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女追男非常的容易。」
「我早跟妳說過我心裡另有其人,妳為什麼就是不肯死心?」敖威仁的怒氣上來了。「妳非跟我去向家妘解釋不可,只有妳才能還我清白。」
「可是……」她還想抗拒。
「妳敢做不敢當?」
「時間可以證明一切,如果你和師家妘的感情禁得起考驗,那麼我想誰都破壞不了,更何況我也沒有捏造什麼不是事實的事,如果她要想太多,那我沒有什麼話可以跟她講。」方巧鈴推得一乾二淨。
「妳放了把火之後就撇清得比誰都快?」
「我有什麼責任?她要嫁人又不是我的命令。」
「妳最好再想清楚一些。」他並不想威脅她,但是她太可惡了。
「我不會去,因為我覺得不必要。」
「如果我願意付妳錢呢?」
「錢?」方巧鈴突然一哼。「那要看你開出的價碼是多少,如果只是小錢,那我隨便撈撈就有,我想你恐怕不知道我的行情。」
敖威仁眼睛一瞪,看來名模賺錢的方式並不是那些狗仔雜誌隨便寫寫的,她一定有「外快」,而她的身體、她的青春就是她的本錢。
「方巧鈴,一定要撕破臉?」敖威仁給她最後的機會。
「敖威仁,本來我以為我當得成科技公司的總裁夫人,我以為你會有點眼光,但看來我高估了你,不過……」她笑得好媚。「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科技公司的總裁多得很。」
「台北不大,我們總會碰到面的。」
「你當不認識我好了。」她變了個人。
既不能押她去也不能拖她去,所以敖威仁一個認了的表情,但起碼這女人不會再煩他,於是他給了她冷酷的一眼之後,便轉身離去,可是才走沒幾步--
「敖威仁……」她虛弱、咬牙的叫喚他。
本來不想回頭的,可他還是不耐煩的回了頭。
「救我。」她彎著身,雙手抱著自己的小腹,好像痛得快死了。
「妳怎麼了?」他回身朝她走去。
「好痛……我的……」
「要不要我叫救護車?」
「我……」感覺到有濕黏的液體從她的下體流了出來,又是一陣劇痛,她眼冒金星,根本快要站不住腳了,難道……難道又和以前一樣嗎?她咬緊了牙關。「我必須去醫院。」
敖威仁看到了順著她大腿而下,鮮紅色的血液,一時間有些呆怔,但接著他毫不考慮的抱起了她,朝附近一間婦產科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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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家妘把自己關在房裡一整天,她不知道事情怎麼會急轉直下的變成這樣,本來以為敖威仁真的會給她什麼「解釋」,結果……
電話不接、手機不開,她真希望自己這會是在倫敦,這樣她就可以遠離這一切,或許她該接受馬克的追求,如果在倫敦定居,起碼對她的身體會比較好,她該慎重考慮一下的。
此時,門被打了開,心想是菲傭給她送吃的來,她有點耍脾氣的大叫,「我不吃。」
「何苦呢?」
師家妘猛地轉身,此刻她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敖威仁,但他居然在她的房間出現。
「誰放你進來的?」她質問。
「師敏敏。」他老實的道。
「她……我要問問她到底懂不懂什麼叫手足之情。」師家妘想衝出去,可是敖威仁勾住了她的手臂,一副他和她耗定了的表情。
「放開我!這是我的房間。」她想呼他一巴掌。
「聽我說。」
「說什麼?」她抽回了自己的手。「說報上寫的全是杜撰的,說你沒有抱著『血淋淋』的方巧鈴衝進婦產科?說她沒有流產?說你們之間沒有什麼?說那些又是記者亂寫的?」
「很多事不能只看表面。」他仍平靜、情緒起伏不大的回答她。
「那小孩……」師家妘滿心疼那個小生命。
「不是我的。」
「你還敢說不是你的?」
「師家妘,現在的檢驗方式非常進步,驗驗DNA就可以證明一切,而我之所以那麼篤定小孩和我無關是因為……」他在她的耳邊冷冷的補上一句。「我沒有和她上過床。」
師家妘閉上了嘴巴,原本要說的話全吞了回去。
「我連她的臉頰都沒有親過,我只是那時剛巧在她的身邊。」他繼續說。
「可是報上……」
「婦產科的護士向媒體爆料,因為方巧鈴也算小有名氣,然後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就被偷拍了,結果報導出來就被寫成那樣了。」本來敖威仁想告,但是這一告又白白替對方的報紙宣傳。
「那小孩到底是……」
「這個妳要問方巧鈴。」
「真的和你無關?」
「師家妘,妳今天才認識我的嗎?」他真的要氣炸了。「如果是不認識我的人這麼想,我還可以接受,但是妳……」
「報導寫得好像他們有憑有據。」
「看過就算了好嗎?」他有些不耐煩的道。
「方巧鈴還好嗎?」師家妘關心的問。
「妳居然還會問起她的身體狀況?」他非常訝異。
「她又不是什麼千夫所指的壞女人,她……只是……」師家妘聳聳肩。
「我跟妳保證我和她沒什麼,既然這事清楚了,妳和翁仲傑的婚事也要宣佈取消。」
「取消,你說了算嗎?」她嘲弄的瞥他一眼。
「妳不取消?」
「婚禮是一定會有的。」
「師家妘!」敖威仁不知道這些日子他是走什麼霉運,沒有一件事情是對的似的,他這會已經沒有力氣再去吼、再去爭。「一個人的忍耐都是有極限的,任何事也都有底限。」
師家妘只是瞅著他。
「妳真的學不會珍惜嗎?」
「你又不知道事情是怎麼回事。」
「翁仲傑人是不差,我承認,但我竟然沒有比他多佔些優勢?」他痛心的問。
「不能比的。」
「不能比?」這更叫敖威仁萬念俱灰。「是誰和妳一起去找那棵許願樹?是誰和妳在許願樹下深情相擁?當午夜十二點聖誕鐘聲響起時,是誰和妳緊緊的吻在一起?不是我嗎?」
「我現在不能……」她有秘密的。
「不能怎樣?」
「總之婚禮的籌備不能停。」
「妳真的認為妳可以把我玩弄於股掌之間嗎?」他的眼神冷了,心也冷了。
師家妘有口難言。
「最後一次勸妳,和翁仲傑取消婚約。」
「不行。」
「我不會再勸妳。」他的雙拳緊緊握住,一直在心裡提醒自己不要失去控制,如果他和她真的沒有緣份,那……
「有天你會瞭解的。」
「家妘,我真的受夠了『有天我會瞭解』那句話,妳以為我有這麼驚人的耐心和聖人的毅力嗎?」他諷刺的看著她。
「敖威仁,如果你可以相信我……」
「妳還要我相信妳?」
「再給我一點時間。」
「再給妳時間?」敖威仁突然捏著她的下巴,然後很仔細、很嚴肅的端詳著她這新的臉孔,他突然覺得陌生又熟悉、親密又疏遠,是兩種完全複雜的情緒在拉扯他,他不知道自己該相信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再給她多少時間。
「最後一次。」她的眼神帶著懇求,是真的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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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敏敏看著敖威仁像是一陣暴風般的消失,過了一會妹妹也沮喪的下樓,看到這情形,她真的有好深的內疚,她妹妹這「黑鍋」背得有些可憐。
「家妘,我看我和翁仲傑去公證結婚算了。」師敏敏有些灰心的說。
「姊,婚禮已在籌備,妳怎麼能跑去公證結婚。」師家妘反對姊姊這麼做。
「但是......」
「每個女人都該有一個很美、很浪漫並且終身難忘的婚禮。」她絕對支持自己的姊姊。
「如果不是爸爸的腦筋守舊也不用如此。」
「姊,爸也是因為太疼妳、太愛妳,他總認為以妳的條件,為什麼擺著沒結過婚的男人不要,偏要嫁給離過婚的。」
「離過婚的男人裡,難道沒有好的?」
「姊,爸捨不得嘛。」
「為什麼妳就可以?」
「可能……」這件事師家妘也有點意外,因為當她提出要嫁給翁仲傑時,爸爸並沒有說什麼,似乎只要是她的決定,他就不會阻止,因為她曾經到鬼門關前走一遭,所以無論她做什麼都可以,只要她開心就好。
「不公平。」師敏敏心裡不服。
「所以我們才會『先斬後奏』啊!」
「妳真的認為這樣好嗎?」師敏敏忐忑不安。
「或者我該說是『偷天換日』。」師家妘眼睛一眨。「到時在場的人一定會嚇一大跳。」
「如果老爸翻臉……」
「那我就哭給他看。」
「家妘,看樣子敖威仁並不知道我們的計劃,妳不讓他知道嗎?」師敏敏壓力沉重的煩惱著。
「不想。」
「我怕你們的情形會搞得不可收拾,那我和翁仲傑可真成了千古罪人。」師敏敏自責的道。「還有報上的事,敖威仁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