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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藍芝羽

  他的說辭讓汪曼瑀皺了皺眉,這算是雙關語嗎?居然叫自己的老婆留住別的男人?就算想跟她離婚,也不用替她找後補人員啊!尤其臨出門前,霍俊賢若有似無的眨眼,更讓人以為他另有所圖。

  「霍先生人很客氣。」仇繁定對著緊盯著已關上的大門看的汪曼瑀道,見她依舊不予理會,只道:「你再看,門都要燒出洞來了。」

  汪曼瑀不置一辭的轉過身,不想讓仇繁定以為自己怕他,果然——

  「你怕我?」

  「先告訴我,你是否打算取消追我的意圖?」汪曼瑀冷傲的問。

  「不。」仇繁定語氣堅定的回答。

  「那好,我不怕你,可是,我非常討厭你。」汪曼瑀原先熄滅的怒火,再次熊熊燃起。

  「只因為我欣賞你?」

  「我只是討厭你的道德淪喪到這種地步,連有夫之婦都不想放過。」汪曼瑀心中只想著等霍俊賢回來時,一定要找個時間好好的與他溝通一番。

  「既然你說我道德淪喪,我倒想問你,上一次在街上相遇時,為何不直接表明自己是已婚狀況?或許……你根本……」仇繁定故意語意不明的激怒她,他認為與其讓她冷淡待之,不如讓她生氣來得好,至少這也是一種喜惡的表現之一。

  「你這是強詞奪理嘛!難不成我必須把每一位誤認我是故友的人,立即表明我是已婚身份?如果有人真是認錯人了,而我如此表態,那豈不是我自作多情?」汪曼瑀憤而反駁,「再說,我也說過,等我『再』結婚時,不介意多丟一張紅色炸彈,難道這不是表明了我是已婚?別把自己的愚蠢推到別人身上。」

  「你很會生氣?」

  「我享受生氣的情緒反應。」汪曼瑀一字一句的說得很明白。

  「可憐的霍先生,他時常得承受你的怒氣嗎?」仇繁定忍不住就是喜歡惹她生氣。

  「錯,老公只有一個,氣跑了那怎麼行?」一想到霍俊賢,汪曼聽就咬牙切齒。

  「現在你好像還在生氣,不過生氣的對象似乎換人了,是霍先生嗎?」仇繁定清楚的洞悉汪曼瑀的心思,雖然才見面幾次且時間也不長,不過他相信自己並沒倩錯。

  「隨你怎麼說都行。」就算汪曼瑀訝異他居然能看透她的心思,也不願輕易的表現出來。

  「我想,你是氣霍先生把我單獨留下來,讓你不得不面對我!」仇繁定再一次猜中汪曼瑀的心思。

  「沒錯,我是氣他,不過最主要是氣他識人不清,居然將老婆留下來單獨面對……居心不良的人。」汪曼瑀忍不住口出譏諷。

  沒想到仇繁定只是大笑。

  「笑什麼?」汪曼瑀氣得提高音量怒問。

  「男人與男人之間的信任,不是你所能瞭解的。」仇繁定笑道。

  「信任?第一次見面,談不到三分鐘也扯得上信任?你們男人是用表面論英雄嗎?怪不得世界會如此混亂。」汪曼瑀不屑的瞅著仇繁定。

  「好吧!我收回那句男人與男人之間的信任,任何一位有妻如你的男人,都不該隨意信任任何一個男人,霍先生信任的是你,他信任你不會受我吸引。」仇繁定沒想到自己的話,居然會讓汪曼瑀的臉色變了又變。

  沒錯,霍俊賢是信任自己不會輕易受人吸引,不會做出有違婦道之事,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是否也表示自己不受他重視,所以,今天他才會來要求自己離婚?思及此,汪曼瑀真的有被拋棄的感覺,泫然欲泣的心情也油然而生。

  「你……還好吧?」他雖不知她為何會如此憂容滿面,但可以肯定的,一定是自己剛剛那席話所致。

  「我該會有任何不好嗎?」汪曼瑀反問,又道:「我向來篤信盡可多多創造快樂去填滿時間,而不是被時間活活縛著來陪著快樂,你想,我會有不好的時候嗎?」

  「或許吧!就以我自己來說,每當我刻意創造快樂的時候,往往都是最脆弱的時候,所以向來都是適得其反,留給自己的還是孤寂。」仇繁定不想戳破汪曼瑀那偽裝的堅強,只道出自己的經歷。

  從來不知道自己像本書般,可以任人隨意翻閱,自己竟然如此易懂,是他細心?還是相識九年的霍俊賢太粗線條?汪曼瑀自嘲的取笑自己,也在她聽到開門聲時,快速的收起任何情緒反應。

  將一切看在眼底的仇緊定不禁要想,汪曼瑀的脆弱難道只表現給他看嗎?隨即又將這種自大的想法推翻掉。她並不想讓任何人窺探到她的內心世界,自己只是正巧碰到,或許該說只有自己自私的將她逼到這種地步,比起別人,他究竟是殘忍?還是仁慈呢?

  「媽,我回來了,叔叔,你是來看我的嗎?」文儀在跑進母親的懷中時,對著坐在母親對面的仇繁定問。

  「是呀!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有乖乖的按時吃藥。」仇繁定笑道。

  「我有,媽媽可以作證,對不對?」文儀立即望向母親要她作證。

  「對,文儀最乖了。」汪曼瑀雖是這麼說,仍將手放在文儀的額頭上,測試一下體溫,確定沒再發燒,才放心的綻放笑容。

  「一起去吃飯吧!剛接文儀回來時,我已經順道到『寒舍』去訂桌了,並點好了菜,現在過去剛好。」霍俊賢將文儀的書包放下後道。

  「太打擾了。」仇繁定不確定自己是否該介入他們的團聚,「我看還是改天吧!」

  「叔叔別走嘛,陪文儀吃飯。」文儀溜出母親的懷中,改跑到仇繁定身旁懇求。

  「這……」仇繁定不確定自己該答應嗎?只能望向汪曼瑀讓她決定。

  「一起去吧!既然當了鄰居,以後說不定還會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霍俊賢道。

  「那就請仇先生賞光。」汪曼瑀不想掃了女兒的興致,故開口挽留。

  「除非讓我作東。」仇繁定道。

  「先吃飯再說。」汪曼瑀語氣堅持,讓仇繁定乖乖的點頭答應。

  文儀主動牽著仇繁定的手先往外走,霍俊賢附在汪曼瑀耳旁道:「我該為女兒的不重視而傷心嗎?」

  「你是她的爸爸,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所以傷心是多餘的。」汪曼瑀換上鞋往外走時,卻因霍俊賢的一句話而差點跌倒。

  「他對你有意思?」

  粗線條?遲鈍?看來這並不是霍俊賢的代稱,這是汪曼瑀在關上大門時,惟一想到的。

  **  **  **

  輕敲辦公室的門,聽不到回應,楊懷謹在確定裡面有人時,逕自打開辦公室的門,一眼就看到坐在辦公桌前神遊太虛的仇繁定。

  再一次輕敲門,但依舊吵不醒他,楊懷謹索性將門踢上製造更大的聲響,這一次總算得到仇繁定的回應?

  「想練腿力何不試踢沙包,效果會更好。」仇繁定沒好氣的看著好友兼合夥人兼名義上的下屬楊懷謹,「身為股東之一的你也該愛惜公物。」

  「那好,我以那微薄的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東身份,質問你為何上班心不在焉的?可別告訴我你正在想某個程式設計,因為我知道目前公司並沒有任何難得倒你的Case。」楊懷護好整以暇的道。

  「難道我不能先因市場需要,預先設定或開發可能需要的程式?」仇繁定沒好氣的問。

  「你是嗎?」楊懷謹只是笑而反問。

  「不是。」既然不想欺騙好友,仇繁定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承認。

  「昨天忘了帶資料,回去一趟就多帶了一位小美人回來,今天就看你坐立難安的,居然還會蹺班,好不容易回到公司,卻又是心神不寧的神遊太虛狀,怎麼,是受到誘惑?還是新住所不乾淨?」

  「不乾淨?」仇繁定看到楊懷謹的鬼臉才意會他所指為何,「放心,我的八字重得很,算命先生又說我鴻運當頭、氣勢正旺,那種東西是無法干擾我的。」

  「少唬我,你從來不算命的。」楊懷謹笑著指出他話中漏洞。

  「錯,我只幫自己算命,而不是隨意聽信江湖術士的話。」仇繁定笑道。

  「說穿了,你就是自己口中的那位江湖術士。」楊懷謹樂於將仇繁定的話丟砸回他身上。

  「反應快,怪不得是業務高手。」仇繁定笑道,「找我有事?」

  「今天中午你還沒回來的時候,我替你接了通電話。」楊懷謹謹慎的觀察他的反應。

  「誰?」

  「陳玉琪。」

  「是她,有什麼事?」

  「給你留了言,說一星期以後會南下到高雄來找你。」楊懷謹成功的看到好友臉色大變。

  「天呀!這女人難到不懂簡單的不字嗎?我已經避到高雄來了,她還想怎麼樣?」仇繁定一想到那位繼字功夫一把罩的女人,就渾身打起冷顫。

  「誰教你的條件好到讓人不忍放棄。」楊懷謹乘機取笑。

  「拜託,我除了這身還看得過去的臭皮囊,哪一點比得上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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