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姊。」被粱妍雪這麼一拖住,望著那兩個搶匪跳上摩托車揚長而去,她懊惱的跺了下腳。「你這是幹麼啦?」
「沒關係啦,那裡面沒什麼重要的東西,被搶走就算了。」梁妍雪看她沒去當拚命三郎,才鬆口氣的放開手,拍去身上的灰塵,一派神色自若的站起身,彷彿剛剛遭遇搶劫的人不是她。
面對大而化之,凡事無所謂的梁妍雪,梁莎莎也只能悻悻然的放棄,轉身幫忙扶著她。
「二姊,你還好吧?」梁莎莎幫她撿拾起地上散落的早餐。
「啊……」突然粱妍雪發出一聲悶哼,眉黛顰起。
「怎麼了?」梁莎莎下解的問。
「沒事。」梁妍雪笑了笑,將手臂藏在身後。
粱莎莎直覺有異的揪出她的手臂,兩道眉毛立刻打結,「沒事?手時都擦破皮,紅腫了一大片,這叫沒事?」
梁妍雪聳聳肩,輕描淡寫的笑了笑,「這點小傷沒關係啦,回去擦擦紅藥水就好了。」
「沒關係?」梁莎莎音量恩a拔尖,「是不是要等到被人用擔架抬上救護車,送到醫院才叫有關係?」
「莎莎,我人沒怎樣就好了。」梁妍雪知道她是擔心,所以才會大小聲,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梁莎莎才是她姊姊呢。
「二姊,你好歹也有一點正常人的反應,至少像被搶的婦女一樣哭泣或大叫,你怎麼連求救都不會。」
「那個包包是百貨公司週年慶兌換的免費贈品,裡面只有早餐店老闆給我的報紙,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為這種事扯破喉嚨叫太費事了,我只是想告訴那些歹徒那裡面真的沒半毛錢。」
梁莎莎哭笑不得,「我不是說這個。」搶劫二姊的歹徒一定很懊悔,居然只搶
到幾張報紙。
「莎莎。」一個低沉的吶喊穿破喧嚷的街道。
「軒大哥,我在這。」沒想到溫和有禮的梁凱軒居然也會大聲喊叫。在吵鬧的雜音中,梁莎莎依然能清晰的分辨出他的聲音,她轉頭朝正在過馬路的他揮揮手,燦爛一笑。
梁凱軒穿過馬路來到她身邊,瞪著她,「莎莎,你知不知道剛剛是紅燈?」他告訴自己要冷靜,雖然心臟到現在仍跳個不停。
「莎莎,你該下會是闖紅燈吧?」聞言,梁妍雪臉色丕變。
梁莎莎乾笑,「那個……我跑到馬路中央時才發現。」
「莎莎!」兩人異口同聲的咆哮。
她搗著耳,怎麼也沒想到兩個性情溫和的人吼起來也會像打雷般懾人,她也不過是不小心闖了一個紅燈而已,有必要吼成這樣嗎?
「這位先生是……」粱妍雪總算注意到她身邊站了個溫儒俊雅的男子,而且長得還下賴。
為避免被嘮叨,梁莎莎打蛇隨棍上的轉移話題,「他是梁凱軒,二姊還記得嗎?他住我們家隔壁。」
「我們家隔壁不是姓莫嗎?」梁妍雪偏著頭,感覺出莎莎對這傢伙似乎有點不一樣。
「那是現在,我說的是以前住在我們家隔壁的梁家,不過他現在也是住在我們家隔壁啦。」
梁妍雪被她的話攪得一頭霧水,梭巡著暗潮洶湧的兩人,嘴角漾開了笑,「不管怎樣,你快樂就好。」
「軒大哥,這位是我二姊粱妍雪,你還記得嗎?」無視於他人揣測的目光,梁莎莎大刺剌的勾起他的手臂。
「莎莎,你的手。」梁凱軒沉聲道。
「嘿嘿,抱歉,我的手又自己動起來了。」梁莎莎伸了伸粉紅小舌,俏皮的模樣讓他不知該氣還是該糾正她的壞習慣。
「很高興認識你。」梁妍雪有禮的頷首,注視了梁凱軒片刻,眉頭慢慢攏聚成
一團,「咦,我好像在哪見過你?啊,你是隔壁的梁凱軒,從前住在隔壁的那個大酷哥,真沒想到你會回到台灣,你幾乎沒什麼變,跟七年前差不多。」溫吞的她終於慢慢回想起。
「還是有變呀,軒大哥他長高了。」梁莎莎興奮的邊說邊在他身上比手劃腳,東摸西摸,全然沒有大庭廣眾下女孩子該有的矜持,「還有身材變結實壯碩,跟運動員的身材有得比,肌膚也變得黝黑粗硬,多了股男人成熟的陽剛味。」更加令人怦然心動。
梁妍雪驚歎,「哇,莎莎,你觀察得真仔細,你不提我還沒注意到。」
梁莎莎靦腆一笑,「這沒什麼啦。」當喜歡一個人時,目光就會忍不住追尋著他,哪伯是他穿幾號鞋子,什麼Size的衣服,喜歡吃什麼,暍什麼,她都迫切想知道。
「梁凱軒,你什麼時候回來怎麼都沒說一聲,我們家莎莎一直惦記著你。」梁家有女初長成這已經不是秘密,只是當事人很白目的一直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所以大家也樂得配合;
「二姊,你說這幹麼?」害她都不好意思了。
「好啦,我不說了,你喜歡就好。」
「二姊。」
梁妍雪不理會難得害臊的梁莎莎,認真的直視著諱莫如深的梁凱軒,「我走了,我們家莎莎拜託你了。」說完她便擺擺手離去。
梁凱軒眉頭打了死結,撫著太陽穴。他們家的莎莎與他何干?還有為何這位梁小姐也說認識他?
他一直以為梁莎莎口中的軒大哥只是長得很像他,名字也碰巧一樣的男子而已,雖然這種可能性非常少,不過也不是不可能發生,世界那麼大,不可思議、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件天天上演。
因此這些日子以來,他也只當梁莎莎是個認錯人、愛黏人的鄰家小妹妹,但今天這位梁小姐怎麼也把他當成那個軒大哥?梁莎莎胡鬧任性也就隨她,怎麼她的家人也跟著起舞?
記憶中他以前的確是住在梁家大宅,在祖父母過世後跟母親相依為命,直到母
親病歿,這一段路他都是一個人定來,沒有朋友、沒有親人,而莎莎……為何他記憶裡沒有這家人的存在,沒有她?可她卻又是那麼信誓旦旦的……該死的,他的頭又開始抽痛……
梁凱軒忙不迭的甩甩頭,恢復冷靜自若。不該去想的,他還有任務在身,兒女私情不是他現在該想的!
「軒大哥,別理會我二姊的話。」拉起他厚實的大掌搖呀搖,梁莎莎展露小女孩的嬌態,「我肚子餓了。」
「莎莎,你的手。」
「喔,抱歉,反射動作。」真是的,讓她牽一下又下會掉一塊肉。不過算了,只要能在他身邊,她就覺得很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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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共進早餐,今天是親自送愛心便當到法蘭斯中學,晚上又出現在他家的餐桌上,而且還親自下廚。
「來來來,吃晚餐了,今天這些菜可是莎莎的傑作。」劉嬸興致勃勃的捧著菜餚走進餐廳。
在一番裝潢和擺設好傢俱後,這宅子漸漸有了家的味道,也開始有了人氣,特別是那個聒噪的小麻雀天天光臨後。
「確定沒問題?」梁凱軒盯著面前一盤盤的菜。
明明他可以不用坐在這陪梁莎莎辦家家酒,偏偏看到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流轉著殷切冀盼波光,他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最後只好淪落當居家型好男人每天乖乖回粱宅報到。
「這是我第一次下廚。」粱莎莎夾了塊肉到他碗裡。
「軒少爺,家裡急救箱裡有五罐胃藥,你放心的吃吧。」劉管家同情的看著那塊分辨不出是黑炭還是肉的物體。
「劉管家,別取笑我了。」粱莎莎薄嗔,自從偷聽到她和梁凱軒談話後,劉管家老喜歡調侃她。
「好啦,讓他們小倆口慢慢吃,老伴你來幫我收拾。」識時務的劉嬸不由分說
的拉走兩百燭光的劉管家。
「軒大哥你先嘗嘗看好不好吃,你別聽劉管家亂說,我絕不會讓你掛急診進醫院的。」
瞪著碗裡那塊據說是蔥爆紅燒肉的黑色物體,梁凱軒覺得自己像用來做實驗的白老鼠。
「快吃呀。」她可是為了他而努力學習做菜。有句話不是說,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
梁凱軒咬了咬牙,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將那塊肉送進嘴裡。他嘗到了燒焦的味道,也嚥下她的心意。
「好吃嗎?」梁莎莎緊張的問,看他一臉凝重、慢條斯理的咀嚼著,像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她一顆心提到半空中。
「我想那五罐胃藥是不需要了。」
這應該算是稱讚的話吧!梁莎莎如釋負重的笑逐顏開,「那你多吃一點。」她連忙夾菜給他。
不經意與她四目交接,觸及她那燦亮的笑靨,他呼吸一窒,胸口像被猛地撞擊了下,心臟失控的狂跳,一種奇異的熱度從體內輻射開來。
他不自在的別開了視線,「夠了,我一個人吃不下那麼多,你也辛苦了一天,坐下來一起吃。」
「好。」這算是他這些日子以來對她說過最體貼的話了,雖然有些生硬冷淡,不過她已經感動到眼眶發熱,恨不得能抱住他。唉,她不敢,不是她沒膽,而是伯打破這好不容易得來的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