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德?」敖家三兄弟疑惑地挑眉。
「這個名字很熟。」敖齊努力想著。
「是……老爸那一代的對手。」敖風想起來了。
「嗯,羅德曾是媽媽的未婚夫,後來因為媽媽愛上老爸而解除婚約,因此恨我們敖家入骨。」說到這裡,敖續瞥了方韋昕一眼,「但是他已經消失很久了。」這件往事,還是老爸在說床邊故事的時候不小心洩漏出來的。
敖家的床邊故事,老爸通常把它當成「王子屠盡魔窟,娶得公主並生了四個小蘿蔔頭」的血淚史來說,所以他們四兄妹從小就對爸爸是如何把媽媽「橫刀奪愛」成功的過程耳熟能詳。
「消失很久的人,不代表就永遠不會再出現。」方韋昕微微一笑。
「妳的意思是綁架小雙的人,就是羅德那個臭老頭?」敖風皺眉問道。
「雖不中亦不遠矣。」她點了下頭,「三十幾年前,令堂因為父母之命,和羅德先生有婚約,但後來令堂愛上令尊,所以悔婚,執意嫁給令尊,羅德因此懷恨在心,三十幾年來不忘令尊的奪愛之恨。
「被令堂毀婚之後,羅德這一生都沒有娶妻,只收養了一名孤兒,卻將他當成一顆棋子般的訓練,絲毫沒有半點情分,若是達不到他的要求,那名男孩就得吃苦受罪。十年前,這對養父子在商場上捉對廝殺,結果羅德敗了,因而退出商場,所有的家產與企業全成了那個男孩的戰利品;在這樣的訓練下,那個男孩也成為商場上非常有名的人,雖然作風低調,卻是歐洲商界人人爭相認識的投資家。」
投資家?敖續沉默的思索著,會是他嗎?
「雖然羅德輸了身份地位,但是憑著對男孩的那份養育之情,他要求男孩替他完成一件事,就是取得『綠虹之星』,對付敖家人。」說到這裡,方韋昕抬眼看向敖續,「我想,你應該猜出我說的這個男孩是誰了。」
「羅剎。」敖續回道。
「沒錯,就是他。」
「如果他的目標是『綠虹之星』,又為什麼要找我們的麻煩?」敖齊不解的問道。把目標轉向他們兄弟,等於是多繞了一圈。
「也許他只是想知道敖家在商場上的名聲,和敖家人的能力,是不是真的名副其實。」這是方韋昕的猜測。
敖風微挑一眉,「所以,我們兄弟三人所遇到的事只能算是測試囉?」
「應該是。」
「妳怎麼知道擄走小雙的人是羅剎?」敖續問道。
方韋昕淡淡一笑,「我是做保全的,自然有我的一套方法。如果敖總裁想知道更進一步的事,或者有需要保全人員幫忙的地方,歡迎你成為旭日保全的客戶。」
這句話好熟悉。
敖續想起來了。他第一次跟方韋昕接觸,就是她入侵了他公司的計算機,然後奉送一則警告消息,未了還不忘為自家公司宣傳打廣告,說的這是這句話。
「說了半天,妳並沒有提到怎麼樣才能平安救出小雙?」敖風很實際地問。
「我一開始就說了呀。」關於這點,她可沒有賣關子。
「妳有說嗎?」敖風皺眉。
「我的方法和你的看法一樣,就是依照對方的要求做交換。」方韋昕一派無辜地道。
「沒有能夠救出小雙,同時還能保有『綠虹之星』的方法嗎?」敖齊問道。傳家之寶如果失去,他們三兄弟也沒臉見人了。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方韋昕搖搖頭。
「那就交換吧。」敖續作出決定。「換人的地點和方法,就由你們兩位負責交涉,從現在起,『綠虹之星』就交給旭日保全保管,當然,報酬隨妳開,敖氏絕對不議價。」
「哇,大手筆耶!」高潔幽不禁咋舌。「昕,我們接了吧。」碰到這種有錢又阿沙力的顧客,不敲白不敲。
望著敖續的神情,方韋昕深沉地一笑。
「敖總裁不愧是商場上有名的『獵鷹』,一旦相中目標就不會錯失。」
「什麼意思?「高潔幽問出在場所有人士心裡的疑惑。
方韋昕歎口氣,「幽,妳還聽不出來嗎?他說『綠虹之星就交給旭日保全保管』,是保管,可不是交換哪!如果到時候敖小姐平安回來了,『綠虹之星』卻給了對方,我們拿什麼還給敖總裁?」
高潔幽恍然大悟,瞪了敖續一眼,「你真賊耶!」
「不愧是女諸葛,一聽就明白我的意思。」敖續讚賞道。
「幽,這下妳應該明白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了吧?」方韋昕搖搖頭,無奈地一笑。
「噢。」高潔幽愧疚地低著頭,「那怎麼辦?」
方韋昕微微一笑,「什麼怎麼辦?妳都已經答應接了,我總不能讓妳言而無信吧?」
「昕,妳真好。」高潔幽一臉感動地抱住她。
「不客氣。」方韋昕拍拍好友的肩,然後轉向敖續,承諾道:「我會帶回令妹,最遲三個月,也會將『綠虹之星』還給敖家,任務完成後,我會開出兩張請款單,希望到時候敖總裁可不要心疼。」
「敖家人一言既出,絕不會改變。」敖續也承諾。
方韋昕滿意的點頭,「很好,就這麼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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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很快就會醒,結果敖雙卻是到那天晚上才醒。
床上傳來第一聲輕吟,羅剎立刻移過去。
「敖雙。」他輕喚著。
「羅剎?」她眨著眼,好一會兒才適應室內的光線,雙手撐著自己坐起來。「我……這裡……你……」她咬著唇,回想之前發生的事。
跳海,進石洞,被海水追,渾身濕透地累倒,四周黑黑暗暗,她蜷縮在角落試圖保溫,怎麼叫都沒有人響應……
「我沒死?」她忽然冒出這一句。
「當然沒有。」羅剎差點笑出來。
「你不是去德國了嗎?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回想起之前的事,她就開始氣他「拋棄」她的事。
「快?」確實是很快,她一出事,他就立刻趕回來了。「妳惹出這麼大麻煩,我能不回來嗎?」
「喂,惹麻煩的是那個臭老頭,可不是我。」敖雙白了他一眼。
「是呀。」他輕輕一笑,「惹麻煩的不是妳。妳知道妳昏迷多久了嗎?」
「多久?」
「四天。」
哇,這麼久。敖雙有些咋舌。
「難怪我覺得渾身酸痛,原來我已經躺了那麼久。」她低聲咕噥,「對了,那個臭老頭呢?」
「他在他應該在的地方。」
「什麼叫『應該在的地方』?你以為這是猜謎嗎?」她再白他一眼。
「才一醒來,妳的精神倒是不錯。」讓他安心不少。
「那是因為我在生氣,你不知道生氣是可以讓一個人很有精神的嗎?」說到這裡,她突然垮下臉,「可是我餓了。」
「妳想吃什麼?」昏迷了四天,只靠點滴補充營養,難怪她現在會覺得餓。
「嗯……」她想了想,開出菜單,「我要吃一顆全熟的荷包蛋,烤培根三明治,一份生菜色拉,還要咖啡,一盤薯片……」
「咖啡不行,改成豆漿,薯片不行,那是垃圾食物,在妳痊癒前不能吃,其它都可以。」
「我不要喝豆漿!」她抗議。
「那換米漿。」搶在她反對之前,羅剎又補上一句:「不然就只能喝開水。」他一副沒得商量的模樣。
敖雙只好同意,「好嘛,可是我要有濃濃花生香味的米漿才喝。」她還真挑。
「可以。」羅剎立刻吩咐喬夫管家去準備。
「暴君……」她在他背後偷偷罵道。
「嗯?」羅剎聽到了。
「沒事。」她丟給他一抹甜笑,「對了,這幾天都是你在照顧我嗎?」
「是喬夫。」他淡淡道。
「哼!」敖雙不悅的瞪著他,「我生病了你一點都不擔心嗎?居然沒有親自照顧我,真是沒有良心的男人、沒有愛心的臭男人、沒有同情心的笨蛋男人、一點責任心都沒有的混蛋壞男人!」她愈罵愈長,還句句不重複。
「如果我沒良心、沒愛心、沒同情心,一點責任心也沒有,現在就不會在這裡。」他語氣平靜的回道。
「所以,你承認我生病其實讓你很擔心,讓你立刻從德國趕回來?」她傾身靠近他,咄咄逼人的追問。
送上門的紅唇,羅剎想也不想便吻了下去。
「要是我再晚一點找到妳,妳這條小命就真的要去鬼門關報到了。」吻得饜足了,他才稍稍放開她,「以後不許妳再跳海,情況再危險也不行!」
聽出他掩藏在命令語氣裡的擔憂,敖雙得意了一下下,輕喘著賴在他懷裡,「如果你保證臭老頭以後不會再來騷擾我,我可以勉強答應你這個要求。」
「我保證。」他承諾。
她開心地笑了,鳳眸亮晶晶的,「羅剎,你今天真好說話,那我可不可以再要求你一件事?」
「不行。」他一口就拒絕。
「就知道你那顆硬腦袋不好拐。」她努努唇,臉上笑意卻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