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不夠倒霉嗎?一大清早就被小丑兒給吵醒,然後走路又跌倒,現在又得忍受小丑兒的鬼叫聲,她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
「你——你——」小丑兒指著芸兒的臉,半晌說不出話來。
「我怎麼了?」她摸著自己的臉,只覺得臉上癢癢的。
昨晚她結拜的姐姐端了一碗蓮子湯給她喝,說是喝了之後會變漂亮,不管信不信,她還是將那碗蓮子湯給灌入肚子裡。
「小姐……我、我……」小丑兒講話開始結巴。
「怎麼了?你能不能一次將要說的話說完?」芸兒的耐性全都用光了。
「小姐,我被你嚇得想解手。」小丑兒深吸了口氣,低下頭說道。
「被我嚇得想解手?」
芸兒覺得小丑兒說的話真的是太好笑了,她——沈芸兒雖然不算是天香國色,但也不是那種出門會嚇到人的姑娘家,更何況小丑兒天天都看到她,怎麼可能會突然被她嚇得想解手?
「是……是……」小丑兒不停的點頭。
「我臉上有什麼嗎?」奇怪,她的臉怎麼越來越癢了……芸兒忍不住用手抓了抓臉。
「有、有。」小丑兒恐懼的拚命點頭,「請容許小丑兒先去解手,再拿銅鏡給小姐。」說完,她衝出了芸兒的閨房。
「怎麼了?我的臉是怎麼了嗎?」芸兒等不及小丑兒解手回來拿銅鏡給她,便自己走到一旁拿起了銅鏡。
這一照還真是不得了了,她……她被自己的樣子給嚇到了!
這是……這是誰啊?
天呀!這個滿臉麻子的人到底是誰啊?
她無法想像才一夜的時間而已,自己的花容月貌竟變成了滿臉的豆腐腦加上幾顆紅豆。
「啊——」她慘叫之聲,手中的銅鏡掉落地上,口吐白沫昏厥了過去。
「小姐、小姐,我解手回來了……」小丑兒衝入閨房裡,「小姐,你人在哪裡……」
小丑兒見不到芸兒,一雙柳眉皺了起來,她才去一下子而已,怎麼小姐就不見了?
她左顧右盼、上下張望,好不容易在地板上發現昏厥過去的芸兒。
「哎呀,我說小姐啊!你要睡覺也要挑一個比較舒服的地方,怎麼躺在地上呢?」她扶起了芸兒,使勁的將她扶到床榻上,「瞧瞧……口水還流這麼多,要是夫人看到的話,那還得了啊!」
拿起了手絹,她細心的在芸兒的嘴角上擦拭著。
芸兒緊閉的睫毛扇動了幾下,雙眼緩緩的張開,她看著眼前的小丑兒,還是無法接受剛才從用鏡上看到的影像。
「小丑兒……你、你……你快告訴我,我的臉是不是……」
小丑兒不等芸兒說完,使拚命的點頭。「是、沒錯,就是那樣。」
「你的意思是說我的臉爛掉了嗎?」她哀怨的問道,手忍不住再度摸摸自己的臉。
「還沒有到爛掉的地步,不過依這種程度來看,可能再過幾日就真的爛了。」那可不是普通程度的可怕而已。
「什麼?」芸兒揚高了聲音。
「嗯……小姐,請冷靜一點好嗎?」
小丑兒歎了口氣,被嚇得要去解手的她都拚命忍耐了,小姐竟然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不過想想也對,要是她的臉一夕之間變成這個樣子的話,那她可能會將自己鎖在房裡頭,不敢出門見人。
「你叫我怎麼冷靜啊?」她十分激動。「對了……你剛才為何會大小聲的衝進我的房裡?」
芸兒的話題轉得很快,向來單純的小丑兒腦袋瓜子運轉的速度比不上芸兒,只能呆呆的瞪大雙眼、張大嘴,呆愣了一下。
「快回答我的話啊,我剛才說的你是聽到了沒有?」芸兒催促著。
「啊!我想到了。」好不容易小丑兒終於想到了,「就是你義姐來找你了。」
「義姐……」
一聽到「義姐」這兩個字,芸兒的雙眼便迸射出恐怖的光芒,就像要將她義姐給碎屍萬段一樣。
她義姐——許雲硝就是昨夜好心端蓮子湯給她喝的那個人,也就是讓她變成大花臉的人。
「還不快將她給我請進來!我想我得好好的招呼她。」
「哦!」小丑兒點點頭,人還沒有轉身,一個溫軟的女聲便從房門外傳來,緊接著房門使被推開。
「不用去迎接我了,我自己進來了。」
許雲硝纖細的身影出現在兩人面前,她眼角含笑的坐在凳子上。
「義姐!」 、許雲硝看了芙兒的臉一眼,滿意的點點頭,「我說我的好義妹,你的臉怎麼變成麻子險了?」她調侃的說道。「你這個樣子能見人嗎?」
「哼哼……這不都是拜你所賜嗎?」要不是喝下她義姐端來的那碗蓮子湯,她也不會變成這到德行。
「別這樣嘛!你又不是一輩子都得頂著這張大花臉,你做什麼這麼生氣呢?」
「可以消除嗎?」
「可以啊!』許雲硝懶懶的說,「十年後。」她的表情就像在說一件雲淡風輕的事情一般,看得芸兒一肚子火,就在芸兒快要氣炸之時,她輕笑了聲,「我逗你的,別生氣嘛!」
她向來喜歡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草藥,再調成奇奇怪怪的湯藥,騙週遭的人喝下去,不過一般來說都不怎麼傷身。
「義姐,你要知道……若是這張臉得陪我過十年的話,你會有怎樣的下場!」她沈芸兒可也不是她惹的。
「呵呵……這我當然知道,我的好妹子.你別這麼生氣,這種麻子三日之內就會完全消掉了。」
「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不過……」她說到這裡時頓了下,「你今日算是第一日,這種麻子在第二日是最恐怖的,你最好別讓你爹娘看到……」
「會怎麼樣嗎?」才剛被安撫的情緒一下子又緊張起來。
「第二日你的臉會整個潰爛,不過後天一早就會痊癒,連疤痕都沒有,而且你臉上的皮膚也會變得比以前更光滑。」
「真的嗎?」聽到許雲硝這麼說,她比較不害怕了。只不過兩天而已嘛!忍一忍就過去了。
「是啊!這沒什麼的,不過這兩日你最好不要出門,尤其是明日。」許雲硝發覺芸兒突然變得很開心,不知道在高興些什麼。
「只有兩日嗎?」她必須再聽到許雲硝的保證。
「沒錯!」許雲硝點點頭。
「這真的是太好了。」芸兒大笑著,高興得手舞足蹈,「我打算就用這張臉去嚇人。」她下定決心說道。
「好吧!要怎樣隨你,不過你明日最好不要照鏡子,也不要隨便外出嚇人,因為那真的會比今日恐怖很多倍。」
.***
城南沈家……城南沈家……
駱卓好不容易打探到城南沈家到底在什麼地方,為了保險起見,他打算來見見沈芸兒到底長什麼模樣。
望著眼前的圍牆,原來沈家在地方上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樣一來,退婚可能會對沈家造成不小的殺傷力。
運足了氣,腳尖一點,他便縱身躍進了沈家的後花園裡。
後花園的美景讓他幾乎無法合眼,那一片片的桃花再加上小橋流水,讓他忍不住讚歎。
「若是沈姑娘像這片桃花一般美麗。我駱卓便願意娶她為妻。」他發下了弘願。
「你一個人在那裡嘀嘀咕咕個什麼勁啊?」一個蹲在一旁、手拿著小鏟子的姑娘對著駱卓說道。
「你是……」
由於對方低著頭,因此駱卓並沒有看到她的臉,不過以他這種「見多識廣」的人來說,他可以斷定對方一定是個美若天仙的姑娘家。
「你又是誰啊?你不知道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嗎?」她顯然並不怎麼歡迎他。「而且我若是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爬牆進來的才對。」也許是鑽狗洞進來也說不定。
「聰明!」駱卓不以為意的笑笑,「在下不是爬牆進來,但也並非走大門進來。」他可是使輕功進來的。
「是喔!不管如何,你最好趕快離開這裡,否則我就要叫人來了。」芸兒的小鏟子挖到了一條蚯蚓,她將它放好。
「姑娘,你這是……」對於她的舉動,駱卓蹙起了眉頭。
「等一下要去釣魚。」她指著一旁的池塘。
「一個姑娘家挖蚯蚓釣魚?這不是很好吧!」坦白說,駱卓活到這把年紀還沒見過姑娘家釣魚的。
「關你什麼事啊?反正你快走就是了,少在這裡礙我的眼。」可惡,臉又開始癢了,她忍不住抓抓自己的臉ˍ
「好吧!在下只是想來見一位姑娘,只要見到她,在下馬上就走。」既然這裡不歡迎他來,他也沒必要在這裡惹人嫌不是嗎?
「你找誰啊?」
「沈芸兒姑娘。」
「你說你找沈芸兒?」
芸兒聽到對方指名要找她,忍不住抬起頭正視對方,完全忘了現在的她可是「不堪入目」、「面目可憎」,看到她的臉的人,晚上鐵定會抱著噩夢入眠。
原本駱卓還在心裡猜著這低頭的小姑娘應該也算是花容月貌,但是,在看到她那張長滿麻子兼膿包的臉之時,不禁嚇得倒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