又麻又痛的感覺。
「讓我站起來。」她說。
他依言的扶她站起來,縱使辦公室的燈光再昏暗,他仍能清楚的看到她痛苦的表情,知道她現在站著,腳底一定有股萬針穿刺的感覺。
「只可惜你不是印度阿三!」
知道他故意要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小由苦笑的說:「縱使我沒躺過針床,走過針椅,現在的感覺也差不多了。」
看到掉落在她額前的頭髮,他順手將它撥回原位。
然而,他的無心之舉卻令小由心痛不已。在內心深處,她總希望有一天,有位深愛她的男子能用最簡單的動作,表達對自己的愛憐,例如為她撥頭髮。
看著她微仰著頭,吻她似乎是一件最正常不過的事。
望著他逐漸接近的唇,想到上次那個吻,小由有些期待地想證實它是否和記憶中的一樣。
當兩唇一接觸,一股輕顫瞬時傳遍全身,她將眼睛閉上,放任自己去細細品嚐這個吻。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結束這個吻,誰也沒忽視對方急促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