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妳剛才不是說有事?」
「嗯,我本來是想回家包水餃,不過如果妳肯做飯給我吃,那我可以留到明天做。」她還可以把雷厲風甩到一邊去晾著。
「我看……妳還是回家包水餃好了。」呂文凌回過頭,對著計算機屏幕繼續敲她的鍵盤。
「文凌,妳最近都不理我,一下班就不見人影,我才想問妳,妳在忙什麼呢?」一想到好久沒有吃到她做的飯,她忍不住抱怨。呂文凌領有中西式廚師執照,烹調技術一流呢。
「約會。」她的回答倒是乾淨俐落。
「妳約會?我怎麼不知道,跟誰?」她笑嘻嘻一臉好奇。
「一樣是這棟大樓裡面的人,是妳見過的。」她瞥她一眼,「知畫……我可比妳坦白多了哦,妳瞭解吧?」當真以為她看不出來她最近的變化?
……瞭解,她要是敢再追問,那就得先把雷厲風給抖出來了。
「好,我回家包水餃。」她趕緊回頭去工作。
「看樣子……文浬是完全沒指望了。」呂文凌在想,回家就勸他死了這條心吧。最近的方知畫,已經開始在談戀愛了,只是她這場戀愛談得可真是夠神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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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拉長了黃昏的尾巴,紅橙橙的天際彷彿夢一般的顏色,獨坐在傍山的陽台上,傾聽大自然的音樂,像這樣優閒迷人的假日,已經過了好幾個。這裡是雷厲風的山中別墅。
自從和雷厲風開始交往以後,他們彼此都遵守著一開始的約定,他答應不在公司公開交往,她同意下班時間都屬於他。
直到現在,幾乎每一頓晚餐他們都是一起吃的。她說她除了會包水餃,就是會泡麵,還有煮一鍋白飯沒問題,煮粥就難倒她了。
他很爽快的說,比他好多了。每天晚上,他都帶她到他常去的餐廳用餐,有他固定的包廂,他專用的菜單,還有熟知他口味的廚師,就算他不想出門,這家餐廳也特別為他提供到府服務,難怪他一點都不在意她不會做飯。
老實說,她真的失算了。她是以為他應酬一定很多,每天應該都很忙,才很乾脆的同意這個交換條件,她哪知道他根本不太應酬,每天下班準時到家,比垃圾車來的時間還准。
最近雷厲風的緋聞全沒了,上不了緋聞雜誌的封面,公司一群女同事太閒,就把焦點轉移到她身上。她以前偶爾還會和同事去吃飯唱歌、看電影,參加聯誼,自從她不再參加以後,聽說有關她交了一個神秘男友的傳聞愈來愈多。
不過幸運的是,那些文浬迷看見她就不再瞪她了。
她閉起眼睛,享受微微的涼風吹拂。
第一次雷厲風帶她來的時候,她就喜歡上這裡的景致和這份恬靜、無人打擾的優閒了。因為她喜歡,雷厲風就每個禮拜帶她來。湛炘元就曾經當她的面取笑他說,約會老是同一個地點,一點情趣也沒有。
「睡著了嗎?」低沉溫柔的嗓音輕吐在她的唇上。
她張開眼睛,「談完了?」
他剛才在客廳裡接了一通國際電話,聽他的口氣似乎是國外的分公司出了一點問題找他解決,所以她就跑到陽台上來了。
「談完了。」他吻著她微笑的嘴角,眼神裡滿是溫柔情意。他拉了一把椅子靠過來,卻又忍不住把她拉到腿上,坐到他懷中。
「你最近的表現,讓那些專門追你花邊新聞的記者很失望耶。」她躺在他的胸膛上,圈著他一隻手臂,嘴角掩不住笑意。
「如果妳願意登上封面的話,我敢肯定我的表現不會教他們失望的。」答應她不在公司公開他們的交往,就等於他同時得對外封鎖有關於她的新聞,他一直沒告訴她,他可是煞費苦心。
他雖然沒有直接說,方知畫也已經聽出弦外之音,她什麼也沒說,只笑著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有點糟糕呢。」她忽然輕歎了口氣。
「糟糕?」略帶沙啞的嗓音,他隱隱地也在歎息。交往兩個多月以來,他發覺他對她的感情愈來愈濃厚,每次一送她回去,他就開始度日如年,隨著感情加深,他就愈珍惜她的人,在乎她的心情,直到現在他還不曾碰過她。他現在已經成為湛炘元調侃的對象了,這小子最好是開始祈禱這輩子都別碰上一個方知畫,不然他會把他嘲笑到死!
「嗯,我好像真的愛上你了。」在他的寵愛之下,很難不愛上他呢。
「……再說一次。」他在等,一直在等的,就是她的這句話。
他瞇起的淺褐色眼神裡閃著激動情緒,他低啞的聲音裡壓抑著興奮期待,她抬起頭凝望著他,一點也不吝惜地說:「嗯,我真的愛上你了呢……厲風。」
他吐了好大一口氣,揚著大大的笑容,立刻用熱情的吻響應她真誠的告白。
寂靜的涼風裡,擁吻的兩人,沒有多久就消失在夕紅的陽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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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夜,星子,飄起的窗紗,拉長的月影……
他均勻的吐息熱呼呼落在她後頸上,他的一雙手臂以佔有的姿態圈鎖著她的腰,他的手隔著單薄的衣料按在她豐盈的胸房……
方知畫,妳會不會做錯了啊?她清亮的眼神落在幽暗的角落裡,忍不住要詢問自己。
她是不是又開始任性了呢?
……
小九,我將來娶妳好不好?妳跟我一起做水餃,妳幫我生很多孩子,讓我爸媽抱很多孫子,他們就很快樂了。
不要,我不喜歡吃水餃。
咦?可是水餃很好吃啊,不然妳來吃我家的水餃,我保證妳一定會喜歡的。
我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好吧,那妳喜歡吃什麼,我都會學起來做給妳吃,妳只要幫我生很多孩子就好了。
唔……我考慮看看。
小九,我很喜歡妳哦,我想要永遠跟妳在一起。
……你真奇怪。
不知不覺,眼朦朧了。
知華……什麼都喜歡,他什麼都說很喜歡,就連對她也是。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很好的……
「知畫?……妳哭了?」摸到她的眼淚,雷厲風從溫柔的睡眠中驚醒,爬了起來。
喀嚓!
她眨了眨眼,才適應剎亮的光線。一張蓮容淚痕新,來不及抹去。
「怎麼了……是我的關係?」他疼惜地抹去她冰涼的眼淚。
她爬起來,摟著他的脖子,依偎他赤裸的胸膛,「是該怪你……你對我太好,太好了……」
他神色之間隨即化解了屏息和緊張,胸口起伏著低低的笑意,「真奇怪,這樣妳也哭嗎?」
……你真奇怪。
眼淚落得更為迅速。她緊緊摟住他的頸項,緊緊的,彷彿想讓自己消失在他的懷裡!
「喂,妳想謀殺啊?」他溫柔的環抱她纖細的腰,側首親吻著她的發,滿滿的深情和幸福寫在臉上。
「……我才捨不得呢。」她放開了他,抬起臉兒,眼裡依然有抹不去晶亮的淚痕,嘴角卻牽動著動人的微笑。
他捧起她臉兒,親吻她濕潤的眼、她的鼻、她的臉、她的唇……
「我愛妳……永遠。」宣誓的承諾傾吐在她嘴裡,他深情下去地糾纏著她的舌,細細的品嚐她的甜美滋味。
她的身子微微顫抖著內心莫名的疼痛,身上唯一一件他的睡衣,在他俐落的解開鈕扣後滑落在床上……
他溫柔的讓她躺下,一雙大掌早已撫遍她絲絨般滑嫩白皙的身子,他的吻離開她的唇,滑下她細長的玉頸,忽輕忽重的細碎的吻,緩緩侵向她纖瘦的雪白的香肩,親吻向她豐盈柔軟的胸部,溫暖的手不時安慰她顫抖不已的身子……
一輪銀輝拉長了影,溫柔地包圍床上深情纏綿的兩人……
「啊……啊……」
窗紗輕輕飛起,捲入了熱情的呻吟裡。
這晚的夜,且短且長,春宵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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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銜唧叫個不停,偶爾傳來幾聲不知名的蟲鳴附和。她趴在床上,聽了好久,就是沒力氣爬起來,身子彷彿虛脫了,連眼皮都掀不動。
又不知過了多久,唧唧聲少了,蟲也不唱了,但室內依然維持著清涼的舒適的溫度和適眠的幽暗,不曾有陽光傾洩進來過……什麼時候了?
「嗯……厲風……」眼睛張不開,她慵懶地翻個身依偎過去……空的?她倏地驚醒,爬了起來,猛一動,全身酸痛……「厲風?」
房內一片清暗,原來是擋陽光的窗簾拉上了,舒適的溫度也是因為空調打開了的關係。
一股暖意上心頭,融化了她臉上的慌張表情,她坐在床上,又呆了會兒,又趴倒在柔軟的被子上安靜了好半晌,又抱著被子翻了一圈傻傻地笑著。
在床上賴了半天,直到有說話聲進入耳裡,她才重新坐了起來,狐疑地望著那扇關著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