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青青上來侍候!」
「謝王爺!」青青嬌聲高喊。
滿心欣喜的青青,好不容易盼到了機會,她使出渾身解數,極盡奉承阿諛的侍候著靳洛。
下一個節目,是唐婥獨舞。
短短一、兩天,唐婥被推向天堂,又由雲端掉入泥沼,實在經不起落差至劇的情緒起伏。
咬著貝齒,唐婥硬是撐下來,她仔細想過,撐不下去,倒下來的不止她一個,還得賠上……
勉強壓抑沸騰的心事,唐婥努力妝扮起自己,想好好的表演她擅長的舞蹈。
然而,當她移開遮住芙蓉臉的錦扇,不經意的抬眼往上看——
高高的看台上,靳洛正側頭笑著,他旁邊一位艷妝打扮的舞姬,手捧酒杯,嬌笑的依偎在靳洛身旁。
唐婥心頭狂震,再一細看,嚇!艷妝的舞姬,居然是青青!
硬撐的精神,頓然瓦解,錦扇滑落,唐婥嬌弱的身軀,當場昏倒。
「啊——」週遭有人輕喊。
靳洛轉頭一看,俊臉乍變,立即站起。
「王爺!喝了這杯嘛!」青青勾住靳洛臂膀,仰頭嬌喚。
「怎麼回事?」靳洛指著看台下。
「王爺!練舞昏倒,是常有的事,這沒什麼,休息一下就……」青青說。
「住手!」靳洛喝住上前要抱唐婥的侍衛,他根本沒聽到青青的話,迅速離座,步下看台。
「王……王爺!」青青急喚。
靳洛走近唐婥,抱起她,大踏步走向「昭華殿」
經過緊急急救措施後,唐婥蠟白的秀臉,稍稍恢復紅潤。
靳洛屏息望著她絕麗容顏,比前些天憔悴多了。
剛才他探問蝶院,才知道唐婥昨晚到今天,粒米未進,滴水未沾,他既恨又不忍,恨的是她,可以為她的心上人——折磨自己!
難道,她想絕食而死?
「唔!」緩緩轉眸,乍看到靳洛,唐婥慌的欲起身。靳洛卻更快的按住她胸口,她發現自己衣領敞開,衣衫凌亂,急忙拉上衣服。
「哼!都是我的人了,還怕我看?」
別過臉去,唐婥撲簌簌的滴下淚。
「為什麼不吃不喝?你不想活,難道不怕連累你家人?」
唐婥依然不吭聲,靳洛惱了。
「你應該看看,別的姑娘怎麼侍候我!」
「你乾脆殺了我!」聲音甜美,可惜卻充滿恨意!
「想死?」靳洛瞇一下虎眼。「好!告訴我!你心上人叫什麼名字?」
「幹什麼?」唐婥豁出去了,她反問。
「我要殺了他!」
「你殺不了他的。」
微怔,靳洛又問:「說呀!你心上人叫什麼名字?」
平視著靳洛,唐婥抖著唇,低語:
「他、他——他叫阿洛!」
「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只愛阿洛一人!」唐婥一字一句清楚的說。
以為聽錯了,靳洛呆了半晌,搖搖頭。
「我搞糊塗了!我不懂你……」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我愛的人,叫阿洛!」唐婥眼眸平視前方,夢囈似的。「一個沒有權勢、平凡的,完全屬於我一個人的人!」
「胡說!」靳洛思緒分散,俊臉通紅。「你若愛阿洛,為什麼在浴池內,你要咬他?」
「他輕視我!看不起我的身份——一個王府的小小歌舞姬!」
「這話從何說起?」靳洛迷惑了!
「他若愛我,就該明媒正娶,而不是如此苟且行事!」唐婥以堅定的口氣說:「『愛』是兩情相悅,並非只有肉體上的接觸!」
「你……」靳洛定定的望住她。
「可惜!阿洛死了。」
靳洛神色一變,不悅地喝道:「你咒我死?」
唐婥清冷的眼眸,盯住他好一會,搖頭。
「我哪敢?你是權高、位重,握有權勢的廣陵府王爺!你不是阿洛!」
蹙緊兩道劍眉,靳洛道:「你……」
「你可以令人生;更可以令人死!憑你高興!」
「你冤枉我,還敢編派我的不是。」
「像我這樣的小歌舞姬,王爺您……召之則來;揮之則去!」
說到這裡,唐婥再也禁不住流下兩行清淚。
「你……別哭!我絕不是這樣的人!」靳洛急急說:「對你的這顆心,唯天可表!」
「剛才呢?是我看錯了?」唐婥抹一下眼角,淚又重新滴下來。「我明明看見青青捧酒餵你……」
「喔——」靳洛恍然大悟。「原來你吃醋。」
「我有什麼權利?我算什麼!」
心頭一陣感動,靳洛忍不住俯下頭,深深吻住唐婥。
唐婥不防,被吻個正著。
久久,久久……
靳洛才放開她道:
「沒想到,你還是個醋娘子!」
「你不如將我賜死。」
「我怎麼忍心殺你?」
「你又怎麼忍心讓我痛苦、活受罪?」唐婥又落淚……
「我讓你活受罪?」靳洛大為詫異。
「你一定忘了!我曾向阿洛說過,我恨透了那群左擁右抱、自命風流的王爺、皇親國戚!」
「我沒有忘!你能告訴我原因嗎?」靳洛問。
「這些皇親貴胄,自以為高人一等,濫用權術,耍手段,為了達到目的,不惜草菅人命。」唐婥咬牙說。
「你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可不是這樣的人!」靳洛忽凝視,問:「你是否吃過哪位皇族、王爺的虧?」
「我……」唐婥掩飾道:「哪有!」
「否則,你怎麼那麼恨皇親貴胄?」
唐婥眨眨眼,轉開話題道:
「看你就知道,召見我不到一天,又丟開我,去找青青。其實,我早知道我的下場,沒想到會這麼快……」
「你只想你自己,你沒想到我為你又惱、又氣?」
「我——我惹你氣惱?」唐婥訝異的看他。
靳洛嚴整著俊臉說:
「你咬傷阿洛,也不來探視他。你想想,你腳傷時,他一直悉心照料你,毫無怨言!」
唐婥明白,這是她的不對,她羞赧的低聲:
「我幾次想去,又怕……」
「怕阿洛侵犯你?」
唐婥搖首無語。
「以為你看輕阿洛的身份,我才以王爺身份召見你,沒想到你……」
睜圓無邪的清澈眼眸,唐婥枉然說:
「我摯愛的阿洛,竟變成高高在上的王爺,王爺可以三妻四妾,我呢,只不過是眾多女人之一,我如何承受感情上的轉變?」
「我還以為你有意中人,看你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
唐婥歎了一口氣,即使不願、不甘,他,仍然用強的,不是嗎?
「現在呢?」
「什麼?」
「你得補償我……」
「我又沒怎樣!」
「你害我氣惱、害我幾晚睡不好,說!該怎麼補償我?」說著,靳洛爬上床。
「我……」靳洛猴急的脫唐婥腰帶。
「呵——」
「怎麼?」靳洛停住手,訝異的問:「還是討厭我?」
「我能有說話的餘地嗎?」唐婥平靜的反問。
「嗯!你說!」
「我愛你,深深切切的愛你。」
靳洛滿意的露出笑容。
「但是,我無法忍受你……再愛別的女人!」
靳洛燦笑,並伸手拉掉唐婥腰帶,說:
「有你一個,我就夠了!絕不再愛別人!」
說罷,他繼續扯掉唐婥衣衫。
「等等!」唐婥按住他的手。
靳洛不解的看她,手聽話的停住。
「如果有別的女人來勾引你,向你投懷送抱呢?你怎辦?」
「你說呢?」
「女人是勾引你,又不是勾引我,當然要問你!」
「我……」
看他沉吟著,唐婥緊張的睜大雙眸,一顆心卻揪起來,手也微微顫抖著。
靳洛直視著唐婥,說: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
唐婥的美眸,盈滿淚珠,仰起身,撲入靳洛懷裡。
「阿洛!阿洛!我愛你,只愛你。」
「婥兒!」
靳洛欣喜的抱住唐婥,感覺如獲至寶。
???
舞罷,唐婥向靳洛微一福,靳洛拍手讚道:
「好!好!跳得好!有賞!有賞!」
唐婥蓮步輕移,坐在靳洛身旁,靳洛看她微喘而紅艷的俏臉,不覺道:
「今日才見識到何謂『楚腰纖細掌中輕』!」
說著,他大手輕握唐婥纖腰,唐婥嬌笑道:
「王爺說有賞,賞什麼?」
「想要什麼?儘管說!」
唐婥笑顏如花:
「我想看看『十二銅人音樂台』。」
「啊?我怎麼沒聽說過?」靳洛側身。「王常!」
立在身後的內侍,站前一步,躬身道:
「是!王爺!」
「府裡有『十二銅人音樂台』嗎?」
王常是府裡內侍總管,庫房也是由他掌管,他特別看唐婥一眼:
「啟稟王爺!這是庫房內寶物之一!」
「我怎麼不知道有這件寶物?」靳洛拍拍自己額頭。「是了,平常我忙於練武、處理府中要事,甚少去庫房。」
靳洛一向對寶物沒興趣,庫房有多少寶物,他還不如王常來得瞭解。
「王爺,能讓我開開眼界嗎?」
「走,王常,帶路!」
「是。」王常又盯唐婥一眼,帶頭走。
很快的,一行人到庫房門前,輪值的侍衛,紛紛向靳洛行禮。
王常由腰際解下一把大鎖匙,打開庫房大門。
王常一踏進,立刻伸手在右邊鋼牆上一按,解除裡面機關,若非如此,誤闖庫房,定會遭萬箭穿心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