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喲!鬼來了、鬼來了……」
花欣一出現,本來在戶外散步的院童們一看到她,便尖叫聲連連,繼而慌慌張張的跑開。
他就說吧,他們不應該出來的,是她硬要帶他出來走走,看看現在落得什麼樣的下場?
被當成鬼了吧!
喝,活該。
閻立本承認自己是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但這不能怪他,要怪就怪她太堅強、太勇敢,像是什麼事都打倒不了她似的。
她一個柔弱的女孩子,又長得那麼醜,她憑什麼那麼堅強、那麼勇敢、那麼無所畏懼?
只因為她有個愛她的男朋友嗎?
嘖,他才不相信愛的力量能那麼偉大。
「你……你是鬼嗎?」閻立本聽到有人這麼問。
原本一直埋在他隨手帶出來的遮羞枕頭中,極不願意見人的臉悄悄抬了起來,閻立本看到一個矮不隆咚的小女孩就站在花欣面前,小女孩手中抱著一隻小白兔布偶,當花欣看她時,她身子還退開了幾步。
小女孩明顯地怕著花欣,但依舊要自己勇敢地去面對花欣。
為什麼?
小女孩的舉止勾起了閻立本的好奇心。
他看著小女孩法怯地昂起臉來問花欣,「你是鬼嗎?大家都說你是鬼……」小女孩小小的手指往外一伸,指向她的玩伴們。
那些孩童一看到小女孩指向他們,而花欣又轉過臉去——
他們哇的一聲,像是被鬼嚇到一樣,一哄而散,哭天搶地的找爹娘去。
嘖,膽小鬼,沒知識又不看電視。鬼能在白天出來嚇人嗎?鬼能這樣光明正大的站在大太陽底下嗎?閻立本偷偷的看不起那群小鬼。
「……如果你是鬼,那我可不可以請你幫我一件事?」小女孩怯怯地從口袋掏出一封信來遞給了花欣。「麻煩你幫我把信交給我把拔。」
「你把拔?」
「嗯。」小女孩點點頭,而嘴巴緊抿著,像是在壓抑強大的難過,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我把拔……死掉了……我見不到把拔,所以想請你幫我把信拿給他,順便告訴我把拔,孟孟很乖、很聽話,你叫我把拔別擔心,孟孟會當個乖小孩的……」女孩抽抽噎噎的說完她想說的話,將信遞了出去,而花欣收下了。
她收下了、她竟然收下了!閻立本看凸了眼。
拜託,她不過是長得醜了點,她當真以為自己是鬼嗎?
她收下女孩的信做什麼?
她真想幫女孩傳信,送到地府去給小女孩的爸爸嗎?閻立本愈看愈覺得花欣是個怪女人。
那明明不關她的事,她幹麼膛那渾水,而且——那小女孩很失禮耶,把她當成是鬼,她沒生氣也就罷了,對小女孩那麼好,還承諾小女孩說她一定會把信送到她父親手中。
她能送得到,那才真是見鬼了。嘖!閻立本嗤之以鼻。他倒想看看她能有什麼通天本領把信拿給小女孩的父親。
他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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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嗎?我想出去一下,就一下下而已,你可以照顧自己嗎?」花欣要走之前,還頻頻回頭問閻立本,她放他一個人在醫院,他究竟行不行?
他沒點頭,她實在不放心,而閻立本——
嘖,他才不想點頭呢。這死女人,他只是腳受傷,又不是廢了,幹麼問這種蠢問題,什麼行不行?
他都多大的人了,難道還不懂得怎麼照顧自己嗎?夫!
「你要走就快走吧,別杵在這,你這樣我怎麼看電視啊?」閻立本惡言惡語地趕她定,而花欣雖放心不下他,但是她又承諾了孟孟,所以有些事她必須立刻去辦,她只好撇下閻立本。
她只能要求自己盡快辦好孟孟所交付的事。
她走了!
閻立本一直等到花欣出去了,他才將目光調往門口的方向。
她究竟要去哪?他實在很好奇,但是他一向擺高姿態慣了,所以縱使是一顆心都快被好奇給啃得坑坑洞洞了,他也低不下頭去問她究竟想幹什麼?她又該如何才能把孟孟的信交到她父親手中?
他很疑惑,但是又不想去問花欣,唉,真是煩死了。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怪,對別人家的事也能心煩成這樣子……
都怪那個怪女人,自從她來了之後,他就變得怪怪的,愈來愈不像他自己。閻立本用被子蒙住頭,他硬要自己別想了,那根本不是他的事。懂吧,閻立本,那不關你的事,你不該好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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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催眠自己之後,他就能不好奇了嗎?
才怪,閻立本還是好奇死了,因為這幾天花欣一天二十四小時,總會抽空出去個兩、三個小時。
她出去再回來時,累得跟條狗沒什麼兩樣。她出去到底做了什麼?閻立本真想把那個一回來就躺在看護椅上睡覺的女人踢起來,跟她說清楚、講明白,她是他家人請來的看護,那她的本份就該是照顧他的生活起居,而不是當郵差,幫個無聊的小孩送信給死掉的爸爸。
她知不知道、懂不懂?
閻本立真想這麼大叫,但他沒有,因為這個看護是他當初不想要的,如果現在又跟個小女孩搶人,搞不好這怪女人會以為他沒她不行了。
他才不想讓她這麼誤以為,所以只好隨著她去,他不管她了。
啊,對了,拿DV把她這副死人德行錄起來,下次媽來的時候,他再放影給她看。
讓媽知道這死女人有多混,根本沒在照顧他,如此一來,媽就會把這個女的辭退,換一個活色生香的女人來當他的看護。呵呵——
閻立本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覺得他這個主意真好,但,DV呢?他的DV在家裡沒拿來,可惡,怎麼辦?
要不然叫立行火速給他送來好了。
閻立本想要打電話,但手機才剛拿到手,他又看了花欣一眼。
她睡得好熟,他如果在這個時候打電話,不知道會不會吵醒她,要不——晚一點再打好了。
唔……決定了,明天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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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V?你要DV做什麼?」閻立行不懂他老哥以十萬火急的態度緊急地連Call他十二回,硬是把他請出會議室,為的就是要他幫他送一台DV去。
「怎麼,你又想拍什麼了?美麗的護士?!」閻立行想到他老哥花心浪性的個性。
他老哥就是那樣,狗改不了吃屎,人現在雖失憶著,卻還是不改風流個性,真是糟糕呀!
「我勸你不要亂動醫院裡那些護士的歪腦筋,尤其是在花欣面前。」閻立行提醒他,他是為了他老哥好。
「為什麼?」他刻意提到了花欣,這令閻立本不解。他看上誰,難道還要那小看護批准不成?!
「你們幹麼都那麼怕那個小看護?她到底是誰啊?」閻立本就是想不通,他的看護花欣到底是什麼人物?為什麼家裡面的人都怕她?
他們不敢在她面前大小聲、不敢忤逆她的意見,花欣要家裡面的人什麼時間來看他,他的父母雙親都點頭認同。
這是什麼世界,一個小小看護競如此偉大,偉大到令他禁不住地好奇起花欣的身份。
「花欣是誰?」閻立本問弟弟。
「花欣不就是你的看護嗎?老哥,你傻了啊?」閻立行顧左右而言他。
「我不是傻了,我只是覺得奇怪,如果花欣只是個小看護,為什麼你們都以她的意見為意見。」
「我們哪有!」
「哪沒有?!」閻立本想到大家硬把花欣留在他身邊當他看護的事,就氣得吹鬍子瞪眼睛。
「總之你幫我送一台DV來,快點。」
還快點咧!他現在人在開會耶。
自從老哥出事後,偌大的公司就全交到他手中,他一個人既要當副總又要兼任台灣分公司的執行長,身兼兩職,他都已經分身乏術了,老哥還一天到晚打電話來,有時抱怨花欣,現在還要他立刻送DV去給他。
老哥以為他很閒嗎?
「你到底要DV做什麼?」
「還不是為了那看護?」
「為了花欣?!你想拍她?」閻立行大吃一驚。
他老哥不是一直嫌棄花欣嗎?那怎麼會動了幫她拍DV的念頭,莫非老哥想起過去了……
「對,我想拍她。你就不知道那死女人多可惡,她趁你們不在的時候一天到晚往外跑,」其實只有一天一次,一次兩、三個小時,而且還是趁他休息時間,但這些他才不告訴家人,他就是要讓家人覺得花欣是個光拿錢不做事的人。「而且還一回來就睡覺。」
「那你拿DV拍花欣,不是覺得她很可愛、很迷人?」
「你瘋了啊!我幹麼覺得她很可愛、很迷人,而且你那是什麼眼光。」立行竟然會覺得花欣很可愛、很迷人,他眼睛脫窗是不是?「她的臉很可怕耶。」閻立本認真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