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安安聞言真是氣極了,自己一番見義勇為,竟被人批評得如此不堪。
司徒英氣定神閒地左擁右抱,對雨蝶與月娥說:「這兒氣氛不好,我們到別處遊玩。」
「你給我站住!你……」童安安想替自己討個公道,卻氣得說不出話。
司徒英停下腳步,從頭到腳打量她一番,「怎麼?仙女也會思凡嗎?可惜我沒有第三隻手,妳還是回妳的天上去吧。」
茶樓裡的圍觀群眾聽聞此言,都大聲朗笑了起來。
「啪!」一個箭步,童安安已在左擁右抱的司徒英俊臉上,留下一道火辣的巴掌印。
大丈夫的顏面非顧不可!司徒英拋下兩女,一手以迅即不及掩耳之速緊扣童安安肩膀,另一手高高揚起──
「手下留情!」魏僥不知從哪冒出,出聲制止。
司徒英恢復理智,不敢相信自己被激怒得失去平日沉穩。挑起一抹笑,他在童安安耳畔低語,「我會討回這帳的。」接著,放開了她。
雨蝶和月娥趕忙趨前呵護司徒英,眼中、口上儘是不捨,也不忘罵童安安幾句,「瘋女人!惡婆娘!」
「算了,我們走吧!」臨走前,司徒英不忘對看得目瞪口呆的眾人說:「各位大爺,你們若是被仙女看上了,可得小心點,她的醋勁可大的呢!」
幾名男子對他的消遣,鼓掌叫好。
「你……給我站住!」童安安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把他剁成肉醬。
「人都走遠了,別叫了。」阿才來到她身旁,「他怎麼說也是個欽差大老爺,妳公然打他巴掌,實在是妳理虧呀!」
「誰叫他口頭佔我便宜!」
魏僥也趨前安慰,「安安姑娘沒事吧?要不要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壓壓驚。」
「不必了!」阿豪可不想讓他們再次單獨相處。「我們還得結束遊街呢。」
這時廟祝也跑來了,「幾位差爺行行好,遊街秩序已被你們搞得一團亂了,求求你們快點回去崗位。」
隨即,童安安被一群人押著繼續回去扮她的飛天仙女,只不過,她這仙女卻再也笑不出來了,因為沿途她都不斷地聽到,「喂,你們看!這就是那位吃欽差大人醋的飛天仙女哩!」
第三章
傍晚,祈福法會結束後,童安安拒絕阿豪和阿才的陪伴,一個人悶悶不樂地來到樹林。
「司徒英,你這可惡的王八蛋!臭渾球!我恨死你了──」童安安大喊大罵一陣子,待聲音啞了,才覺得舒服些。
突然肚皮咕嚕叫了起來,她整個人靠著樹幹,癱坐地上,「肚子好餓喔!如果這時叫我吃那些令人難以下嚥的鬼補品,我也樂意吃光光。」
突地,一株大樹的樹幹下閃出一個人,「我這有幾個包子,妳先拿去吃。」
「你怎會在這?!來多久了?」童安安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看著來人。
魏僥將手中的包子塞給她,「先吃吧!」看她咬了幾口才開始回答她先前的問題,「從妳離開酒樓,一直到遊行結束妳單獨來樹林發洩,我就一直跟著妳。」
「監視我?」她口氣有些不悅,「誰派你來的?」
「沒人主使我,是我擔心妳心情不好。」
她疑惑的問:「為什麼?惹我生氣的又不是你。」
「因為我心儀的人兒不開心,我也會不開心。」他含情脈脈地望著她。
童安安的腦袋裡突然靈光一閃,記起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但是是什麼呢?好像是與魏僥有關?
沒料到童安安的反應竟是發愣!他只好更真摯地闡明心意,「我知道我現在只是一個很平凡的小老百姓,但我相信將來自己一定能發達。為了這次的武舉,我費了很多心思,下了很多功夫,我自信必能奪魁,所以妳不必擔心以後會過苦日子,我是真心真意很喜歡妳。」
童安安還是捉不到自己想起什麼,恍惚中他的話也只聽得七、八分,「考武舉,那很好呀!」突然,她完全連貫起來他的話,驚得手上的包子掉在地上。「你說你喜歡我?!」
魏僥這才笑逐顏開,點點頭,「對,我是這麼說的,妳喜歡我嗎?」
這是頭一遭有人表白喜歡自己,所以童安安很認真地思考片刻後,「我不討厭你。」
「就這樣?」魏僥很是失望。
但她不清楚他的失落,自顧自地說:「包子都弄髒了,而且光吃包子也沒意思,不如我們去找家小店吃東西?」
「好吧!但妳得答應我,今晚回家後仔細想想我這個人。」他希望藉此能讓她對感情開竅。
「沒問題!」她答得爽快,卻是只想著吃好料,完全體諒不出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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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快地享用了一頓晚餐後,童安安回到家裡,沒料到娘親正端著大補湯等候著她。
「娘,我可不可以不要吃了,我真的好撐,吃不下任何東西了!」
「不行!」徐月娘絕情地道,「娘聽說了妳今天在街頭跟人爭風吃醋,如果妳再豐腴一些,娘保證司徒英必定拜倒在妳的石榴裙下,根本用不著去爭。」
童安安聽完簡直快暈過去,謠言竟是如此地扭曲事實。「娘,事情根本不是這樣!我才不喜歡司徒英,我們之間根本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這麼嚴重?真可惜,他可是個不錯的女婿人選。」徐月娘歎了口氣,「娘本以為妳已有意中人了,看來要為妳找個婆家真的挺難的。」
「那傢伙風流得要命,有什麼好?而且我又不是沒人要,今天傍晚有人說喜歡我呢。」
「真的?!」徐月娘大喜過望。「他叫什麼名字?幹什麼的?家住哪?府上還有些什麼人?」
「我只知道他叫魏僥,其它的不是很清楚。娘,妳幹麼問那麼多?」
徐月娘愣了一下,這才開口,「妳怎麼什麼都不知道,難道妳討厭他?」
「我不討厭他,但也談不上喜歡。」
徐月娘鬆了一口氣,「謝天謝地!這可真是緣分來了,擋都擋不住,這下可終於輪到咱們童家了。」
完全沒理會自家娘親興奮過頭的謝天求地,童安安沉思了下後道:「娘,我覺得很奇怪,今天我一看到魏僥,心中老覺得有一件很要緊的事得去做,偏偏又想不起是什麼?」
徐月娘笑盈盈地說:「傻女兒,那就是感覺啊!就是妳喜歡他的表現呀!」
「是嗎?我覺得不像,那好像是件很嚴重的事。」
然而,徐月娘可不這麼認為,她取下腕間所掛的翠玉鐲子給女兒看,「這可是童家傳媳不傳子的祖傳玉環,但我們只有妳一個女兒,等妳出嫁時,娘就將它交給妳。」
玉環!所有的鱗光片影於此刻全部拼聚一處。對了,那件重要的事就是──玉。真是天助我也!「娘,我有急事出去一下。」
「安兒、安兒,這麼晚要上哪去?」任徐月娘如何呼喊,童安安早跑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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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童安安都沒停下來喘口氣,她先後來到阿豪與阿才家把早早上床夢周公的兩人挖起來,二話不說地催促他們來到衙門的卷宗室裡,神秘兮兮地將門關上。
「搞什麼鬼!三更半夜要我們來這地方。」阿才連連打了好幾個哈欠,當年他拒絕陞遷,就是不想自己太累、太傷腦筋,沒想到受總捕頭重托,得跟著這丫頭瞎起哄,反而更累。
連阿豪也不禁抱怨起來,「安安,白天我們幾乎繞遞了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快累死了!妳竟還不讓我們好好睡個覺。」
「別抱怨了,聽我說,我無意中找到破那耿戎將軍命案的關鍵了。」
「真的?」阿豪整個精神都來了。
「少蓋了。」阿才猜想又是她的妄想。
「聽我說,今天遊街時我撿到了塊玉……」
阿豪插話,「我知道,後來妳因此找司徒英的碴。」
「喂!那是……」童安安不想多費唇舌,敲了敲他的頭,「你別打岔,讓我說完始末,你們再開口。」她清了清喉嚨,繼續道:「那塊玉上刻有──雨蝶,耿戎心之所繫等字樣。」
聽到這,阿才惺忪的睡眼突然晶亮了起來,阿豪則緊張又期待的吞了口口水。
童安安很滿意兩人的反應,遂又續道:「我記得魏僥說過耿戎是個很小氣的人,連獨自聽歌妓唱曲也要老闆優待,他怎會送這麼珍貴的東西呢?原因很簡單,顯然他與雨蝶的交情非凡,但我們去偵詢雨蝶時,她卻說耿戎只是平常來捧場的客人罷了……」
阿豪忍不住插話,「所以,妳懷疑她隱瞞某些事情?」
「不只。」童安安充滿自信的說:「我甚至懷疑她涉有重嫌!耳朵靠過來……」
在一番低聲私語交談討論後,童安安、阿豪與阿才不約而同抬起頭,露出得意的笑,彷彿已看到自己在其它弟兄面前揚眉吐氣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