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人家怎麼會來找老婆,還指定要找妳。」商母推測道。
她才不相信女兒到台北這麼多年,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這次突然回老家就讓她起疑了,現在竟然還有個男人來這裡要找老婆,她相信女兒一定瞞著她什麼事。
「我哪有啊?」商詠心無辜的說。
而商母仍是一臉不信,審視的直盯著她。
突然一個身影閃過她的腦海,杏眼突然一睜,心一凜。難不成是他?!
「他有沒有說過什麼時候還會再來?」她緊張的問。
「嗯……他是沒說過還會再來,不過他有說過會在我們家附近晃一下。」
商詠心差點氣絕。「噢,那妳怎麼不早說!」
她急得跑去玄關把鞋穿上,打開門趕緊跑了出去。
「詠心,妳還沒吃飯耶!」商母才想叫住她,不過她已經跑遠了。
商母沒好氣的搖搖頭,不過一想起上午那位先生不知所措的神情,她揚起掩不住的笑意。這女兒在搞什麼飛機,她這個做母親的是不清楚啦,不過女兒情竇初開的神情她倒還觀察得出來。
☆☆☆☆☆☆☆☆☆☆ ☆☆☆☆☆☆☆☆☆☆
商詠心頂著大太陽跑過幾條巷子,始終沒有看見段少翼的影子,最後她來到社區的小公園。
站在吵雜蟬鳴聲中,她不停喘息,視線在這公園裡游栘,企圖尋找出熟悉的身影。
由於現在正是中午用餐的時間,所以除了地上落葉被吹動的聲音,和一陣一陣唧唧的蟬鳴聲外,連個人影都沒有。
她特別仔細地走到溜滑梯、沙堡和涼亭處查看,在確定公園裡只有自己和幾隻流浪狗後,她失望的低下頭去,走到鞦韆那裡一個人悵然地坐著。
心想對方該不會等不到人,所以回去了?不過也或許不是他,而是以前的同學也說不定啊,為什麼她會以為是他呢?
她在期待什麼?不是說好不再牽掛著他了嗎?為什麼在聽到有可能是他的消息時整個人就失控了?
她重重的歎了口氣,搖擺著鞦韆,失望的她,現在根本不想回家去。
這失落的感覺令她十分矛盾,明明決定不再想他,要好好過自己的生活,可是為什麼始終無法將他趕出腦海呢?
不想再沉浸於殷殷期待的情緒,她甩了甩頭,開始用力的晃動鞦韆,發洩著胸口那股莫名的悶痛。
商詠心擺動的幅度並不大,只是想要藉由擺動的動作來分散自己的思緒,最好是能把心中掛念的煩惱拋到九霄雲外。
她雙手扣著兩邊的鐵鏈,放鬆自己的往後仰頭,看著白色的雲朵在天空緩緩移動,讓思緒慢慢呈現空白狀態。
突然,一個黑影罩下,原本一望無際的天空馬上全被遮擋住,商詠心呆愣的眨了眨眼,下一秒,馬上坐正身子回頭看向來者。
「少翼?!」她錯愕的看著他。沒想到真的是他!
段少翼微笑,領口的扣子全被解開,袖子還捲到臂膀處,襯衫顯得有點凌亂,但更是增添帥勁的男人味。
他悠然的笑著,不發一語的將手置於口袋。
她到現在仍不敢相信他會出現在這裡,對他的沉默不由地緊張起來。「你的傷如何?」她的目光栘到胸膛,擔心的問。
「好多了。」他平淡的說著。
聽到他這麼說,讓她放心不少。「是嗎?太好了。」
爾後又陷入死寂沉默當中,雖然剛才一直期待他出現,不過當他真的出現時,她卻又不知道該講什麼,只能任由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氣氛顯得有點尷尬。
段少翼看著她依舊姣好的瞼蛋,幽幽地進出一句,「為什麼不告而別?」
她沒想到這麼久沒見,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質問,商詠心內疚的別開目光,不敢看他。
「回答我。」他堅持的又問。
她抿了抿嘴,深深吸了口氣後,才道:「我知道你對我好,只是基於要保護我的安全,不過現在事情都已經告一段落了,我也不再有任何危險,再纏著你豈不是很厚顏無恥。」
他濃眉輕蹙。「誰說的?」
商詠心抬眸偷瞄了他一眼,又趕緊低下頭去。「不需要誰告訴我,我自己有自知之明。」
段少翼看著她逃避的動作,有點不太高興。「妳知道嗎?當我知道聽子傑說妳離開時,我有多生氣?要不是因為我當時身上有傷,又必須待在台北隨時接受偵訊,不然我早就飛過來找妳了。」
她微微一愣,脫口問:「真的嗎?」
「妳還敢問我?」他低吼道。真不明白這女人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跟他裝傻?
她被他略微提高的口氣嚇了一下,不過馬上反駁回去。「不然呢?都結束了不是?我還死皮賴臉的待在你身邊做什麼?」
他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才穩住快要失控的脾氣。跟這女人講話不但脾氣要很好,而且還要很有耐性,不然先發瘋的一定是自己。
他爬了爬黑髮,相當認真地道:「案子是結束了,不過我們之間才剛開始,沒有妳我一個人怎麼玩下去?」
「很抱歉,我對玩愛情遊戲沒興趣。」她沒聽懂他的意思,只以為他是想邀她玩愛情遊戲,所以不假思考就直接回絕。
他輕歎了口氣,顯然他的用詞不當,她又誤解他的意思了。垂眸思考須臾,又改口道:「那麼就不要玩愛情遊戲,我們直接結婚如何?」
他的話讓她迅速抬起驚愕的目光,驚歎的問:「你到底在說什麼?」她真的被他弄糊塗了。
他嘴角含笑,深深的凝著她。「妳願意當我的妻子嗎?」
「你是在開玩笑嗎?」她不懂他到底是不是認真的,只是皺眉頭看著他。
段少翼魅惑的笑了起來,從口袋裡緩慢的取出一隻戒指,然後屈膝的跪在她面前,斂去臉上的笑後,慎重的深吸幾口氣,十分誠懇地看著她。「商詠心,妳願意當段太太嗎?」
她愣愣的看著戒指,被他的動作嚇到,不敢相信他會做出這種舉動。同時心底開始蠢蠢欲動。
她茫無頭緒的掀了掀長長的睫毛,秀眉微微蹙起。「你……你這是在求婚嗎?」
他因她的反問怔住。老天,這女人竟然還沒弄清楚他在做什麼?
「不然妳認為我這是在做什麼?發神經拿著鑽石戒指在簡陋的小公園對著一位始終搞不清楚狀況的女人說這些話?還是妳以為我頭殼壞掉了是不是?」他有點急躁的低吼起來。
她確實有這麼想,不過……她是真的不敢相信嘛。
「你……你太突然了,我們、我們根本沒有到那種論及婚嫁的階段嘛。」她真的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對她求婚,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段少翼快被這小女人的反應氣死。
他看著她,故意壞壞的說:「我還記得有個女人一直在我耳邊嘶吼,說什麼不准我死,硬要我負責才肯放過我,這人真不知道是誰喔?」
聽他這麼一說,立刻勾起她的回憶,她馬上漲紅了臉。「別說了!」
他才不理會她的羞赧,逕自道:「我還記得那天送急診室的時候,那個女人還在我耳邊吵個不停,威脅我說如果離開她,她一定會追到地獄去海扁我。」
她羞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索性掩住自己的耳朵,不敢再聽那些自己曾經講過的肉麻話。「夠了,別說了啦!」
「結果,那個女人竟然扔下我,把我丟在醫院裡!」他挑眉的看著她。
「我……」
「像妳這種行為即可論為畏罪潛逃、言而失信、恐嚇患者等罪名。」
「那時我急壞了,所以才會脫口說出那些話嘛。」
她知道自己不告而別是過份了點,但他也不用一副她犯了什麼滔天大罪的樣子嘛!
「那時我很怕你就這麼死掉,我真的很怕的。」
聽到她這麼說,原本的慍怒一掃而空,他現在反倒有點驚喜的感覺。「這麼說妳是關心我嘍?」
她抬起羞顏,沒好氣的嘟著嘴,「廢話,我當然關心你啊。」
這女人,根本言行不一嘛!段少翼睇了她一眼。「既然關心我,為什麼還要離開我?」
商詠心不好意思的低著頭,小小聲道:「因為,我以為事情告一段落,你不需要再保護我,這樣我根本沒有理由還賴在你身旁嘛。」
他輕歎了口氣。「是啊,那種關係確實結束了,不過我剛才不也說過,我們真正的關係才要開始呢!」
「真正的關係?」她不解的問。
段少翼勾唇淺笑,腦子裡浮現兩人最初相識時的畫面,「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碰面的狀況嗎?我們在走廊爭吵時,我就知道妳這女人一定會跟我糾纏不清,果然沒錯!」
「誰跟你糾纏不清啊?」她急忙撇清,不想讓人誤以為自己是個死纏爛打的女人。
段少翼仍是笑道:「若不是跟妳糾纏不清,怎麼會被妳救了性命,還因此被要挾不准離開妳呢?」
「我哪有要挾你!」她喃喃的反駁著。